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還我。”李思辛冷聲道。
白宗昀沒搭理,眼中雲積聚,骨節分明的手指敲了一下圖片。圖片退出後是微信的聊框,這張圖是樂柏青發給的,聊框裏還有兩個人的對話。
【樂柏青:白總追你,你為什麽不答應?你不是喜歡他麽?】
【李思辛:他和薑格在一起,我不能做第三者。】
【樂柏青:人家薑格才不和白總在一起,跟我喜歡保鏢那個樣子的。他們兩個在劇組也親的,兩相悅,我給你看我拍的照片。】
在白宗昀看手機的時候,他周的低讓卡座裏也安靜了下來。旁邊那朋友不知道手機裏有什麽,隻看到白宗昀的臉越來越差,他看了一眼李思辛的臉,了一聲:“宗昀。”
“啪”,李思辛的手機被摔在地上,白宗昀過桌子,頭也不回地出了門。
馬上元宵節,黎城開始回溫,不過早上的海邊依然冷。薑格穿著羽絨服,剛進劇組,幾個閑聊的人視線若有若無地就投注在的上。去了二樓,推開化妝室的門,白宗昀坐在化妝的位置上,正玩兒著手機。
他穿了一休閑裝,這打扮在黎城是扛不住寒的。聽到開門聲,白宗昀眉一挑,笑著看了過來。
“格格。”
昨晚上白宗昀包場IE酒吧的事還在熱搜上掛著,今他就出現在了這裏,李楠和螃麵麵相覷,季錚看了一眼薑格,薑格麵無表地走進去,問:“你怎麽來了?”
白宗昀眉宇間帶著些不易察覺的疲憊,他連夜趕飛機過來的。抬眼看了看薑格邊的季錚,白宗昀角的笑一頓,他站起來,有些不滿道:“我來看你啊,你不歡迎就算了,還這麽問。”
白宗昀向來是無事不登三寶殿,薑格將羽絨服下,語氣淡淡,道:“有事兒事兒。”
白宗昀一笑,往沙發上一坐,笑道:“還真有事兒。”
完,白宗昀和李楠他們道:“你們先出去。”
話是對李楠他們的,但眼神卻在季錚上,白宗昀看著季錚,道:“你就不用出去了。”
白宗昀嚴格來,算是薑格的老板,季錚神安靜,沒有話。薑格聽到白宗昀話的語氣,自朝季錚麵前一站,將他擋在自己後,冷聲道:“你想幹什麽?”
白宗昀微揚了下,斜眼乜著站在那兒的兩個人。男人高大,人纖細,清俊對冷豔,站在那兒就是一幅畫。薑格站在男人麵前,護得格外明顯,白宗昀眉宇間的戾氣若若現,無名火灼燒著膛的心髒。
“你很喜歡這個保鏢啊?”白宗昀間發燙,的話都是熱的,他坐在沙發上,手臂搭在沙發靠背上,輕描淡寫地:“今我來就是為了他的事兒來的。薑格,把他辭了。”
白宗昀話音一落,季錚和薑格齊齊看向了他。季錚神淡淡,薑格的眉頭卻蹙了起來。白宗昀在哪兒都是想幹什麽就幹什麽,但在這兒不行。
“不辭。”薑格。
預料中的答案,卻讓人更為窩火,白宗昀臉上的笑意匿,狹長的雙眸裏目漸漸鷙,他聲音低,帶著微微的沙啞,語氣不容反抗。
“我讓你辭了你就辭了。”
空氣中的氣比窗外的清晨還要冷,薑格淺棕的桃花眼看著坐在那裏的白宗昀,微微上挑的眼角泛著疏離的:“白宗昀,你有什麽資格幹涉我的私人問題。”
薑格站在那裏,沒穿羽絨服的,裏麵隻穿了襯衫和長,形單薄纖細,話卻是底氣十足,擲地有聲:“你隻是我的老板,公司培養我送我出道,我拍戲賺錢,大家互惠互利。從一開始,我就沒有接過你任何私心上的幫助,所以我也不需要服從你私心下的安排。”
白宗昀的心髒像是被薑格給碎了,腔裏全是,像是充滿了他的全。
這是他和薑格之間最大的問題,他沒有底氣命令薑格,從未接過他的任何幫助,哪怕是在劇組裏被前輩欺負到住院,也一聲不吭全忍了,等爬起來後,再把曾經欺負的人踩在腳下。
這就是薑格。從來是誰都不怕的,從不惹事兒,也沒人敢惹,遇強則強,堅韌果斷。這樣的薑格讓他到發瘋,然而,而不得。
白宗昀一夜沒睡,他眼球充,死死地看著站在那裏,明明距離他不遠,他卻怎麽都夠不到的薑格。
黎城比南城冷了十幾度,即使是大好的晴,海邊的風卻冰冷刺骨。白宗昀的臉很淡,他的眼底是濃濃的疲憊和衰敗。他袖口卷起,出白皙的手臂,冰冷的海風割著他的皮,疼痛而麻木。
他到了自己的車前,在劇組沒開工前,他在車裏等了一夜。他以為這一夜已經足夠難熬,而現在竟比那時候更為難熬。
還未打開車門,他抬眼看到了車前站著一個人,牙一,白宗昀神鷙地看了過去。待看清那人之後,白宗昀的眼皮微微一跳。
李思辛站在車前,穿著昨晚的服,外麵沒有披外套,不知在寒風中等了多久。一夜過去,臉上的妝容依然致妥帖,眼線向上挑畫著,長睫下一雙淺棕的眼睛,蓄著冰冷疏離的。皮很蒼白,黑的長發垂在肩側,嫣紅的水潤,被風吹得有些淡。
看著的眼睛,白宗昀有一瞬間的晃神,他手臂搭在車上,下微揚乜著。李思辛被他看著,線漸漸抿。
白宗昀盯著看了半晌,眼中緒複雜,緒翻湧半晌,最後定格,太子爺玩世不恭地一笑,問:“冷麽?”
李思辛抱雙臂,聲線繃:“不冷。”
口是心非的樣子,像極了薑格。白宗昀神一暗,驀得又是一沉,眼中的烏雲很快消散,打開車門:“上車。”
李思辛這次沒有拒絕,白宗昀沒管是怎麽過來的,也沒管怎麽在這裏等著。他心底的火集聚,抑,他需要找個點發出來。
係好安全帶,白宗昀已經發了車子,他周仍然是低氣,下頜線繃得很。李思辛看著他,:“我手機被你摔壞了。”
後靠在駕駛座上,太子爺手指劃過方向盤,他微微側眸,眼底帶著慵懶的笑。
“想要我賠啊?”
李思辛盯著他沒有話。
白宗昀角勾起,:“我不賠。”
李思辛眼眶一紅:“你……”
轉開門下車,手臂被男人強的拉住了。白宗昀握住纖細的手腕,眼底芒一凝,手臂微一用力,將人拉到了自己的懷裏。
他的氣息很熱,帶著些大吉嶺香水的味道,明明清新冷淡,他的從的耳邊過,卻充滿了、。
“我賠你其他東西好不好?”
李思辛耳發熱,抬眼看著他,白宗昀將鬆開了。
車子疾馳上沿海公路,李思辛眸微凝,抬眼看向車窗外。映照著波粼粼的海麵,耀眼奪目,像是明的未來。
白宗昀的到來,又在劇組引起了一番討論。但這個話題的討論,也僅限於劇組,微博和論壇上一丁點的消息都沒有。
白宗昀離開時的表不算太好,可見和薑格產生了不的矛盾。明明白宗昀才是掌控的那一方,然而對於今發生的事,薑格依然保持著往日冷淡的神,渾然沒有被影響。
拍攝繼續進行,薑格拍攝著每一個戲份,認真負責。等晚上八點,拍攝結束,薑格從劇組離開回到了酒店。
最近幾,薑格回到酒店不再強迫自己看劇本,一日三餐的量也在增加。除此之外,的緒也稍微能控製住一些,像是按照他的期在穩定的恢複著。
上次更室的談話,薑格沒有再提過,季錚也沒有,但是事已經發生,不可能對人沒有影響,也不可能當這件事沒有發生過。
季錚倒了杯水,放在了沙發前的茶幾上。沙發上,薑格拿著kindle正在看書。今白宗昀離開後,拍戲的空隙一有時間就會抱起來看。
酒店的客廳安安靜靜的,隻能聽到走廊裏偶爾傳過來的話聲,薑格看得認真,翻頁時抬眼看過去,才發現季錚在看。
兩人視線一對,男人眼角一彎,清黑的眼睛裏蓄起了清澈的笑意,薑格心弦一。
“在看什麽書?”客廳的安靜被打破,季錚問薑格。
薑格低頭看著屏幕上的字,:“一本。”
薑格的娛樂活很,不蹦迪不喝酒不唱K,沒朋友不聚餐,手機都很玩兒,微博都是蔡紀在打理。
季錚微微吃驚,問道:“好看麽?”
薑格將kindle收起,:“不好看,現實題材,吸、毒家庭的自我救贖。”
現實題材的往往比較悲痛,季錚看收起kindle,問道:“不看了?”
薑格點頭,道:“看完了。”
季錚笑了笑,薑格看著他,棕的瞳仁泛著,似乎在等待著什麽。他回神,問道:“出去溫習?”
等待著的就是他這句話,季錚一完,薑格已經站了起來,:“走吧。”
兩人又去了學校旁邊的那條長街。
今是元宵節,長街比平時熱鬧了很多。寒假結束,大學生們紛紛回校,原本人來人往的長街更是繁華。街上販賣命吆喝,除了平時的攤位,又多出很多賣發的玩意的攤位。
元宵節要掌燈,現在比以前玩兒得要富多彩的多,除了燈籠,還有發玩偶,發氣球,販來回移著,像是牽著一片星空。
出來無非是散心,並沒有什麽目的。季錚在前麵走,他材高大,剛好能給薑格開拓出一片空間來。薑格在他後跟著,手拉著他的角。
他們來過幾次長街,長街上大致已經悉了。走到擊氣球的攤邊上時,販好像認出了他們,原本招攏客人的手瞬間收了回去。薑格抬眼一掃,沒搭理他,季錚一笑,帶著到了長街的街尾。
長街的街尾賣吃的攤位比較多,今來的居多,大多數手裏都拿著東西。生挎著男生的胳膊,邊走邊吃,偶爾生會喂男生吃兩口,朝氣四溢的臉上帶著青的歡喜和幸福。
全國各地的吃街來回也就那幾樣東西,上次季錚給薑格買了棉花糖,沒法吃,當花一樣帶回了酒店,最後在瓶子裏,放化了。
角被牽拉住,季錚腳步一頓,回頭看過去,薑格站在原地,著某個方向看著。季錚抬眸,看到了賣冰糖葫蘆的販。
他轉過來,問薑格:“要麽?”
薑格抬眼看他,季錚拉住了的手,到了冰糖葫蘆攤前。冰糖葫蘆好長一串兒,季錚買了一串兒,遞給了薑格。
拿著冰糖葫蘆,薑格繼續拉著他的角跟著他走。沒有看路,盯著冰糖葫蘆看著。臉上掛著口罩,冰糖葫蘆舉了兩三下,最後都沒放進裏。
季錚慢慢走著,時不時回眸看兩眼,最後,輕笑出聲,停在了街邊的拐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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