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風是涼的,耀眼，薑格眼中的芒輕輕跳躍著，的手指放在了他的膛上，作戰服堅,被冬風吹得冰涼。

    抬眼笑盈盈地看著他，而後，靠近了他,的印在了他滾燙的心上。把的吻簽在了他的心上，季錚一笑，抬手扶住的臉頰，低頭吻了上去。

    下午來上課的時候,梁清閣就讓薑格按時回家吃飯。季錚上了副駕駛上坐好,薑格發了車子，跟他要回家吃飯的事。

    季錚靠在車上，聽著的安排,淡淡一笑：“最近住在大院？”

    “嗯。”薑格點頭,道：“前幾住在山遙區的，剛搬回去。”

    結婚以後，季錚歸隊,每次都是半年的時間不在家，回來也不過隻能待那一兩。兩人已經了家,然而薑格還是浮萍一樣,這個家住幾,那個家住幾。

    薑格完以後,季錚那邊沒了聲音，扭頭看了一眼，季錚抬眸，正安靜地看著。男人的眼睛像是看到了的心底，薑格道：“我住家裏好的，趙阿姨和我姨做飯好吃，比較方便。”

    “綠燈亮了。”季錚淺笑著指了指紅綠燈，沒有破的口是心非。

    薑格回神，笑著發了車子。

    路上的時候，季錚都沒怎麽話，但薑格話的時候，他必定有回應。認真地開著車，等到了一個紅綠燈路口停下等綠燈時，薑格看了一眼副駕駛上的男人，他閉著眼睛已經睡著了。

    薑格要出的話，戛然而止在間。

    剛見麵的時候，太過高興了，都沒有察覺到他的疲憊，他也沒表出來。現在，坐在的車裏，邊是著話，原本還留了一神經給，但等長時間沒話後，那神經也休息了下來。

    他剛從部隊回來，甚至可能是剛從行中回來，或許剛解救了一個人質，或許剛擊斃了一個匪徒，打了一場勝仗。清醒的時候，他清黑的眼底是軍人的意氣風發，而閉上眼睛時，眉宇微凝，覆上了一層疲憊。

    他是趕著時間回來見的，因為太想。薑格的心慢慢熱起來，盯著他長睫下的臉龐，綠燈亮了，薑格收回視線繼續開車。

    季錚在車上憩了一下，車子開回大院時醒了。再睜眼，眼底已經一片澄澈，他看了一眼旁邊解開安全帶的薑格，手指了眉心，仰頭笑了笑。

    “睡著了。”結稍稍滾，男人的聲音帶著剛睡醒時的慵懶和沙啞。

    薑格解開自己的安全帶後，又笑著給他解開，道：“回家再睡一會兒吧。”

    的手放在安全帶上時，安全帶的卡扣“啪嗒”一聲打開，與此同時，男人握住了的手。他握住手的力道不大，但微一用力，卻像是攥著的心。

    “睡好了。”季錚輕笑一聲，牽著的手下了車。

    趙阿姨過來開門，看到門口站著的季錚時，喊了一聲：“季錚也回來了。”

    趙阿姨剛喊完，梁清閣已經到了門口。夫妻倆是牽著手進來的，夕在兩人上灑了一層金，他們臉上都帶著笑。

    季錚回來，梁清閣心下也開心，看了一眼季錚，隨後歎了聲氣：“怎麽穿著作戰服就回來了？先去洗個澡換下來，速度快點，馬上吃飯了啊。”

    季錚笑著應了一聲，鬆開薑格的手先行回了自己的房間，路過客廳時，和客廳裏的季顯和季凡打了聲招呼。

    季錚飛快衝洗了，換了舒適幹淨的服下來。晚餐已經備好，家裏人已經在餐桌上坐好了。

    餐廳在向的位置，夕穿玻璃窗，斜拉在餐桌上。餐桌上，爺爺和著話，妻子在給父親遞著筷子，冬日的寒冷被阻隔在外，安靜恬淡的溫暖在餐廳蔓延開。

    這是生活本來的樣子，和部隊裏是截然不同的。

    薑格把筷子遞給季凡後，察覺到了站在門口的季錚。回頭過去，看著他在衝自己笑，也不知道他在笑什麽，薑格道：“進來啊。”

    “好。”笑容沒有收起，季錚走進去，坐在了薑格邊。

    晚餐吃得輕鬆愉快，吃過飯後，梁清閣沒有留他們。季錚來時休息了一會兒，神已經恢複，他上了車，帶著薑格回到了海邊別墅的家。

    車子駛進院子時，季錚開車在院子裏轉了個彎，車子倒退進了車庫，這個視角抬眼出去，剛好能看得到日落。海界線上，夕最後一點廓剛好被吞噬。紅霞漫，將世間都刷上了一層紅。

    冬日的海邊是冷的，尤其是日落以後，海風蕭瑟，吹拂著院子裏的植被颯颯作響，倒另有一番韻味在。

    車子熄火，四周都安靜了下來，隻留著一些溫熱，在空氣氤氳開。薑格舒展，神放鬆，後背靠在副駕駛座上，看著邊的落日，紅霞，一點點消失了。

    兩人安靜的坐了一會兒，紅霞消失後，黑影慢慢爬了上來，海麵都變得黑漆漆的了，今晚有風，海浪也很大，一層層卷起，漾起一圈浪花。

    “回去吧？”季錚看向副駕駛上的薑格，笑著問了一句。黑下來，有點冷了。路上遙控了家裏的暖氣，現在溫度應該剛好了。

    他一完，薑格抬眸看了他一眼，而後，人一笑，開了雙臂。

    比以前看著稍微滿了些，但仍舊是瘦的，手臂展開時，眼睛在黑影裏泛著，像是黑夜中的星辰。

    季錚會意，他笑起來，下了車以後，打開副駕駛座的門，把從車上抱了下來。

    車外麵是冷的，海風刮過，帶來一陣冷的味道。但季錚的上是熱的，薑格抓著他的膛靠在他的懷裏，聲笑著。

    季錚輕而易舉地抱著，低頭吻了吻的發間，回到了家裏。

    客廳裏暖氣開了很久，溫度已經上來了。季錚抱著薑格進門，自門關閉，把寒冷也阻隔在外。

    家裏靜悄悄的，季錚打開了客廳裏的暗燈，而後，他抱著薑格，回到了臥室。

    臥室裏的燈也打開，橘的芒籠罩了房間，家裏好久不住，即使溫度是熱的，也了些家的味道。季錚抱著薑格到了床邊，單膝跪下把放在了床上。

    薑格的手臂仍然勾著他的脖頸，溫暖的室，男親吻在一起，室慢慢籠罩上一溫。

    “我帶了禮。”季錚的吻落在薑格的眼尾，對輕聲了一句。

    薑格高考過線的時候，曾給他發過短信，季錚給準備了禮，這次回來以後，兩人剛有時間獨。

    薑格坐了起來，後背靠在床上，看著季錚，問道：“是什麽？”

    季錚笑了笑，坐在了床沿上。他背了一個軍用旅行包，從回來的時候就一直背著了。打開旅行包的拉鏈，季錚拿了一個筆記本出來。

    筆記本鼓鼓囊囊的，裏麵好像不止有筆記，還夾了很多紙張，參差不齊在了外麵。薑格抬眼看了看季錚後，手接了過來。

    窗外是呼嘯的海風，薑格打開了筆記本，看到了筆記本的容。

    他們這一年半的時間，幾乎半年才能見一次，季錚在外麵出生死，而他沒有忘記想。或許是在部署完作戰計劃的時候，或許是在準的殺了目標之後，亦或是行勝利之時看著手下的兵輕鬆笑鬧的時候……在任何他的神可以稍微鬆懈的時候，他都在想。

    他從沒有在僅有的那一丁點的短信時間裏訴他的思念，因為那些時間，是他用來傾聽薑格的思念的。而他的思念，他都用筆記了下來，最後封存在這本筆記本裏，這一年半的時間，厚厚的一摞。

    行條件艱苦，並不是每次都有紙筆，所以在筆記本裏，夾著報紙、文件紙、紙巾，甚至還有醫用布料和不同地區的不同植被的樹葉。

    【薑格，今營救一名人質，歹徒持槍，我負責遠狙擊。他好像發現我了，槍聲在我耳邊響起，而這個時候，我想起了你。】

    【薑格，今深敵人腹地，破手就位，我遠程狙擊，倍鏡後炸開的通訊基地像是一朵金的雲。等今年春節回去，我帶你去放煙花，讓你看金的雪。】

    【薑格，經過幾十個時的追擊，我們抓到了毒販頭目團夥，現在靠在樹上休息。幾沒有通訊，估計有什麽不好的消息傳到了你那裏，希你不要難過，我最不想看你難過。這是這棵樹的樹葉，這種樹葉長得漂亮，也可以療傷，像你一樣。】

    【薑格，……】

    【薑格，……】

    每一張紙上的容，都像是他在與對話。

    室靜悄悄的，溫的燈下，薑格心翼翼，一頁一頁地翻看著。每張紙上，都不過是隻言片語，而這隻言片語之下，卻是他奉在麵前的那顆滾燙炙熱的心。

    薑格翻到了最後一頁，抬眼看著季錚，季錚笑起來，吻了吻微微發紅的眼角。

    “出任務的時候寫的。”季錚道，“106封書。”

    一年半多的時間，有時候一兩封，有時候不寫，他對數字敏，寫著寫著也就記了下來，沒想到竟然寫了這麽多。

    薑格被吻著，閉上眼睛，又睜開，眼下微微酸，頭一，薑格道：“為什麽現在給我？”

    問完以後，季錚微微停頓了片刻，後和一笑，道：“我以後不需要出行任務了。”

    薑格眸一。

    “也不是不出，隻是除非特別需要參與的，偶爾我還會參加一下。”季錚道。

    “做什麽？”薑格問。

    “擊教練。”這是季錚目前的工作，除此之外，他還是軍，未來也會朝著幹部方向發展。其實季錚不參與行任務，並不隻是季錚一人的想法。他是特種兵部隊重要人才，軍銜高且已經戰功赫赫，部隊一直不太建議他出太危險的行，更傾向於讓他培養部隊人才。

    “我每周都會有休息時間，我是戶籍地軍，每部隊事忙完也可以回家。”季錚道，“你如果有假期，也可以去部隊跟我一起生活。”

    這都是部隊規章製度所允許的。

    上次臨走前，季錚會給薑格一個代，這就是他的代。他沒有離開部隊，而且有了時間可以陪伴薑格，這是他目前最好的人生。

    “我因為心理障礙耽擱了一年，沒有參加行。”季錚抬起手指，輕了一下薑格的臉頰，他道：“國家培養了我，我不能做逃兵。”

    “現在一年半過去了，我參加了我應該參加的行，我沒有辜負國家。”季錚淡淡一笑，看著薑格道：“未來我不會辜負你。”

    不管是國家還是薑格，都是他心中所，肩上之責。

    薑格安靜地聽他著，房間裏隻有季錚的聲音，像是泉水落在了的心尖兒上，溫涼的，滋潤的。眼睛裏的芒越來越亮，最後匯聚到一起，薑格笑了起來。

    好像應該有很多的慨，關於結束異地，迎接新生活，關於手上的書，關於季錚的承諾……

    但所有的慨都比不得現在的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