江月疏被他盯得局促又害,眨了眨眼。
雖然已經答應他求婚,但這是第一次正式談論起領結婚證。
這種覺跟以前都不一樣。
想了想,不太確定地提議:“要不……等你生日的時候去吧?”
四月份不用等太久,需要準備的也有時間準備。
“好。”他不假思索,握住手,“那就四月十六號。”
江月疏笑瞇了眼:“嗯!”
領證日期就這麽“草率”地被兩個人定下來。
隨口一提,他便同意了。
謝逢則握著的手,舍不得鬆開:“下周外婆過來,我們去拜訪一下你爸媽,商量結婚的細節。”
江月疏托腮著他,目不轉睛地點點頭:“好。”
頓了頓,又問:“那外婆住哪兒?需要我安排嗎?”
“不用,你忙你的。”謝逢則笑著說,“讓暫時住家屬院,可能……不會搬到江城。”
江月疏:“為什麽啊?不要跟你在一起嗎?”
“外婆在那兒過了一輩子,不太想挪窩。”謝逢則輕歎了歎,眸子裏有淺淡的愁緒,“說怕走得太遠,外公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江月疏猝不及防地鼻頭一酸,然後笑起來:“沒事,以後我們經常去看。”
“嗯。”謝逢則向,眼底滿滿的溫,“我今晚回去打結婚報告。”
“好呀。”
吃完飯,江月疏去了趟洗手間,謝逢則在商場的玻璃欄桿邊等。
麵前不遠是個裝店,走出來兩個大學生模樣的年輕孩,眼睛朝他這兒瞟了好幾眼。
“佳佳,你最喜歡的兵哥哥誒~”
“嚴謹一點好不?貨真價實的軍哥哥~”
“臥槽真的帥,我第一次親眼見到帶軍銜的~這是啥?”
“校。”
“很厲害嗎?”
“當然很厲害~”
謝逢則原先在看天花板上吊下的廣告牌,是一家新開的火鍋店,想著下次一定帶來吃。
忽然旁邊響起一道陌生嗓音:“嗨~小哥哥。”
謝逢則眼皮了,轉過來,表很冷淡:“你好,有事嗎?”
“那個。”青的漂亮生抬起手機,屏幕上是個二維碼,“你方便加個微信嗎?”
“抱歉。”男人臉上依舊沒什麽表,“我不能隨便加人微信。”
生臉紅了紅,解釋道:“你放心,我隻是想認識你一下,聊聊天,沒有別的目的……我知道你們管得嚴。”
“我想你誤會了。”他抬眸看了眼裝店旁邊的走廊,有人正快速朝這邊跑來,他眼底也終於爬上一溫度,“我有老婆,所以不能加別的生微信,謝你的好意,再見。”
說完他點頭告別,徑直向前走了幾步,接住江月疏跑過來的影。
“著什
麽急?不怕摔了。”臉瞬間變得像冬日暖,嗓音寵溺又溫。
江月疏瞅了眼離開不遠的兩道倩影,語氣酸溜溜的:“我看見有人跟你搭訕,長得還漂亮。”
“是麽?”男人挑挑眉,揶揄地笑,“沒你漂亮。”
江月疏眨眨眼:“看起來像大學生。”
“哦,我差點忘了。”謝逢則若有所思地盯著,“有人喜歡看男大學生。”
江月疏:“……”
那都什麽年代的事了,居然還耿耿於懷。
“謝逢則,你那次故意的吧?”站在扶梯上,回頭看他。
男人勾著,挑著眉:“哪次?”
“在延城,跟院學生打球那次。”一臉了然地盯著他笑,“故意當著我的麵他們,是不是想表現你比大學生厲害?”
男人清了清嗓,手揣進兜裏:“有這麽明顯?”
“太明顯了好麽。”江月疏笑出聲來,“神通廣大,勇猛無敵的謝隊長——不自信啊。”
“誰說我不自信。”男人驕傲地昂著下,垂眼看,“這給他們點兒看看,別沒事在我老婆麵前晃。”
江月疏失笑:“人家哪在我麵前晃了?”
謝逢則牽著走下扶梯:“所有男大學生一視同仁。”
江月疏哭笑不得地跟上:“你跟全世界男大學生有仇是吧?”
“是。”
“……”江月疏被他整無語了,抱住他胳膊,決定放過這個讓老男人打翻醋壇子的話題。
一直到停車場,又忍不住好奇問他:“那你剛剛跟大學生說什麽?”
“我說……”他頓了頓,才繼續,“部隊規定,不能隨便加陌生人聯係方式。”
江月疏眨眨眼:“有這個規定嗎?”
“那你當年怎麽隨隨便便要加我?”
“當年沒有。”他回頭看了眼,笑得意味深長,“現在有了。”
江月疏瞬間了然,笑著拍了他一下:“你自己規定的吧?騙小姑娘,要不要臉?”
“沒騙們。”漆黑昏暗的停車場,謝逢則把拉到懷裏,旁邊的越野車擋住一半曖昧相擁的影,他低下頭,直勾勾著,“其實我說的是,我有老婆了。”
江月疏手抵著他口炙熱的心跳,心髒也跟著猛一震。
“當年加你是因為……我覺得你就是我此生要找的人。”他握著的手按在心口,“我這人從來不隨便,以前是,現在也是。”
江月疏踮起腳尖,輕輕吻了吻他的下。
回到家,洗完澡出來,謝逢則穿著家居服坐在的梳妝臺前麵。
江月疏走過去,從後麵摟住他脖子:“寫什麽呢?”
“結婚報告。”男人手裏拿著筆,停下來,似乎在思考。
“不是隨便寫寫就行了嗎?”江月疏看著稿紙上麻麻的字,“你這弄得像……”
頓了頓,給出一個確切
的形容:“書。”
謝逢則把拉過去,坐在他上,然後手臂繞過,繼續在稿紙上落筆。
江月疏看得都臉紅了:“你這寫得也太……”
“未婚妻大人有什麽意見嗎?”謝逢則笑了笑,灼熱的氣息落在發間,“之前說過,我這人沒什麽文化,隻能到這種程度了。”
“……你就瞎謙虛吧。”江月疏努了努,“中科大高材生,別以為我不知道。”
謝逢則輕笑一聲:“嚴兆跟你說的?”
江月疏:“嗯哼。”
“他真是什麽都跟你說啊。”謝逢則一邊寫著,一邊慢條斯理地問,“還說什麽了?”
江月疏:“說你大一剛學,就每天收好幾封書。”
男人若有所思地擰了擰眉:“沒印象了,可能是吧。”
“還說有個藝係的學姐,在你們宿舍樓下擺蠟燭告白,什麽名字來著?”江月疏眨眨眼,似乎在力回想,“反正人家現在很有名氣了,曝出來會上熱搜的那種。”
“好像是有個擺蠟燭的。”謝逢則看著,角勾得十分玩味,“嗯,長得也是漂亮。”
江月疏眉頭一皺:“你看仔細啊。”
男人勾著笑。
“記得還清楚。”朝他肩膀給了一拳。
謝逢則握住那隻綿綿的拳頭:“我說什麽你都信?”
江月疏“哼”了一聲。
“那我說,在遇到你之前的確有很多人追過我,但僅此而已,沒有能讓我心的,也沒有讓我想試試的,那時候我隻覺得男之間的關係很沒意思,對所有異的表示,也很抗拒。”他看著眼睛,每一個字都無比真誠,“這東西很奇怪,在你覺得它對你的人生毫無意義的時候,恰好遇到這麽一個人,忽然之間,你就能理解那種意義了。”
江月疏呆呆地著他,直到他抬起下,輕輕地吻了一口的,然後繼續在紙上落筆——
【是我畢生所,靈魂歸。】
江月疏一直陪著他,直到他寫完最後一行。聞著周遭久違的墨香氣味,看著那些樸實而真摯的話語,一顆心在他懷裏落得安安穩穩。
“你們結婚,都要寫這麽長嗎?”問。
謝逢則抱著,下也安心地落在頭頂:“不用,有這幾句就夠了。”
“那你寫這麽長……”江月疏眨眨眼,“你們領導不會覺得你很矯吧?”
他笑了笑:“你覺得呢?”
“我覺得很好啊。”低下聲,咕噥,“以前不知道你這麽會寫。”
一直以來在眼裏,他是個不太會說甜言語的人,更別提寫書。
雖然他們之間也不需要那種華而不實的東西,他給的,早就比那些更重要了。
隻是心裏有點酸酸的,像空了一塊。
沒等細品這種微妙的小緒,就著臥室裏昏暗的燈,男人扶著的脖子吻上去,挑
開睡的擺。
周圍空氣一一縷地升溫,跟著被滾燙。
第二天是周末,謝逢則沒有放過,直到窗外漆黑夜空裏泛出淺淺的暈,整片大地即將蘇醒,才睡了。
疲憊至此,本來應該不會做夢,但江月疏夢到一場婚禮。
夢中穿著潔白的婚紗,金碧輝煌的禮堂大門徐徐打開。
走上一條鋪滿玫瑰花瓣的路,滿路清香,五六的泡泡飛在半空中。
一軍禮服的男人站在繁花錦簇的盡頭,滿臉溫地等著。
醒來時,角還掛著幸福甜的笑,恍惚到一片溫,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
男人放大的臉著,又輕輕吻一口:“做什麽夢了?”
江月疏摟住他脖子,角的弧度不下來:“我夢到我們結婚。”
“是麽?”他笑著,鼻尖蹭了蹭,“那不能算做夢。”
江月疏著他短短的頭發,再上這張曾經隻能幻想,如今卻近在咫尺的臉,毫目都舍不得移開:“嗯,不是夢。”
切切實實的和溫度,這一次,他們真的要結婚了。
這一次共度一生的諾言,再也不會有人失約。
“剛才幫你接了個電話,門口生鮮店老板打來的。”他的手輕輕捋著臉頰的頭發,“說你要的二文魚到了,我現在去拿?”
江月疏饞了好久的二文魚,心:“你怎麽不早去……”
“怕你醒來看不到我。”謝逢則笑著臉頰,“我馬上去拿,你自己起床洗漱,等我回來就能吃了,嗯?”
“好。”江月疏仰起頭親了親他。
等他離開後,江月疏躺著了個懶腰,才依依不舍地離開被窩。如果不是想吃二文魚,還能再賴上幾小時。
滿腦子對食的期待,讓暫時忘了昨晚的徹夜狂歡。下床時不了一下,整個人都是飄的。
“嘶,狗男人……”江月疏咬了咬牙,一邊腹誹著某人喪盡天良的行為,一邊忿忿地走進衛生間。
剛要去拿電牙刷的時候,突然發現洗手臺邊放著一個信封。
封麵上悉的字跡寫著:【公主殿下親啟。】
江月疏眼皮一,心底也跟著震了一震。
稍微平複下心跳,把信封拿過來,小心翼翼地取出裏麵的紙張。
【20xx年2月15日,給江醫生的第一封書……】
江月疏緩緩了眼睛。
原來他什麽都知道。
連同那點微妙的小緒,不打算宣之於口的心願,他也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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