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系珍寶

自從被梅菲士刺殺，格流不敢大意輕忽，親自帶領八名銳劍師、十二名人盾斧戰士，陪我到黑龍軍大營的戰俘營。其實被刺殺後，百合和夜蘭已經半步不離跟著我，後面還跟著隸和大沙，單是我們五個自保有餘。

經芭芭拉穿針引線，八名系魔法師早在營等候。積克收到通知，讓他們去囚、改穿便服，算是一點禮遇。

這八名系法師之中，其中兩名白髮長鬚，沒有七十歲亦有六十多；另兩名年約四十多歲。其餘年紀介乎二十至三十之間，以法師而言很年輕。

除了他們八個，在桌面放了五支魔法杖、三顆水晶球。它們外型各異，我一眼就能認定這八件是芭芭拉所說的「天照」，它們都呈金黃，雕工以翅膀或羽為主題。這種造工是七百年前矮人族的技。

在眾人臉上掃過，年紀較大的幾個臉不善，反而年輕法師卻很輕鬆。我暗暗記在心，徐徐坐下笑道：「我們的膳食過得去吧？」

年紀最大的法師正容道：「廢話講，我們盡全力協助你解決毒，但完事後你要放我們回南方。」

我悠然看了他們一眼，笑問：「回南方？豪城的況你們很清楚，沃達城也被海盜王夷為平地，你們回南方有什麼作為？」

八名法師同一時間面震驚。我最喜歡看人家這種表，他們唯一的法師道：「開什麼玩笑！沃達城牆高炮勁，兵兩萬之眾，區區一群海盜不可能攻破。」

這名法師大約二十來歲，有一頭紅長髮；皮白晰，五端正，雖非天姿國，倒也容貌清秀。格流冷笑：「一個海盜王當然辦不到，再加一個隡蒙又如何？」

八名法師再來一次妙絕表。我一邊欣賞一邊暗笑：神之一族崇拜天，猶如沙加族後人崇拜隡蒙，歷史上隡蒙蒙的分量還比天重，不得不讓他們不相信沃達城被攻陷。

他們互相呆，卻沒有一個人能說話。這個衝擊實在太大。豪城被攻破已讓南方重傷，現在連第二重鎮沃達城也落陷，未來數十年，神之一族不可能像以往繁榮。

趁他們於震驚之際，我把握機會道：「你們在南方領多薪水，我再加三；斯立比、哈登兩城任你們挑地方，由我出資建一座大宅。」

四名年輕的法師默言不語，但從他們的表眼神可知，他們已經被我的條件搖；另外兩名年紀稍大的法師也是臉緩和，他們正在慎重考慮。

最為年長的法師眼見同伴竟然考慮我的話，他拍桌怒道：「簡直笑話！天大人、赫魯斯大人對我等恩重如山，現在南方有難，我們豈能袖手旁觀。老夫誓與神之一族共存亡！」

另一名白髮法師舉腳附和：「大法師說得沒錯，與神之一族共存亡！」

我笑道：「哈，你們一把年紀當然說得好聽，但該為年輕一輩想想前途問題。不如這樣吧，侍從婢各送五名，另加三百金幣作為聘金。至於你們的親人，我會安排南方的雇傭兵送來帝中團聚。夠意思了吧？」

幾可肯定四名年輕法師已經心。最年長的大法師冷冷一哼：「南方現在正需要我們，在這時候變節還算是人？」

我拍拍手掌長笑。年長大法師怒道：「有什麼好笑？」

我笑說道：「老實講，為一方領袖，我欣賞你們的忠誠，只是南方需要的是建築工不是魔法師。不怕得罪的說，你們正統魔法師手無縛之力，回去南方可以伐木還是砌磚頭？噢，這位小姐懂得煮飯嗎？不用張開，看妳的樣子就知道不會。你們回去想怎樣幫忙？」

七個男法師呆若木卻無法反駁我的說話。法師最淒慘，他們的時間都花在神冥想或研讀咒語上，哪有空閒去學煮飯？的臉一下子紅如蘋果，恨不得找個地鑽進去。

百合和夜蘭四十五度向天花板，格流裝作若無其事別過頭去。這三個傢伙也是不會煮飯。

那名老法師道：「別聽他胡說八道，無論如何我們都不可以捨棄族人，對不對？」

我再次笑道：「喂喂喂，別誣蔑本提督。我何時說要你們捨棄族人？只不過請你們加我軍工作，你們賺到錢可以寄回去重建家園，放假時我也不可能攔阻你們回鄉探親？」

另一名老法師道：「要我們投北方軍旅，這不是變節是什麼？我們還有面目回去見兄弟鄉紳？」

見他們有六人已經搖，我明白見好就要收，一歪脖子說：「你們的路自己決定，但先醫治我人的毒。完事後你們可以隨便離開，本提督不會為難。」

長而起，我在夜蘭耳邊吩咐幾句，帶著眾人離開營帳。

才走沒幾步，就見積克正在帳外等候。他本來跟破岳去哈登城，但因為凡迪亞故意縱容，所以順利回來候命。他見我出來立即上前，道：「提督大人，小子有重要之事稟報。」

我一搭他肩膊：「大家自己人，說話不用客氣。」

積克笑道：「昨夜得悉雪燕小姐中了毒，所以小人私下找羅路詳談，意外發現他竟然懂得多種解毒咒。」

我、百合、夜蘭、線、格流異口同聲道：「什麼？」

積克見我們反應如此大，這小子一時間不敢說話。我暗怪自己大意，這個羅路是居加勒的私生子，雖然居加勒幾十年來養尊優，但這死鬼好歹是前大祭司，自然會教帝國上乘的治療法給羅路。

此人又曾留學珍佛明，珍佛明以系魔法聞名，他懂得使用魔法，一點都不出奇。

格流呼口氣，百合喜孜孜道：「雪燕姐姐有救了！」

那幾個系法師最有四個願意投誠，如果羅路有解毒咒語，我有把握可以醫治雪燕。我一拍積克肩膊，笑道：「做得好，你還查到什麼？」

積克說：「羅路在人事際上有先天障礙，幾乎問十句才答一句話。不過他的記很好，而且對水系、風系、系的法見解十分獨到。像他這種人雖然不適合做領導，不過充當技顧問足夠有餘。」

我轉頭問百合：「妳好歹是妖族聖，有學過系法嗎？」

百合尷尬說：「百合只知道理論，但沒試過實際運用。」

我跟積克說：「給我安排一下，我想見見這個人。」

「是的，小人立即安排。」

積克才離開，破岳已經出現，在他旁的還有久違的老哥亞加力。他風塵僕僕，鬍鬚沒刮好，頭髮一團。見到我時兩手一張，想來個熊抱：「三弟，為兄很想念你呢，來給哥哥抱抱！」

我笑著退後一步：「你刷牙沒有？」

亞加力道：「男人大丈夫，何必介意這種小事。」

「你幹嘛去了這麼久？」

亞加力傻笑道：「那邊好玩嘛！威廉叔叔天天跟仙文迪打仗，我還不時幫手營，得手兩次失敗一次，幾乎沒命回來，哈哈哈哈．．．．．．」

我向格流道：「幫我找個醫生來，驗一驗這傢伙的腦袋是不是有問題？」

亞加力的笑聲更大，他向百合等揮手示意。因為他是我老哥，所以百合、夜蘭等識趣離開。亞加力搭著我肩膀，道：「媽的，那個靜韻很強，無論用兵之法或大將魅力都足以跟兄弟你比一比。最要命是的貌，連我著也會心跳加快。」

我不驚奇道：「靜韻本是一等一高手，你有沒有跟切磋？」

亞加力搖頭：「換了其他人，我一定不放過機會，偏偏靜韻外表弱，就算明知道厲害也狠不下心腸跟較量，更何況的傷還沒痊愈。」

我誇然說：「的傷還沒好？」

亞加力苦笑：「要是靜韻痊愈，以仙文迪的能力也難以抵擋跟威廉叔叔聯手，皇城早就易主。話分兩頭，我也很好奇，兄弟跟有沒有一？」

「哇！你這是什麼話？把我當什麼？雖然我很想。」

跟亞加力走上城樓，約可以看見遙遠的哈登城。亞加力這時正容道：「伊夫死也不答應讓出斯立比城和哈登城，他只答應跟凡迪亞一樣加我們爵位。」

我笑道：「預計之。」

亞加力歎口氣：「兄弟都知道我在政治上很外行，不過帝中最繁榮的除了首都索多皇城，要數斯立比及哈登。若是伊夫不答應，我們的損失也很巨大。」

我淡淡道：「要是伊夫功登基，大約五至七年之後這裏就是我跟他的戰場，所以現在必須支持茜薇，讓盡量將勢力植。」

亞加力問：「你明知將來要跟他為敵，現在還要幫他嗎？」

我笑說：「政治是矛盾又煩人的玩意。伊夫是一個按牌理出牌的人，凡迪亞是一個不按牌理出牌的人，我們沒有更佳選擇。不過老哥毋須擔心，只要伊夫照遊戲規則來玩，那就沒什麼好怕；」

亞加力苦惱道：「你說的話我只明白一半，幸好由你來當家，不然我慘了。」

我說道：「我現在比較關心伊夫的形勢。雖然凡迪亞連失三座大城，不過他手上人才不，仙文迪、培俚、黎斯龍、海棠、梅菲士、西古魯、青蛙、圖勒五傻；伊夫邊只有威廉、靜韻、柯文和古利斯，會不會弱一點？」

亞加力道：「兄弟不是常常教我，打仗不是靠人多嗎？凡迪亞邊只有仙文迪一員大將，其他不過一堆垃圾而已。」

凡迪亞的主力大軍是武羅斯特的黃金翼獅團，此團的元帥是威利六世，副元帥是仙文迪，事實上是由仙文迪全權打理軍中要務，威利六世只是擺個樣子。

除了仙文迪，凡迪亞邊的將領都未氣候，最像樣的圖勒也欠缺實戰經驗和聲。

我愕然看一眼亞加力：「天啊！老哥你終於肯用腦？」

亞加力氣得笑起來：「別損我了，我們下一步該如何走？」

往皇城方向，想起雪燕被打傷，原本打算回敬凡迪亞，不過被亞加力點醒，我微微一笑：「愚者千慮，必有一得。你的提議還不錯，如果仙文迪被刺殺重傷或亡，你猜猜凡迪亞能支撐多久？」

亞加力兩眼瞪大，再也說不出話來。

見過八名系魔法師後，我向夜蘭下達命令，讓他們八個分開來囚，以免被兩個老不死法師影響幾名搖的小法師。

未及黃昏，積克已經安排好讓我跟羅路見面。這小子坐在囚室的角落，見到我來時似乎沒有驚訝。在火把照耀下，他的臉蒼白，眼眶略為發黑，瞳孔比一般人細小。

我跟百合和夜蘭道：「你們先出去。」

百合道：「主人，可是這年的神修為不差，會不會．．．．．．」

拍一下百合屁，我笑說：「百合妳什麼時候變得不聽話？」

百合嘟起小道：「百合不敢，我們回去就是。主人萬事小心。」

待兩離開，獄卒打開大門後也走出囚室，我靜靜坐在羅路旁邊；依他的視線去正是小鐵窗外的浮雲。得浮生半日間，我索不言不語，跟他坐在監牢天發呆。

不知不覺天也黑了，相信最坐了兩個小時，羅路終於開口道：「下山了。」

「嗯。」

談一句後，我們又繼續白坐。

我們兩個像傻瓜般坐到星星閃亮，羅路忽然出笑容。我問道：「你喜歡星星？」

羅路搖搖頭，緩緩說：「我喜歡漆黑。」

對於一些人而言，天黑會到安全，甚至有些人在黑夜過後變另一人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