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無法忽視的鈍疼從叢嘉的指尖開始傳出,迅速地蔓延到心底。
“...什麼?”著聲問。
“其實我也不是特別清楚,有可能是學校不想惹上事,又有可能是他不想打擾到學校的其他人,所以那年他沒有去學校,就在家里復習。”
鄭微遠在后視鏡里看了叢嘉一眼,忽而問了一個完全不相干的問題。
“你來南城,吃過石面餅嗎?很很干的那種。”
叢嘉愣了愣,突然想起第一次來南城時,合作商組了局,在國營飯店里,吃到的那種餅。
還記得合作商當時說
那是一種名為心疼的緒。
叢嘉閉了閉眼,想要阻止自己紛的思緒,手機卻突然震了震。
是林沉發來了新的消息:嘉嘉,后天是療養院的探視日。
還未等叢嘉回復,他又發來新的消息:上次探視日,別的人都很熱鬧。
叢嘉愣了愣,幾乎可以在這段文字里看出林沉的委屈。
別人都很熱鬧,意思是——除了自己?
也是,他沒有家人了。
車里的空氣好像開始變得悶,叢嘉緩緩呼出一口氣,思索了片刻,回:你想要我去看你?
下一秒,他的信息發過來:可以嗎,療養院離你家不遠。
像是害怕表達不夠充分,他再次補充:想你來...很想。
還是像以前那樣,就算是努力地想要表達,也只是愣愣地說出一些直白到不加掩飾的話。
可叢嘉卻止不住地勾了勾角。
“好吧。”回道。
這次回溫哥華,叢嶼也跟著來了,別墅有他專門的房間,但因為面積過大,他住進來之后,平日和叢嘉也見不了幾面。
叢嘉倒了倒時差,轉眼就到了林沉的探視日。
最近溫哥華的天氣似乎一直都很好,叢嘉出門時,正撞上進門的叢嶼,他正在鞋柜旁換鞋,邊站著個窈窕的人。
“朋友?”叢嘉對微笑地點了點頭。
叢嶼說“是”,大大方方地介紹之后,言語之中都在委婉地催叢嘉趕快走。
叢嘉也不愿意當電燈泡,略打了聲招呼,便很快離開了。
今天的天空很藍,云朵飽滿清晰,遠遠著,像是一副彩分明的油畫。
療養院的位置極佳,依山傍海,海風靜靜地吹過來,中和了溫哥華空氣中的干燥。
進主建筑前,需要經過一條長廊,叢嘉跟在接待人員后慢慢走著,很快看到了林沉幾天前給自己發的那一幕風景。
比照片里還要麗,那是一片無際的草坪,鮮亮的綠幾乎占滿了整個視野。
“那是林先生最喜歡去的地方。”接待人員似乎認識林沉:“他不怎麼和別的病人流,活時間總是一個人坐在長椅上發呆。”
別人眼中的林沉仿佛和過去并沒有什麼兩樣。
但叢嘉能夠到他正在努力改變自己,看向接待人員:“他最近的狀況好嗎?”
“抱歉,我不是負責這一塊的。”說:“但是林先生的神面貌看起來,比院時好多了。”
叢嘉略微放下心,接待人員領著走進主建筑。
“現在是午餐時間,大家在吃飯,所以沒什麼人。”解釋道。
“這麼早?”叢嘉有些驚訝,坐到接待室的椅子上,帶著些歉意說:“打擾你們了。”
“沒關系,我去林先生過來。”
接待室整潔寬敞,順著明落地窗往外看,燦爛的灑落,綠樹藍天,一派生機的景象。
不知是不是叢嘉來的時間不對,接待室里只有一個人。
四周寂靜,只能聽到窗外約的鳥鳴。
沒過多久,門悄然打開。
和想象中的不同,林沉沒有穿病號服,干凈立整的襯,西裝。
只是面目有些憔悴,但比上次見面時好了許多,臉頰不再那樣凹陷,也沒有再拄拐杖了。
他們的視線在空氣中錯,幾秒后,林沉緩慢地出一個笑容。
“嘉嘉。”他的聲音很輕,像是害怕大聲些,就會破壞眼前的夢。
“你來了。”他又說。
叢嘉看著他依舊不太順暢的走姿,忍不住說:“你的還沒好嗎?”
“快好了。”他解釋道:“已經不用拄拐杖了。”
林沉在叢嘉對面坐下,兩人離得不遠不近,像是保持著友好關系的朋友。
他的十指叉,虛虛地搭在桌上,抿著,時不時地抬頭看叢嘉。
像是非常見到,卻又不敢過于放肆地看。
叢嘉嘆了口氣,將一直提著的袋子放到桌上。
林沉怔楞了瞬,才問:“這是...給我的?”
“...嗯。”叢嘉說:“你自己打開吧。”
那是一個很致的三層盒子,蓋子掀開,香味便很快溢出來。
第一層分了四個格子,棕紅的烤鴨整齊地碼在里面,旁邊是綠的蔥與黃瓜,雪白還散著熱氣的餅皮。
第二三個飯餐,真的這麼難吃嗎?”
“不是。”
林沉攥著筷子,指節用力到發白,過了幾秒,他深吸了一口氣,抬頭著叢嘉,慢慢地說:“這里的飯菜是不太合胃口。”
“但嘉嘉,因為這些是你帶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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