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惜薇說著,起邁出了步伐。
蕭元祁見走向大堂外,出聲住了:「柳姑娘。」
柳惜薇腳下的步伐頓了頓,轉頭看他,「王爺還有什麼話要同我說嗎?」
心中依舊懷有一希,可蕭元祁的回答卻不是想聽的——
「本王並不知道你傾慕了我這麼久,若能早些知道,一定會勸你放下,免得平白消磨了青春年華。」
柳惜薇有些失落,沉默片刻之後,神如常地回了一句:「緣分本就是強求不來的,不怪王爺。」
這世上本就沒有那麼多的兩相悅,也許從一開始就不該指祁王會聽從太妃的意見。
「世人大多遵從父母之命妁之言,可本王想遵從自己的心。」
蕭元祁頓了頓,道,「柳姑娘你是個好子,但並非本王心的子,若是聽從母妃的吩咐娶了你,只怕也會辜負了你,而我已經不願再辜負任何一個子了。」
「王爺的想法,我已明白了。」柳惜薇來之前就已經設想到了這樣的結果,此刻雖然心中失落,卻也並不覺得意外。
都已經把話說開了,他也知道了私下付出的努力,卻仍舊不心,可見沒緣分就是沒緣分。
想做祁王妃的念頭,也該放下了。
「從前我認為,只要太妃娘娘中意我,我就有機會能與您在一起,現在我總算能會王爺的,當初太妃娘娘強迫您娶妻,就像如今父親強迫我嫁人一樣,他們自認為他們的選擇合適,卻並不考慮我們的心如何。」
「你方才說,你父親要將你許配給孫統領家的二公子?」
「不錯。我對他十分不滿意,也不信他將來能上進,所以我大概會效仿王爺您當初抗議太妃娘娘那樣,抗議我的父親。」
蕭元祁面帶不解,「皇城又不是沒有青年才俊了,你父親為何要把你許配給那樣一個紈絝子弟?」
「因為在過去那兩年,我把所有上門提親的人都拒之門外,坊間有傳言我傲慢眼高於頂,這樣的言論難免會嚇退一些追求者,況且父親比較看重門當戶對,即便有才有貌,門第不高的他也不會考慮,那孫公子雖然沒出息,論家世還是能與我匹配的。」
聽完柳惜薇的解釋,蕭元祁有些愧疚,「是母妃和本王耽誤你了,若不是母妃中意你,給了你希,你或許早就挑到了良人,不至於苦等著本王回應。」
越是大戶人家便越看重門第,母妃對柳小姐滿意,柳尚書出於利益考慮,自然不會把兒另嫁他人,可時間長了也不見婚事定下來,如今母妃又傻了,柳尚書見兒做不王妃,到了年齡婚事也不宜再拖,便選了個他能看上的權貴當親家。
說白了就是場上的聯姻,子無權反對。
柳惜薇才貌雙全,溫和,若真配給孫家那個紈絝子弟,未免可惜。
想到這,蕭元祁朝說道:「柳姑娘,你因本王和母妃耽誤了太多時間,本王不會袖手旁觀,雖然你我之間無緣,但本王還是能幫上你的。」
「王爺的意思,是你能夠阻止我父親的決定嗎?」
「或許可以。這樣吧,明日午後,咱們在皇宮西側的校場外相見,為了避免閑言碎語,本王不好與你同行,你六弟妹帶你來,對宮中的路悉。」
……
次日中午。
柳惜薇在司蘭嫿的陪同下,坐上了去往皇宮的馬車。
「五哥咱們去校場外,就沒說是去幹什麼的嗎?」
「王爺只說了他想幫我,但是怎麼個幫法他沒細說,只有等咱們去了才知道。」
「這個五哥,也不知葫蘆里賣的什麼葯。」
昨日溫玉禮向柳惜薇提議,有什麼話都跟蕭元祁說開了,說開了或許可以不留憾。今日中午司蘭嫿見到柳惜薇,便迫不及待地詢問是否打了蕭元祁。
然而事實不如人意,蕭元祁對柳惜薇只有謝和歉疚,並沒有心。
這會兒坐在馬車上,司蘭嫿不嘆氣,「惜薇你的路還真有些不順,你父親也實在是個不通達理的人,就算你做不祁王妃,他好歹也讓你自己挑個順眼的吧,他挑的算哪門子良人。」
「起初我也是這麼想的,甚至有了離家出走的念頭,可寧王妃說得對,離家出走不是解決問題的好方法,這法子存在不弊端,我應該冷靜,不能意氣用事。」
柳惜薇頓了頓,道,「王爺既然說他想幫我,那咱們就去看看他到底想做什麼。」
良久之後,二人下了馬車,按照蕭元祁所說的地點,前往皇宮西側的校場。
遠遠地便看見蕭元祁站在圍欄外,們朝他走近時,他似乎有所察覺,轉過頭來看們。
「你們來了。」
「五哥我帶惜薇來此做什麼?」
「自然是來看人的。」蕭元祁說話的同時,手指了指不遠的練武場。
片的羽林軍坐在日下,圍觀著副統領楊景赫與一名小兵對打。
與其說是對打,倒不如說是接指點。
新招的羽林軍每隔幾日就要接上級的考驗,這種考驗是點到為止的,打鬥結束之後,上級會據手下的力度以及速度提出不同的建議,或是表揚或是批評。
此刻眾人都坐得筆直,等候著楊景赫的點名,點到了名,便一個接一個地起。
「兵都拿不穩,你是中午沒吃飽嗎?一會兒散隊了之後留下來多練半個時辰!」
「你這傢伙,最近怎麼一點長進都沒有?出拳的速度還是這麼慢,解散后你也留下。」
「你下盤不穩,一旦遇上實戰容易站不住,平時要多扎馬步。」
練武場上,楊景赫鞭策著手下們,毫不知後的圍欄外有幾雙眼睛正看著他。
「楊家世代忠烈,楊老將軍與其長子駐守邊疆多年,是我東嶽國不可缺的將才,而這位羽林軍副統領楊景赫,是楊將軍的親侄兒,不僅武藝高強,模樣也是一表人才,他是陛下的親信之一。」
蕭元祁轉頭朝柳惜薇說道,「最關鍵的是,他平日裏由於公務繁忙,把家的事都給耽擱了,至今還未娶妻,如他這樣傑出的年輕人才,在我朝已經不多了,那孫家的公子到了他面前都得跟他行禮,尊稱一聲楊大人。」
柳惜薇有些錯愕,「原來王爺我過來,是為了與楊大人相識?」
「不然呢?你所面臨的困境畢竟是你們柳家的家務事,外人很難手,可若是你與楊大人能夠互相看上,那他就不算外人了,楊家的門第比孫家高了不,是楊大人陛下重這一點,孫家也不能得罪了他。」
司蘭嫿從驚訝中回過神來,也朝著柳惜薇道了一句:「惜薇,五哥言之有理。」
「柳姑娘不必覺得窘迫,本王今日只是讓你們先見一見,若是你跟景赫沒有緣分,倒也不必強求,本王回頭再想其他法子幫你就是了。」
蕭元祁說著,便隨手招了個附近的小兵,讓他去把楊景赫給過來。
楊景赫很快來到了三人面前。
「景赫,這便是本王昨夜跟你提起的柳家小姐。你家裏人不是總催著你娶親嗎?你一拖再拖,遲早要被他們趕鴨子上架,這柳家小姐是梁王妃的閨中好友,人品自然有梁王妃擔保,你們不妨認識一下。」
楊景赫看向柳惜薇,率先問候道:「柳姑娘,有禮了。」
正如蕭元祁所言,他如今年紀也不小了,為皇帝親信,平日裏忙得很,婚姻大事都被擱置了好幾年,原先皇帝想給他賜婚,被他婉拒了。
這皇城中許多貴雖然才華橫溢,但由於生慣養,不乏有脾氣蠻橫行為任的,先前就有人給他介紹過刁蠻的姑娘,那種子他實在應付不來,他若要娶妻,一定得娶子溫的才行。
昨夜蕭元祁來他府上找他喝酒,問起他對未來娘子有什麼樣的要求,他如實回答了,蕭元祁便說要給他介紹柳家的小姐。
他一聽是柳家的小姐,頗為驚訝——
「王爺,這柳姑娘不是太妃娘娘看中的嗎?」
「母妃喜歡是母妃的事,不能代表本王做決定,如今也管不了本王,這柳姑娘是從許多貴裏面挑選出來的,不得不說,的眼還真是符合你對未來娘子的要求。」
「那麼王爺究竟想要什麼樣的子來做王妃?」
這話才問出口,他便覺得自己多話了。
他與蕭元祁都是老人了,先前自然是知道蕭元祁和離之後依舊記掛著溫玉禮,可都已經過去這麼長時間了,蕭元祁也該放下了才對。
然而蕭元祁的回答是——
「我也不知道想要什麼樣的王妃,在我沒有徹底放下心裏的人之前,我不會再招惹任何子,或許我應該離開皇城,去其他地方走走。」
「王爺想去何?」
「再說吧。你別將話題扯遠了,明日去見見那柳姑娘。」
思緒回到現實,楊景赫著眼前的柳小姐,容秀麗,眉眼溫和,第一眼瞧上去的確像是修養極好的。
畢竟是淑太妃挑細選的,肯定考察了多次,如果只是表面溫卻里刁蠻,梁王妃也不會與其好。
「楊大人有禮。」柳惜薇也朝楊景赫問候了一聲。
一旁的蕭元祁笑了笑,「景赫,梁王妃與柳小姐很好奇羽林軍平日裏的訓練是什麼樣的,反正你們這會兒也正在休息,你不如就帶們在這校場附近走走,等回頭開始訓練了,讓們見識一下你們矯健的法。」
武將在比武場上的颯爽姿,向來都是吸引人的,尤其是年輕又意氣風發的將領,更容易獲得姑娘的好。
對於蕭元祁給出的提議,楊景赫欣然應允:「梁王妃,柳小姐,這邊請。」
他雖是武將,儀態言語間卻不乏優雅,柳惜薇自然也從容得地應了一句:「有勞楊大人了,百忙之中還要出時間來帶我們參觀。」
「柳小姐無需客氣,你們並不影響我訓練他們的進度。」
眼見三人的影漸漸遠去,蕭元祁轉離開了校場。
他無法勸說自己放下,但他能幫助朋友尋覓一段好姻緣。
……
兩個月後。
這天溫玉禮正在庭院逗孩子玩,白桃拿了一份帖子過來,「王妃,楊大人託人送來的請柬,是請您和殿下後天去參加婚宴的。」
溫玉禮打開請柬看了一眼,隨即笑了笑,「司徒彥前些日子又為我研製了幾瓶養丸,你去取兩瓶,找個好看的禮盒包一下。」
「司徒大夫的藥丸那可是千金難買,王妃這賀禮真是貴重。」
「我跟楊大人也算是有些,柳小姐又是蘭嫿的朋友,當然不能小氣。」
柳惜薇最終和楊景赫走在一起,讓有些意外,但又覺得合乎理。
那姑娘倒也並非冥頑不化的人,做不祁王妃,做個將軍夫人也是不錯的選擇,至逃了父親的掌控,以楊景赫皇帝親信的地位,柳尚書都得給這個婿幾分薄面。
原以為,柳惜薇跟蕭元祁說開了之後,無非就是兩種結果,要麼打了蕭元祁被接,要麼被禮貌拒絕,但不管怎樣,柳惜薇肯定是有心理準備的。
然而誰也沒想到,蕭元祁竟把和楊景赫給撮合了。
溫玉禮放下了請柬,忽聽腳下響起「啪」的一聲。
低頭一看,是兒又把一個木質玩給打碎了。
「呀,最後一隻小狗也沒了。」白桃拾起地上的玩,「這十二生肖木偶,全被小主子砸壞了,一件不剩。」
溫玉禮撇了撇,起道:「茯苓,把這兩個小傢伙帶去書房給他們父王照看,白桃你陪我上街轉轉,順便給他們買點小玩意。」
家裏兩個小傢伙破壞力還是強的,之前買回家的小玩意兒,許多都被玩壞了或是砸壞了。
出了門后,溫玉禮又來到了經常顧的那幾個攤子前,買了一堆小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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