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妧拉不他,自己走到院中,剛要喚那衛現,卻見劉嫂走了出來。
“劉嫂,程大壯被蛇咬傷了,村里可有能解毒的郎中?”
“有,就在附近,我去!”劉嫂一拍,快步跑出院子。
秦妧回到岸邊,擔憂地看著昏迷不醒的男子,在聽見后傳來腳步聲時,驀地回頭,可來者不是劉嫂和郎中,而是一白布飄逸出塵的裴衍。
只見他步履不疾不徐,不像是來幫忙的。
秦妧沉氣,不想跟他計較,這會兒也不是計較的時候。
裴衍將懷里的娃娃塞給秦妧,走到大壯邊,單膝蹲了下來,支起兩指探了一下他的鼻息和頸脈,又撐開他的眼皮查看,隨后不知按在了哪個位上,疼得大壯發出了殺豬般的嚎。
那聲穿層層枝椏,驚飛枝頭麻雀,也吸引了雪霖的注意。
小家伙瞪大眼睛,充滿了好奇。
讓大壯清醒后,裴衍緩緩站起,居高臨下地看著他,“鄙人剛巧會以九針毒,兄臺可要一試?”
大壯按著發疼的位,仰面對上裴衍的視線,竟有種瞧見高嶺雪蓮的不確定,可自己明明之前很鄙視他啊,怎麼忽然就自慚形穢了呢?
剛巧劉嫂帶著郎中也趕到了。
老郎中走上前,為大壯檢查完,笑著解釋道:“不是毒蛇,沒事的。”
大壯耷拉著肩膀悶悶不樂。
得了郎中的準話,秦妧放下心來,但于于理,也該表達一下激,卻被裴衍攔了下來。
溫雅的男子面上和煦,替自己妻子道了聲“謝”,還遞出了一個錢袋。
大壯沒接,負氣地踢了踢溪邊的石頭子,與秦妧打過招呼后,扭頭就走。
傍晚,秦妧督促裴衍上藥時,隨口問道:“程大壯被咬后,你一開始漠不關心的,怎地后來又出去查看了?”
裴衍沒把大壯那種懷著小心思的傻大個兒放在眼里,但還是給了秦妧提醒,“心不正的人,以后見到他要繞行。”
聽出他話里有話,秦妧一邊剜出金瘡藥,一邊問道:“你的意思是,他故意的?”
“不然呢,你看他哪點像中毒?”朝著秦妧后面狠狠拍了下,裴衍漠著臉道,“這麼容易被騙,為夫可得看點。”
秦妧想要報復回去,卻在指尖到他的皮時,察覺出異常,立即抬手捂住他的額頭,“你發熱了。”
裴衍握住的細腕,“傷口引起的,沒事。”
發熱可不是小事,秦妧掐了掐他的臉,“下次不可以再無節制了。”
說完,也不等他回應,轉走出里屋,去熬退熱藥了。
裴衍靠在疊起的被子上,靜靜看著在炕上自覺翻的雪霖,將他抱起,放在左上。
等秦妧端著藥碗進來,裴衍放下兒子,沒急著喝藥,手摟住妻子的腰,將臉埋進的懷里。
被放在炕上的雪霖咿咿呀呀起來,也不知是不是在抱怨爹爹的喜“妻”厭“子”。
作者有話說:
雪霖:咿咿呀呀,哼啊哼啊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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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義。◎
次日一早, 秦妧睡眼惺忪地醒來,下意識去探裴衍的溫,一之際仿若到了炙燙的玉石, 登時徹底清醒,輕輕拍拂他的臉頰, “時寒, 醒醒。”
見裴衍睜開眼后意識有些混沌, 秦妧穿好, 喚來了懂得醫的那名衛。
衛為裴衍把脈后, 解釋道:“先生傷久不愈,加之心病難解,導致失衡、臟腑積熱, 還需靜養些時日,不宜再刺激。屬下要為先生施針,還請夫人按著方子熬些退熱藥。”
寫下方子后, 衛遞給秦妧, 讓去廂房的藥箱里按量取藥。
秦妧快步去往廂房, 按著藥箱里的字簽,以小秤量取起來。
可藥箱里缺了一味“金銀花”, 而金銀花在藥方中的比重又很高, 不可略之。為了不打擾衛施針,秦妧找到劉嫂, 一同去往昨日那位郎中的家中。
聽完秦妧的需求, 老郎中熱心腸地接過藥方, 從頭至尾念了一遍, “這些藥, 我這里都有, 直接用我家的藥釜煎煮吧。”
秦妧道了謝,帶著劉嫂,隨老郎中一同走到藥釜前。
想起昨日發生在溪畔的事,老郎中一面熬藥,一面意有所指地提醒道:“昨日老夫觀察了程大壯手背上的牙印,若是沒有猜測,應是當地的一種無毒的水蛇,連村里五歲孩都認得,程大壯不可能不認得......老夫這樣說,不知秦娘子可聽懂了?”
已被裴衍提過醒,秦妧認真點點頭,不會再給對方接近自己的機會。
劉嫂聽出弦外音,背著老郎中,對秦妧小聲道:“這大壯子也是鬼迷心竅了,娘子日后務必要多加提防。”
“好。”
“你們夫妻剛搬來沒多久,還不知他家的況。他的父母原在皇城謀生,其母更是皇城出了名的穩婆,后來因為弄混了兩個大戶人家的嬰孩,不得已逃來這里避難。昨兒夜里,聽老陳講起,說是大壯喝多了自己吐的,當年那兩戶人家的一位家主,就是現今湘玉城的總兵裴勁廣,你說這事巧不巧?不過事都過去二十多年了,也沒有流出關于那兩戶人家抱錯子嗣的風聲,所以啊,他們一家人商量后,決定不再搬遷。如今他的父母相繼離世,留下他一人,也是怪可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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