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夜晚,寒風像利刃一樣割進裏。
傅南星隻披了件羊絨大,踩的還是腳趾的拖鞋。
司瑾年讓上車,打開車照明和空調,等暖風流通整個車廂才淡聲開口:“故意讓他們誤會我們的關係,為了什麽?”
傅南星回答得雲淡風輕,“沒有啊,真的喜歡你不行嗎?”
司瑾年淺笑,“我認識的傅南星,絕對不會把時間浪費在這種無意義的事上。”
到底喜歡他是無意義的事,還是他心裏已經有人,回應不了的喜歡?
嗬嗬,拒絕得好委婉。
心一落千丈,挫敗徒增,比犯了幽閉癥的時候還要無所適從!
傅南星靠著椅背,看著前風擋玻璃上倒映的自己,頹然道:“南風的新能源開發項目,立項、選址與土地評估、可行研究都做完了,卡就卡在政府審批上,說是我們開發的生燃料會對空氣造汙染,被駁回。”
“無論我們怎麽論證、怎麽修改方案,政府給出的答複都一樣。”
“不是我們做得不好,而是有人在我們麵前橫一腳!”
“蛋糕一共就那麽大,任誰都想分一塊兒。”
“所以,我想用一下我爸的人脈,那人是現任的大領導,有他幫忙,十個新能源項目都不在話下。”
司瑾年:“所以你想借著我們之間的關係,讓你爸心甘願幫這個忙?”
傅南星點頭,“我爸一向不多管閑事,況且他認為我為南風犧牲得太多,早就頗有微詞。直接求他幫忙他未必鬆口,可未來婿的忙,他一定會幫!”
司瑾年:“你要我和你聯手欺騙你父親?我現在都淪落到要靠人來保住集團項目了?”
傅南星撇過頭看他,“南風也有我一半心,我想就項目,隻不過用了個下策而已,別說的那麽不堪。”
司瑾年:“所以事之後,你就卸磨殺驢,跟你父親坦白一切?”
傅南星:“你要是願意,我們倆完全可以假戲真做啊!”
司瑾年長一抻,從西口袋裏掏出一盒煙。
磕出一夾在間,再攏火點燃,慵懶亦渾然天。
隨著麵頰微凹,吐出的白煙順著打開的車窗隙飄走,他那深邃的桃花眼也隨之向車外,“我不願意,也不會跟你假戲真做。”
“那就隻做戲吧!”傅南星勉強笑了笑,“你都能跟蔣琬虛與委蛇那麽久,想來演戲對你來說不是什麽難事,隻要我爸爸相信,就算我沒白為南風籌謀。”
麵對冠冕堂皇的話,司瑾年隻是淺淺勾了勾角。
*
男人的,騙人的鬼!
昨晚,司苒聽到司瑾年在耳邊說“等我”,結果日上三竿、都已經做完治療了,還沒見他的人影!
一氣之下,把他的聯係方式全部拉黑,坐在窗邊氣鼓鼓地繪畫“極之輝”複賽的設計稿。
“司苒!”
“司苒?”
傅知亦敲門沒人應,探出個腦袋大喊的名字也聽不見。
無奈,走到後,輕拍的肩膀。
在回頭之際,將一大捧包裝致的康乃馨懟到麵前!
司苒站起,當看見花束後麵那張青春的麵龐時,立刻眉開眼笑,一掃司瑾年帶給的霾。
接過花束的同時還握拳頂了一下他的口,“什麽時候來的呀!”
“昨晚的飛機,聽我姐說你聽力出了問題,你能聽到我說話嗎?”
司苒盯著他蠕的,“你對著我的耳朵大點兒聲,我能聽見一點點,坐!”
司苒放下花束,拉他坐在沙發上,“這次,不走了吧!”
傅知亦:“我跟我爸媽一起來的,給我姐過完生日,恐怕我還得把他們送回去。”
司苒不大明白,指著自己的耳朵,“近一些。”
“哦。”
傅知亦呆呆湊近。
從未如此近距離接,他有些張。
尤其看著司苒的耳廓上,還有一層的白絨,可得就像傅南星以前養的那隻白布偶。
兩團紅暈上臉,他的結不自覺上下湧。
“我說,這次來,我不走了。”
司苒約聽見,微微一笑,“好,我可以找你玩兒了。”
傅知亦又衝著耳朵大喊:“你可以隨時找我,我們以後就是親戚了,按理說你應該我一聲…舅舅。”
司苒斂了笑,倒是寧願自己聽錯,“你慢點兒,再說一遍。”
“我姐,把你小叔,拿下了!當著我爸媽的麵,把關係定下來了,你以後嬸嬸,我舅舅!咳咳…”
傅知亦嗓子喊冒煙了,轉著圈地找水。
司苒起,接了杯溫水遞給他,“給我當舅舅,至於那麽激?”
咕咚幾口,水見了底。
傅知亦扁了紙杯,準確無誤丟到垃圾桶裏,繼續在司苒耳邊喊著,“激也是因為我姐那個老姑娘沒砸手裏!”
司苒看著那束康乃馨,神有些恍惚,“不是說,暗我小叔好多年,怎麽,突然就了?”
“睡了唄!”
司苒驀然轉頭,“什麽?”
傅知亦雙手聚攏在邊,一字一頓朝右耳輸出,“他們睡了!昨晚我和我爸媽到達江瀾壹號的時候,他們應該是剛做完,我姐連服都沒穿上!”
所以,這才是他徹夜未歸的理由嗎?
睡了,要負責。
又當著人家父母的麵,給了承諾?
追男隔層紗,這麽快就搞定了,傅南星果然,真有效率呢。
傅知亦又喋喋不休了許多,見心不在焉的,又對著耳朵喊了起來,“司苒,後天是我姐生日宴,在晩思坊,讓我邀請你去。”
又震驚了司苒一次。
原來,和傅南星的生日竟是同一天!
無意識呢喃,“晩思坊…”
傅知亦點點頭,“姐夫選的地方!”
“姐夫?”
“對啊!雖然我對他的印象還是不大好,但為了你,我願意尊稱他一聲姐夫,你是不是也我一聲小舅舅聽聽?”
司苒沒看懂他說什麽,直接拿起手機,將司瑾年的號碼從黑名單裏拉出來,立刻撥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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