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我!”瑾瑤斷然推開他。
他風塵仆仆而回,不同于往日的沉香,清風吹開了他上的那脂味,一淡淡的芍藥花味。
這味道瑾瑤只在蘇青鶯上聞到過。
陪了尊貴的千金小姐一天,夜里才想起。
他沒回來,還幻想世子心里好歹也會有一的位置。
剛有孕,不至于就立馬尋人,可現在,心口彷如被剜了一塊。
秋實說得對,是該醒了。
傅詔生來尊貴的主,何曾被人這般拒絕過。
方才還因姑娘哭泣的模樣而心生憐憫,這會子被這一吼,天生的傲氣讓他生生怔在那。
瑾瑤:“世子說我是卑賤的人,連有孕這種事都不需經我的同意,那我是什麼?”
“我是牲畜嗎?滿足你的,滿足你無恥的要求,你生來尊貴,有權有勢,為何偏偏要欺辱我一人?”
“你大可去尋一貴家小姐,沒必要招惹我,既毀了我的清白,為何又要對我甜言語,心積慮誆騙我。”
“我從一開始就未曾肖想過得到你的垂憐,如今你也不必再偽裝,大可去找蘇青鶯!”
最后這句話讓傅詔頓時目冷,冷得好嚇人。
過了好久他才咬牙開口,“好!好得很!”
他轉往外去,走到門口又停了下來,“你說的有一點對,你就是個卑賤的人,從出生就是個奴,這輩子都是賤命!所以就合該我欺辱!”
門砰的一聲被關上,瑾瑤凝淚立在那。
只聽外面傳來傅詔厲聲的吩咐,“把門鎖了!什麼時候認錯什麼時候開!”
他堅信,會像上次詔獄一樣,關幾天自己就不了了。
翌日他一大早就到門前問守著的小廝里面的人是否求饒了,得到的回答是沒有。
傅詔冷笑,“沒有,那就是還沒關夠!”
說罷他叮囑了句“記得送膳。”便大步出了府。
紅纓得知瑾瑤被關了起來,別提多開心了,聽到世子讓給送膳,忙不迭地搶著去送,好借此嘲諷一番。
結果一進去,卻見瑾瑤好端端的,坐在窗前描眉梳妝,好一副怯意的模樣。
呵,死撐罷了。
紅纓放下食盤,環肆笑,“我瞧你應該也沒心思吃東西了,如今被世子拋棄,大概心里難過得要死,想必死的心都有了吧?”
說著不笑出聲,“別死撐著了,你不如好好求求我,沒準我大發慈悲替你去給世子求,就放了你。”
瑾瑤描完最后一筆,款款起走到桌前,不予理會,坐下后便大快朵頤起來。
紅纓看愣了,這怎麼還能吃得下去?
瑾瑤面上泰然,嚼著茭白,連帶著一肚子的委屈和不甘咽下。
越是這個時候越不能旁人得意了去。
吃完了角,看向紅纓微揚下頜,笑得俏,“端下去吧。”
看著面紅潤,神愜意逍遙的模樣,紅纓恨得咬牙,本是來看笑話,結果反倒了的奴仆?
“你別死撐著了,不就是被世子厭棄了,多正常的事,你……”
“下去!”瑾瑤將過的帕子,砸向,杏眸涌現著淺淺戾氣。
“什,什麼?”紅纓簡直難以置信,敢命令?
瑾瑤站了起來,直視著紅纓,目森然,“怎麼?我命不得你?世子派你來,不就是為了服侍我?”
紅纓氣的臉漲紅,強扯一笑,“你在說什麼癡話,你也是奴婢,我也是,世子不過是怕你死,才施舍你點吃食。”
“哦?是嗎?”瑾瑤食指輕叩著食盤,“這八寶珍,紅豆桂花餅,還有這碗銀耳燕窩等等,怎麼看都不像施舍的吃食。”
紅纓也注意到了,世子未免對這賤婢太好了些。
“還不滾?!”瑾瑤端起食盤作勢就要沖砸去。
紅纓下意識雙臂擋臉,忙不迭跑了出去。
一面跑一面罵道:“瘋了瘋了,還不快把門關上!等世子回來再好好治治!”
“咣當”門再次落了鎖。
瑾瑤脯急促起伏著,一把掀翻了食盤,沒吃完的燕窩銀耳,紅豆餅撒了一地,強忍著的怒意這才發泄了出去。
雖不知傅詔誆騙懷孕的原因是什麼,但起碼現在意識到一件事,這世上沒有人比傅詔更希活著!
既能保活著,那就無所顧忌。
因為出卑賤,所有人都要來踩一腳,既如此,那大家就一起都不要好過!
是夜,傅詔回來,紅纓立馬跑到他面前哭哭啼啼,將白日的事添油加醋說了一番。
“世子可要給奴婢做主,那丫頭瘋了!奴婢好心給送吃食,竟然拿東西砸我!”
“那丫頭定是恃寵而驕,世子若再不嚴懲一番,要把全府鬧翻了不可!”
傅詔詫異極了,這跟他想的完全不一樣。
他還以為會要死要活不吃不喝,或者哭哭啼啼來求他。
傅詔大步走到屋前,推門而,只見瑾瑤果真一副愜意的模樣坐在喝茶。
他不笑出了聲,揮了揮手,小廝將門關上。
瑾瑤只當沒看到,自顧自的飲茶,驀地手中的茶盞被奪,傅詔冷漠地瞥了一眼,“有孕不宜多飲茶。”
說著給倒了杯白水,“我還以為你會不吃不喝。”
瑾瑤冷笑出聲,沒接那杯水,起走向榻,“我為何要用別人的錯誤懲罰自己?”
本就沒錯,從一開始就未曾想過招惹傅詔。
是他三番兩次地設計誆。
從一開始的薛廷被殺,到后來宅院護院下藥,再到關到詔獄里折磨,踐踏的自尊。
這出乎意料的態度,以及冷漠的表,著實打了傅詔措手不及,顯然連一個奴婢都離了他的掌控了。
自負又自大的他,早就習慣了掌控全局,偌大的忠伯侯府里,連沈夫人這個母親對他說話都要掂量幾分,沒想到一個丫鬟膽敢做到這份上。
看來真是恃寵而驕了。
傅詔下頜繃,三兩步上前,拉過的手腕,“馮憐憐!我勸你還是子些,別跟以前一樣搞得脊梁那麼,只會自討苦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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