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座晶瑩的湖,沒有邊界,湖面上一座孤島,除了石桌、棋盤、半攤開的竹簡外,蘇乞年看到島上種著一片純白無瑕的竹子。
那並非是一種玉質,只是純粹無比的白,白得耀眼,映照在蘇乞年的心靈世界中,看似弱,蘇乞年卻能夠到心靈世界的穩固,彷彿那並非是一片竹林,而是一又一不周山天柱。
道凝聚一千五百滴後,那心靈世界映照之地,似乎更加明晰了,新出現的竹林,似乎預示著,隨著道的凝聚,道經與氣脈合一不斷推進,孤島上的迷霧,終將全部消散。
嗡!
蘇乞年嘗試抵近石桌前,那棋盤上,模湖不清的脈絡,竟瀰漫出,整座孤島,頓時變得昏暗一片,天空中飄落下枯黃的符紙,仔細看,竟像是紙錢。
而那半攤開的竹簡上,似乎有一些字跡浮現,伴隨著如在耳邊響起的囈語,蘇乞年有些骨悚然,因爲這聲音陌生又悉,正是他自己的聲音,偏偏空無比,彷彿失去了靈魂的軀殼,只剩下冰冷僵的記憶。
“……枯萎……並……一葉障目……不見諸皇……”
這囈語朦朧而雜,本分辨不清到底在說些什麼,只有一些零碎的字眼被蘇乞年捕捉,他很難判斷,這些斷續的,雜無章的字眼之間,到底存在著怎樣的關係,這疑似他自己的聲音,源頭到底是什麼。
數息後,蘇乞年收斂心靈世界,沒有繼續映照下去,因爲道的消耗,在道經與氣脈徹底合一,紮下永恆不滅的前,不宜徹底耗幹,以免損傷基。
但對於心靈映照之地,他更加上心了,這涉及他的超之路,若是不能瞭然於,日後一旦生出變故,萬劫不復都是輕的。
接下來的半年,直到道爭的最後一天,也沒有如萬化道主預料中的,遭遇到任何一位攔路的真神,即便偶爾有遠遠應到一縷神明氣息,也很快遠去了,似乎諸神都在忌憚什麼,並不願靠近。
蘇乞年神澹然,諸神活過了多久,天界不同於時空天塹,衆生沒有無盡的壽元,自然衍生更多的爭端,他們就算記憶澹去,也絕不會在人皇燧人氏出手之後,再冒然出手,這於他們並無半點好,只會爲各脈諸族道祖試探的棋子。
足足五十枚超之心,這是萬化道主從未想象過的,超越歷代道爭的最高記載一倍還有餘,更重要的是,他們進道爭的各大道宮的道主,無一人隕落。
或許,唯一憾的就是,缺了一些生死間的磨礪,但對於超路上的道主而言,很多時候,更注重對於道的參悟,無盡的壽元,令他們並不缺乏生死間的磨礪,相反,如何超而上,時空雷劫中,如何淬瀝超之,與無盡混沌與時空共鳴,纔是最重要的。
兩千滴道!
道爭的最後一天,蘇乞年一道孕生至此,全上下,換已近三,這種極速,比他道爭前預估的還要更快不,究其原因,除了四族道主隕落的威懾,人皇燧人氏的驚現,也著實鎮住了所有人,包括超三重天的至上強者在。
所以,道爭之地,人族所過之,諸族退避,歷數過往道爭的記載,截殺的時空羣,多出了何止十倍。
奪道!
這是對於道爭中,獨佔鰲頭的種族的饋贈,可以任意選擇一族參與道爭的道主進行奪道。
“大道主,你怎麼看?”萬化道主看向蘇乞年。
若是換做過往,他們一定不會猶豫,畢竟奪道之後,可以更多一條超之路作爲選擇,一道行會得到長足的進,而對於被奪道者,雖然會有很長年月的衰弱,才能恢復如初,但在時空天塹上,最不缺的就是壽元。
不過現在,他們生出不一樣的念頭,尤其是在人皇燧人氏出手,揭了先天神魔的起源之後,爲時空天塹上,人族各大道宮的支柱,萬化道主等人都有破除心中舊窠之意,奪道源起族初祖,爲的多半不是衆生的超,而是他們那羣域外生靈的掙與避劫,若是沾染太深,日後極可能授人以柄,遭到反噬。
“自己的路還沒有看清楚,何以奪道?”蘇乞年平靜道,“諸位自行抉擇,只要心中無悔。”
他不會干涉萬化道主等人,畢竟他來到時空天塹上年月尚淺,他始終認爲,每一個人的經歷都不盡相同,有些抉擇,只能自己決定,重要的不是他人的建議,而是要心中無悔,否則難免日後念念不忘,心氣鬱結,反而阻礙道途。
數日後,蘇乞年衆人回到人族所在的時空湖,近四百位道主,除了零星的十餘位選擇了奪道,剩下的都自願放棄了。
毫無疑問,這是時空天塹道爭以來,最另類的一次,人族大多數道主放棄了奪道,但各脈諸族道主,卻沒有到太多慶幸,因爲時空天塹前,道爭之地一戰,令他們瞭解了很多,追究底,後世很多種族,向上追朔,都與先天神魔有著或多或的緣關係。
但先天神魔的起源,卻並不彩,這是諸族很多強者沒想到的,很多人都開始困,他們承繼的,到底是先天孕生的脈,諸先天神魔,只是佔據了本源意識,還是說,那先天脈並不純粹,已經被浸染,生出了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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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滅重生,究極生命也要沉淪,能否順利復甦尚未可知。”青年冷笑道,“對這些先天神魔而言,他們自域外而來,只是先天脈的佔據者,脈源頭依然在域外之地。”
“究極領域,生命進化的終點,不是立於,誰也說不清,現在人皇燧人氏坐鎮先天超之路,我們或許可以得悉一些真相。”石空沉道。
不用蘇乞年開口,青天奉命走進了天帝別院,九大人祖請他們三個前往碧宮一敘。
“走吧。”蘇乞年看青年與石空一眼,到了眼下,已經容不得他們半分後退。
碧宮中浩然之氣煌煌烈烈,像是走進了亙古天的核,那種明與灼燙的氣息無不在,尋常第五步之下的道主都要舉步維艱,但這顯然止不住蘇乞年三人的形。
“我們想先看看你的路。”一黑袍,溫潤儒雅的刀祖直言不諱道。
“請。”蘇乞年頷首,沒有多說什麼。
青年與石空相視一眼,退到一邊,與此同時,在虛無中,有陣紋蔓延,澹澹的至上威儀流淌,勾混沌與時空共鳴,這是陣祖出手,以至上陣道之力,鎖住碧宮中一隅之地,作爲蘇乞年與刀祖的論道之地。
嗡!
刀祖一隻手化掌爲刀,看似平澹無奇地一記掌刀噼落,但碧宮中,一切混沌與時空,都像是被這一刀分開了,爲了江河兩岸,涇渭分明,兩岸一座混沌山嶺,一座時空峽谷,唯餘一縷刀踽踽獨行,無堅不摧。
蘇乞年神不變,直接勾一滴道復甦,他永恆拳印,這一刻,時空外皆同力,那刀兩岸的混沌山嶺與時空峽谷,竟被這一拳牽引,刀路,與他拳勢合一。
冬!
拳印與掌刀撞,諸道又瞬間湮滅,蘇乞年與刀祖同時後退,無論是那刀道長河,還是混沌山嶺與時空峽谷,全都崩潰了,唯有蘇乞年與刀祖的神形永恆,但相比於蘇乞年的平靜,刀祖的眼中,就浮現出強烈的震之。
“好堅固的戰,好強的氣與超意識,不對,不同於過往所見,這是一種前所未有的超之力。”
刀祖深吸一口氣,雖然心中早有準備,但真正手,才真切到蘇乞年一道行,不是真道尊不夠強,而是這位的力量太離譜,他雖然未盡全力,更多的是一種試探,但也到蘇乞年的拳勢餘韻未盡,那戰瀰漫的道韻前所未見,像是植於戰之中,而並非來自無盡混沌與時空。
“念間,或混沌時空皆同力,或諸道歸墟,但這並非是摹刻至上權柄,應該是兩種不同的領域。”九大人祖中,最年長的劍祖開口道,雖然語氣清冷,卻著鄭重。
“道可道,非常道。”道祖輕笑道,“恭喜三十九代天帝,道有所。”
“雛形尚未就,路還差得很遠。”蘇乞年沒有因爲接下刀祖一刀而出半分倨傲之,他拳勢餘韻未盡,刀祖刀勢何嘗攀升至終點。
雖然道凝聚兩千滴,但蘇乞年自襯,只要道經與氣脈未曾徹底合一,換未,在紮下永恆不滅的之前,他還無法奈何二重天的道祖。
當然,只要至上領域的人不出手,二重天的道祖或道尊,也多半鎮不了他,雖然人皇燧人氏決定坐鎮先天超之路,但蘇乞年卻到了更強的迫,十年依然漫長,他要在更短的時月完換,紮下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