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兮雖說結婚了,但的婚后生活跟結婚前沒什麼改變。

甚至可以說，毫無變化。

每天上班、下班，無聊時候約孟寧出去逛街。今兮可以說是每周都約孟寧去逛街,但孟寧不是每次約，就能出來的。

原因在一個——

要陪男朋友。

今兮其實不太能理解，江澤洲有什麼好陪的？

以前，賀司珩休假,江澤洲偶爾問他干什麼，賀司珩都是一句：“陪今兮。”

對此，江澤洲會嗤之以鼻地回一句：“天天見，倒也不嫌煩？”

現在。

今兮好想把這句話還給江澤洲。

天天見。

他倒也不嫌煩。

又是一個周五晚上。

洗完澡，今兮躺在床上，無所事事地玩著手機。

床的另一邊，賀司珩在看紀錄片。

今兮拿著手機,和孟寧發消息。

今兮：【明天逛街嗎？】

今兮：【我家附近有家新開的日料店，好像還不錯。】

往常，發到這里，孟寧就會積極主地回消息了。

今兒個，消息發出去十多分鐘，孟寧才慢吞吞地回：【可我和江澤洲說好了，明天陪他見客戶。】

今兮：【？】

孟寧：【他見的客戶是的。】

今兮：【？】

孟寧：【他怕我多想,所以干脆把我也帶過去了。】

今兮無語。

打字：【怕你多想是因為他沒給你足夠的安全，安全不是時時刻刻帶在邊營造出來的，寧寧,在你眼里,江澤洲和客戶見面,你就這麼不放心嗎？】

孟寧：【沒,我很放心。】

孟寧：【但我就忍不住說幾句。】

今兮蹙眉：【比如？】

孟寧：【比如說，哥哥今天見的竟然是客戶哎，強人哎，是姐嗎？哥哥喜歡的原來是姐類型的啊，那我也姐一下好嗎？】

今兮：“……”

今兮：“？”

今兮按了按太，深吸一口氣，打字：【寧寧，你看點小說。】

孟寧很委屈：【江澤洲也這麼說。】

孟寧：【你倆串通好了吧？】

今兮無奈地嘆了口氣。

收起手機，躺回床上，腰后，一只手了上來，撈著的腰往懷里帶。

“嘆什麼氣？”

賀司珩仍面朝晶顯示屏，側臉線條流暢，著漫不經心。

今兮順勢趴在他懷里，手撥弄著他家居服的扣，“好無聊。”

“我陪你聊聊天？”

“好啊，聊什麼？”

“你想聊什麼？”

今兮思忖片刻，答：“我們罵一罵江澤洲吧。”

賀司珩眉頭微擰：“你最近對他的意見似乎很大？”

今兮：“去掉似乎。”

賀司珩：“因為孟寧？”

今兮點點頭，復又搖頭。

“是，又不是。”

手悄進他服里，漸漸往下，幾乎是用氣息在和他說話：“誰讓你總是那麼忙，你不陪我，我總得找個人陪我吧？可現在，江澤洲把寧寧都搶走了，我一到周末，都不知道干什麼。”

手越往下，他的溫，滾燙。

耳邊聽到，他的呼吸聲，逐漸變沉重。

今兮的手還想再進一步行，卻被賀司珩的手制住。

頃刻間，賀司珩把在懷里。

陡然變換的姿勢，看到他眉眼間的深濃晦暗，極迫。更迫的，是他齒間溢出的呼吸，吐字緩慢，帶著化不開的妄念，“我應該在周五晚更賣力些的。”

今兮不明其意。

不等思索，上的睡，被他掀開。

這次，沒掉，而是睡往上來，蓋住的眼睫。

人在看不見的時候，其他的變得尤為清晰，傳達到上，就連一點兒震，都像是地震般，引起心惶恐、不安，又有幾分期。

真睡蓋住臉，在夾中呼吸，氣息如蘭，“賀司珩，你別親那里……”

“那里是哪里？”他只在床上有這樣惡劣一面。

今兮全發麻，忍不住蜷一團。

在床下，一個眼神便潦倒終生。

但在床上，他才是主導者，引領墮落。

……

直到結束，今兮終于明白賀司珩那句話的意思了。

把干的沒力氣，這樣周末，就不會覺得無聊，只會想在家多睡會兒了。

今兮再一次，被他的腦回路給震驚到。

也被他的厚臉皮給震驚到。

這一覺，確確實實睡到日上三竿。

和賀司珩婚后沒住在市中心的那套公寓，而是搬到了隔壁小區——別墅區。

其實南城的市郊別墅比市中心的別墅會好些，別墅大小、小區綠化、環境安保……之類很多，市郊遠勝過市中心。但是二人的工作地點，無法讓他們常年住在市郊。尤其是賀司珩的工作，醫院三不五時的一個電話呼，他就得馬不停蹄地趕過去。

但好在他們并不需要為資金而奔波。

他們買的這套房子，占地面積達三百平，這還不包括花園、天游泳池、車庫等。

今兮下樓后，發現客廳里放了不東西。

見下來，保姆解釋：“這是太太送過來的，說是前天拍賣會上拍下的首飾，想著您會喜歡，所以就派人一大早送過來了。”

太太。

指的是于素。

今兮點點頭：“把它們送到樓上去吧。”

雖然下來的晚，但廚房還是給準備了早餐。

今兮喝著酸，無所事事地打開手機。

手機打開，未讀消息十余條。

都來自一個人——孟寧。

孟寧：【你在干什麼，兮寶？】

孟寧：【好無聊哦。】

孟寧：【為什麼不理我，你是有別的寶貝了嗎？】

孟寧：【兮寶？】

孟寧：【西八！】

今兮了眼，不知如何是好。

今兮：【剛醒。】

消息剛發出去，就收到了回復。

孟寧似乎閑得無聊，每時每刻都在看手機：【十一點半了，你為什麼才醒？】

今兮：【因為我昨晚睡得晚。】

孟寧：【為什麼睡得晚？】

孟寧：【為什麼不早睡？】

為什麼？

因為要夫妻生活。

還不等今兮回答，聊天界面里。

——對方撤回了一條消息。

——對方撤回了一條消息。

孟寧：【我好難啊兮寶。】

今兮：【原來我是兮寶，不是西八。】

孟寧：【兮寶，我肚子好疼。】

今兮立馬急了，彈了個語音電話給。

電話甫一接通，今兮就聽到孟寧虛弱的聲音，“今兮兮，我肚子好難，為什麼人要來大姨媽？為什麼男人不來？讓男人也痛一痛不好嗎？”

聽到是生理期疼痛，今兮松了一口氣。

今兮：“我讓廚房做點甜湯送過去好不好，你要喝什麼？”

孟寧：“不用，江澤洲已經讓悅江府的人送吃得過來了。”

今兮：“……啊。”

孟寧嘟嘟囔囔的：“你知道嗎，我之前看過一本小說，那本小說可和我之前看的小說不一樣。”

今兮：“你的那些小說，不都是一個套路嗎？不是主被男主摳了個東西，就是男主從自己的里摳了個東西？挖心挖肺挖肝挖眼角……”

“……”

孟寧被這話噎住。

頓了幾秒，堅持：“這本真不一樣。”

今兮喝著酸，漫不在意地問：“哪兒不一樣，不是男主摳東西，是主摳了？”

“你怎麼知道？”

“……”

孟寧激的聲音都高了好幾度，“這本書還不只是主摳，就是主把自己的子宮移植到男主上去，讓他來姨媽，讓他生小孩。看到他生的是男孩的時候，特別生氣，男主也很生氣，自己竟然生不出兒……”

喋喋不休地開始講故事節。

今兮對看的小說向來敬謝不敏，干脆將手機放在一邊，打開免提，自己專注地吃著自己的早餐。

聽到一半，突然記起來一件事。

那就是。

好像。

生理期比孟寧要早一個禮拜。

那為什麼。

孟寧來了，沒來。

“那個……寧寧……”今兮打斷孟寧的聲音，“我要去上個廁所，要不我們先掛了？”

“哦，好。”

電話掛斷。

今兮在原地沉思。

生理期推遲，對舞者來說是件很正常的事兒。可今兮已經有五六年，生理期都規律得不行，頂多晚來兩三天，或者早來兩三天的。

像現在這樣，晚一個禮拜沒來，實屬罕見。

但也不敢太肯定，畢竟之前中暑被誤以為是懷孕的事兒還記著。

反正今天休息，索去醫院做個檢查。

去的，還是賀司珩上班的醫院。

過去的路上，給賀司珩發了消息，告訴他自己過去。

消息發過去許久，如石沉大海，沒有回音。

應該是在忙。

今兮也沒糾結。

到醫院后，老老實實地掛號，看醫生，做檢查。

等待結果出來的時間里，賀司珩回消息了。

賀司珩：【怎麼過來了？】

今兮：【你在忙嗎？】

賀司珩：【忙完了。】

今兮：【我在三樓，你忙完了，就過來陪陪我吧？】

賀司珩：【已經在電梯上了。】

不到兩分鐘，賀司珩出現在今兮面前。

走廊兩側休息椅坐的都是婦，很多有男伴陪同，也坐在位置上，導致很多做完檢查出來等結果，沒位置坐。

今兮坐在角落，邊上還有個空位。

賀司珩走過來時，有位孕婦也走過來。

見有人，孕婦忙轉離開。

賀司珩住：“坐這里吧。”

“你不坐嗎？”

“這邊都是專座，”他的聲音不高不低，邊上坐著玩手機游戲的男的聽到，面窘，但還沒從位置上挪開，“再說，我只是來陪我太太的，不需要空位休息。”

話音落下，不男的紛紛起，投過來的目，幾分幽怨幾分不滿。

可再一看，他上還穿著白大褂，再多的不滿又都憋了回去。

賀司珩站在今兮面前，他站著，坐著，居高臨下的姿勢。

今兮不想仰頭，于是站起來，和他并肩，走到走廊盡頭，安靜的地方。

賀司珩：“怎麼突然來醫院了？”

今兮沉默半晌，說：“就是，我例假推遲了，但我覺得應該不是中暑，可能是別的。”

別的。

換做別人，可能還會猜些七八糟的東西。

但他是賀司珩。

他在白大褂口袋里的手掏了出來，拉過今兮的手，手心收，“嗯。”

“嗯是什麼意思？”頓覺好笑。

賀司珩：“就是，等檢查報告出來，再說。”

今兮問他：“要真是懷孕呢？”

賀司珩默了一會兒，問：“你想生下來嗎？”

這話一出，今兮瞬間眉頭蹙起，“你不想要它，是這個意思嗎？”

賀司珩聲音冷至零下，眉間戾氣十足：“怎麼可能。”

今兮從沒見過他這般鋒芒畢的懾人模樣，有些發怵，聲音不自覺變低，“那你為什麼問我想不想生？”

“你明年不是要當上首席了嗎，現在懷孕，會不會影響你的工作？”

“應該，會吧。”今兮從他的話里，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了然一笑，“賀司珩，你的人生從來都是走一步，算十步嗎？總是算來算去，計劃這個，擔心那個，多沒意思啊。你知不知道，人生中會有很多驚喜和意外的？”

賀司珩一愣。

二人間，他習慣了充當領導者的角，殊不知，今天，卻是在教他。

今兮聲線細，慢悠悠地說：“懷孕會影響工作啊，但又不會毀了我的工作，我的未來一直在我的手上，我不會因為結婚、懷孕而出現錯誤的判斷，我的人生也不會因為小孩的到來而停滯不前。”

驀地，抬頭，眼波瀲滟，里面漾著無邊春。

“賀司珩，和你結婚，是我人生中做過的最重要的決定，我也想過，和你結婚后會面對什麼、會迎來怎麼樣的生活——我們會很幸福，很滿，也會有個孩子，像你，也像我，但它是男是，我沒想過，為什麼要想那麼多呢？”

“反正，命運會給我答案。”

反正，自從你出現，讓我相信了，命運一般的你。

賀司珩看著面前的今兮，這個他了這麼多年的人，從最初的青，到如今的，一筆一劃，都在他的見證下，一一書寫。

他結微，“嗯，如果真的懷孕了，那老婆，真的要辛苦你了。”

“你剛剛我什麼？”今兮眼睛放，在他懷里掙扎著，“再一遍，再一遍。”

賀司珩平時很這麼，今兮也很他——老公。

總覺得這個稱呼太老土，但今天一聽，突然覺得，一點兒都不土，甚至還……想再聽他這麼自己。

賀司珩向來都是順意的那一個。

“老婆。”

“哦。”

“老婆，檢查單什麼時候出來？”

“兩點十分。”

“老婆，現在幾點了。”

“兩點十五了哎。”

“老婆，可以去看結果了。”

“哦……但你能不能別了，聽久了，有點兒膩。”

“……”

賀司珩低垂著眼，對上狡黠的神，無可奈何地笑了笑。

檢查單是在機里取，賀司珩拿過今兮的醫保卡，刷了一下。

檢查單出來，賀司珩率先接過，瀏覽了一遍。

他臉上無波無瀾，沒有任何緒變化，分辨不出，到底是懷孕，還是沒有懷孕。今兮的心，忐忑不安，“到底是有了，還是沒有啊？”

“懷孕了。”賀司珩著紙張的手，用力的泛白。

他轉過，不顧周遭來往的眾人，突然將今兮抱懷中，好半天，才啞聲說：“今兮，我要當爸爸了。”

今兮垂在側的手，默默地出來，回抱住賀司珩。

眉眼間溢出淺笑：“啊，好突然哦，我要當媽媽了，我覺我自己還是個小孩兒呢。”

“嗯，你永遠都是我的寶寶。”賀司珩吻了吻額頭，低聲說，“在我眼里，你永遠排第一。”

怔忡間，今兮仰頭。

賀司珩垂下頭。

四目相對。

看到了他眼底的深萬種，也看到了他許下的海誓山盟。

這世間，誓言是最廉價的，但覺得，賀司珩說的每一句話，是永遠都會實現的諾言。

因為他是賀司珩。

世間唯一的賀司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