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抑的公寓裏。
宋允清正讓洶湧發作的“煙癮”折磨得猶如萬蟻噬,狼狽不堪。
就聽見自家的碼鎖讓人按響了。
眼裏終於有了點彩。
等門一開就急忙喊,“大哥,你終於來了,快給我錢,快……怎麽是你?你怎麽知道我碼的?出去,我不想看見你!”
出現在門口的人卻不是大哥宋翊,而是早就最不想見到的二姐宋襄。
宋襄一簡約大氣的定製套,妝容致,彩照人,盡顯名媛風範。
宋允清不用照鏡子,都知道此刻的自己,必然跟形慘烈的對比。
不由越發惱怒,“耳朵聾了沒聽見是不是?滾出去,有多遠滾多遠,滾!”
一邊喊,一邊還想站起來,把宋襄趕出去。
可惜掙紮了幾次都沒能站起來,反而讓更難了,“呼……滾、滾出去……再不滾我、我……呼……”
不然怕下一秒,就會忍不住求宋襄給錢了。
雖然早已自暴自棄,以爛為爛,沒有任何自尊可言,清醒時自己都唾棄自己,但宋襄就是不行!
宋襄卻還是笑得一臉的好以整暇。
終於開了口,“當然是大哥告訴我碼的呀。”
“我都是爺爺定下的繼承人了,你覺得我問,大哥會不說?”
不等宋允清再說。
又輕笑一聲,“其實我也不想看見你,你現在這副鬼樣子,我多看一眼都嫌惡心。”
“但你到底也是爸的兒,爸要結婚了的好消息,我當然要親自告訴你,讓你也高興高興了。”
宋允清上下牙關直打架,“你、你說什麽?誰要結……結、結婚?”
是聽錯了,還是宋襄說錯了?
爸宋致遠都快五十、單也快二十年的人了,竟然忽然要結婚?
問題跟誰呀?
反倒宋襄和……覃正,才是很快該結婚了吧?
畢竟也在一起兩年多,早就得到所有人的認可和祝福了。
宋襄微笑,“你沒聽錯,的確是爸要結婚了。至於結婚的對象,當然是我媽——於文竹士了。”
“我媽辛辛苦苦為爸生了我這麽好一個兒,不然宋氏和宋家可就都要落到外人手裏了。”
“爸當然該明正娶迎進門做宋太太,從此一家人幸福快樂的生活在一起呀。”
宋允清牙關就抖得更厲害了。
既是已被“煙癮”折磨得瀕臨崩潰的邊緣。
也是驚的、氣的,“你媽?你媽為、為爸生了你這麽好一個兒?”
“什麽意思?”
“難道、難道你當年竟然不是領養的,而是、是……”
原來當年爸……宋致遠所謂的不忍一個人太孤單。
所以特地去孤兒院領養了兩個孩子——也就是宋翊和宋襄回來給作伴。
也是想著將來等他們大了,好幫襯,免得隻能孤軍戰撐起整個宋氏和宋家。
竟然都是假的嗎?!
宋襄讚許的點頭,“看來你還是殘存了一點腦子的。”
“對,我的確不是領養的,而是爸親生的,是宋家真正的大小姐。”
“不然你以為爺爺為什麽定下我當繼承人,而不是大哥?”
“當然因為我上也流的宋家的呀!”
宋允清涕淚齊流,整個人都快炸了,“你比我大兩歲,也就是說,當年在我出生之前。”
“甚至在我……我媽媽跟宋致遠結婚之前,他就已經跟你媽在一起,已經生下你了。”
“這些年,你、你們也從來沒斷過聯係?”
宋襄惡意的鼓掌,“賓果,說對了。”
“爸認識你媽、跟結婚之前,就已經跟我媽相、在一起好幾年,孩子都打過兩個了,我是第三個。”
“因為老頭子老太婆嫌我媽出下賤,死活不同意我媽進門,可你媽一個戲子說到底又高貴到哪裏去了!”
說著得意一笑,“幸好一切都過去了。”
“我媽再過幾天,就是名正言順的宋太太,宋家和宋氏終於還是落到了我們母手裏。”
“我們終於還是把早就該屬於我們的一切,都拿回來了!”
宋允清已是悲憤至極,“那宋致遠這麽多年哪來的臉,一直賣他的深害者人設?”
“……還有,當年我媽媽所謂的跟人、跟人私奔,是不是也是你們搞出來的?”
現在已不憚以最大的惡意揣測他們!
宋襄挑眉,“喲,忽然智商表了?”
“是的,你媽當年跟人私奔的確是我媽策劃的。不過從頭到尾,可都是爸親力親為實施的。”
“因為發現了我媽和我的存在,堅決要告訴老頭子老太婆,還要離婚。”
“爸怎麽求都沒用,隻好給你媽下藥,拍了和別的男人的照。”
“你媽為了照不被曝連累你,可不隻能與人‘私奔’,從此下落不明了?”
宋允清捂著口,已經痛苦得站不穩了。
竟然愧疚自卑了這麽多年,也恨了媽媽這麽多年。
原來真相這麽的醜陋、惡毒!
宋襄將的痛苦悔恨看在眼裏,痛快之餘,還嫌不夠。
惡意的笑著,又開了口,“還不止呢,你當初被人下藥群P的事,視頻在老頭子七十壽宴上被當眾放出來的事。”
“也的確都是我和我媽一手策劃的。”
“我之後雖然是和正哥在一起了,但也沒懷孕,所謂的流產本就是假的。”
“還有你自暴自棄,一步一步染上‘煙癮’,終於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讓老頭子老太婆徹底放棄你,將你逐出家門,再也不管你。”
“也是我和我媽弄的……怎麽樣,快恨死了吧?”
宋襄冷嗤一聲,“恨死就對了,這麽多年,我和我媽可都是這麽過來的!”
“我們明明什麽錯都沒有,憑什麽隻能被你們母搶走一切,隻能活得像裏的老鼠一樣見不得?”
“還不得不母分離,連名字都給我改了,襄助你,你配嗎?”
“我明明宋明珠,是爸和我媽的掌上明珠!”
“那我們當然隻能靠自己,奪回本來就該屬於我們的一切了。包括正哥,他本來也該是我的未婚夫……唔……”
卻是話沒說完,已被忽然暴起的宋允清衝上前,掐住了脖子。
隻能悶哼掙紮,再也說不出話來。
宋允清雙眼已恨得快要滴,“你們好惡毒……竟然那樣害我媽媽,那樣毀我……真的太惡毒了……”
“明明照你說的,我媽媽和我事先什麽都不知道,我們才是真正的害者!”
“既然我已經被毀這樣,活不了,那就同歸於盡,大家都去死吧……”
可惜現在的力氣和狀態之於宋襄來說,不亞於以卵擊石。
不過才掐了宋襄幾秒鍾,就被反殺。
反倒被掐住脖子,一路拖到窗前,上半都懸空到了窗外去。
這才冷笑,“想跟我同歸於盡,也不照照鏡子看你配不配。”
“就你這副鬼樣子,要死自己死去,我的大好日子還在後麵!”
“話說,你怎麽還有臉活著的?看看你這副瘦得跟個骷髏一樣,任何人都一眼看得出是個癮君子爛人的鬼樣子吧。”
“我要是活這樣,早自己去死,省得再汙染這個世界了!”
宋允清頭暈眼花,耳朵嗡嗡作響。
正痛苦恍惚之際,又聽見宋襄說,“真的,是我早死了一了百了,為自己保留最後的尊嚴了。”
“反正大哥不會再來了,沒人再給你錢,你遲早都是死。”
宋允清忽然就泄了氣。
是啊,活到這樣眾叛親離,連鏡子都不敢照,以免更嫌惡自己的地步。
還有什麽活下去的必要?
真的不如死了算了,也免得再被“煙癮”折磨,其實每一天每一刻,本來也是茍延殘……
不,不能就這樣死了。
既然知道了一切,總得先為自己母報了仇。
總得先找到媽媽,見過媽媽一麵後,再死也不遲!
宋允清想到這裏,拚命掙紮起來,“放開我……你才該死,你媽和宋致遠才該死。”
“你們都沒死,我憑什麽去死……放開……我一定要讓你們都到懲罰付出代價!”
“就算死,也一定要先拉了你們墊背!”
宋襄再次冷笑,“就憑你,還想拉我們墊背?”
“天真無知的蠢貨,之前就鬥不過我們,現在更別想了。”
“不過你提醒了我,留著你的確是個患,還是斬草除的好。”
“所以,不等大哥出差回來,發現你已經狼狽不堪的死在公寓裏了。現在,你就去死吧。”
“本來就已經吸得神誌不清了,到刺激直接跳了樓,也是正常的。”
說完,涼涼一笑,“那麽,我親的妹妹,下輩子再見了——”
宋襄一邊說,一邊手上一用力,再一鬆。
宋允清便整個人都不控製的,往窗外飛了出去。
痛恨絕恐懼到了極點的同時,還約能聽見有人闖了進來。
然後是撕心裂肺的喊聲,“清清……”
夾雜著宋襄的哭聲,“大哥,我、我沒能拉住清清……我真的盡全力了……”
“可非說要讓我們所有人都後悔,力氣又太大……早知道我今天就不該來勸了……”
後麵的話宋允清就聽不見了。
因為不停在下墜,瞬間便已經從十六樓,重重掉到了地上。
霎時能清楚的覺到自己整個人都碎了,也知道自己無論如何都活不了。
可真的好恨、好不甘心啊!
明明和媽媽才是最大、最無辜的害者。
媽媽被得下落不明,背負十幾年的髒水。
更是被裏裏外外、從到心都毀了個徹底,現在還落得個死於非命的下場。
兇手卻什麽懲罰都沒得到,反而目測還會越來越好……老天爺瞎了嗎?
不,一定要活下去,一定要撐到為自己和媽媽報了仇,讓那一家三口賤人都付出的代價後再死。
求求老天爺一定要給機會,哪怕隻讓多活幾天……不然死不瞑目!
宋允清不知道哪來的力量,含淚艱難的在泊中掙紮呼救起來:“救、救命……救……”
真的不想死,一定要報仇!
可惜還是徹底陷了冰冷黑暗的可怕漩渦中。
很快沒了心跳,沒了呼吸,死不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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