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兮至今搞不懂,話題是怎麼從“兩邊家長求婚時的糗事”突然間轉變“所以你們什麼時候結婚”的。

這二者間，到底有什麼因果關系？

“今兮才二十三，還不急。”有的事,還是得賀司珩來說比較好，“我們兩個現在還年輕，主要的重心都放在工作上，等到今兮工作穩定了,再考慮結婚的事。”

“考慮結婚的事？難道你現在只想和談，不想和結婚？”賀極為嚴格地抓住了他話里的。

有那麼幾秒，今兮覺得于素說得很有道理。

于是也向賀司珩。

賀司珩垂眸，眼里藏著淺笑，“如果你同意，我們今天就能去領證。”

力突然來到了的上。

好在于素及時開口，“結婚前還要求婚,哪兒能是你隨便說領證就領證的？賀司珩，你不要以為和今兮在一起這麼久，今兮一定會嫁給你。該有的東西，還是得有，知不知道？結婚哪兒能是這麼敷衍的事兒？”

今兮小幅度地點頭，輕聲：“就是。”

話雖如此，但吃飯時,于素很自然地提到了結婚的大小事宜。諸如彩禮，婚房，黃道吉日,要不是賀司珩及時制止,差點兒連以后的小孩兒什麼名都想好了。

吃過午飯,今兮被沈雅月房間。

自從上次醫院分別后,們再沒正面上過。

門一關，客廳里輕松暢快的氛圍像是被攔截在外，涌的空氣里，漂浮著一難以言喻的尷尬氣息。

沈雅月抿了抿，先開口：“今兮，媽媽和你道個歉。”

今兮心里一怔，極為別扭地轉過頭。

沈雅月說：“我知道，瞞著你生你弟弟這事兒讓你不開心，我原本以為，你會慢慢接他的，畢竟都是一家人。可是直到現在我才知道，一切都是我的自以為。你一直以來都很懂事，從小，我讓你干什麼，你就干什麼，我也漸漸忘了，你就是個小孩兒。”

“會哭的孩子有糖吃，就因為你不哭不鬧，我就認為，假以時日，你一定會接，畢竟你是個懂事的好孩子。”

“我不想懂事，從來都是。”今兮說，“可是你總說，爸爸多辛苦，在外面掙錢養家，掙來的錢，都給我報舞蹈班，都給我買這買那，我要是不好好學舞、不好好讀書，那爸爸的辛苦都是白費。”

深吸一口氣，“您從來都是把力給到我上，本沒有考慮過，我當時才幾歲。”

沈雅月嚨被堵住，連帶著口也像是被一塊石頭住。

仄的，讓有些不過氣來。

今兮眼睫低垂，神清冷，語氣平靜地說，“媽媽，您沒必要和我道歉的，您是第一次當媽媽，會有做的不好的地方。我也是第一次做兒，也會有做的不好的地方。要道歉，也是我和您道歉。”

沈雅月：“今兮，你別這麼說——”

今兮打斷：“媽媽，您聽我說完吧，我從小就很自私，外公外婆都知道，所以外公能夠買很多早餐，所有人的早餐都是一樣的，唯獨我的那份，是我喜歡的。我以為，您會明白，畢竟，您是他的兒，是我的媽媽，可是，是我錯了。”

“但我不怪你，每個人的容量是不一樣的，有的人只能容納一個人，有的人心里能夠裝很多人。我和你之間，是你選擇我，我以后也會報答您，等您老了，會養您。”

“我和賀司珩之間，是互相選擇。”

“我之所以喜歡他，是因為他眼里只有我，除了我以外，再沒有任何人。”

房間靜了。

沈雅月看著，分明是最親的兒，是從里掉下來的一塊，還記得剛生下今兮時的畫面。那個時候的今兮，還沒胳膊肘長，小心翼翼地抱著，生怕一不小心就把骨頭給折了。

不知何時，已經變得這樣，穩重，似乎能夠獨當一面了。

可這些，作為母親，從未教過。

沈雅月眼里忽地蒙上一層霧氣，淚水氤氳，別過頭，指尖抹去眼里的淚。

……

兩邊家長在這邊沒待多久就走了。

家里恢復空，今兮整個人跟打了一場仗似的，毫無生氣，疲倦地躺在舞房地板上。的眼睫浸在影中，那張明的臉，神晦暗。

賀司珩沒打擾，給私人空間。

沒給多余時間浪費，節目組打來電話，說了節目安排。

也不知怎的，節目錄制以來，麻煩事兒是一茬接一茬，制片和導演組接二連三地開會。因為昨天的事兒，導致第三期節目無法正常錄制，不得不延期。節目組那邊連夜改了錄制安排，決定將第三期和第四期決賽放在一塊兒錄制。

第三期錄制結束，休息半天，就是決賽。

因此，所有選手得同時準備兩支舞。殘酷的一點是，有的人準備了兩支舞，但折戟在第三期，無法登上舞臺。

和節目組通完電話，今兮馬不停蹄開始準備決賽的舞蹈。

只是甫一打開微信，微信里未讀消息一大堆。

隨機點開一個，恰好是林疏月的。

林疏月：【又上熱搜了。】

林疏月：【我當初就不該答應賀司珩，和你一組，陪你表演的。】

林疏月：【我現在腰要酸死了。】

林疏月：【幫我轉告孟寧一聲，別看霸道總裁，也別看制服，去看校園暗失敗的小說吧，別說上床了，親抱三件套都不會有。】

聊天界面往上翻，是林疏月發來的微博熱搜截圖。

第一期節目，和林疏月一個對視都上熱搜。

第二期節目，觀眾們別說是垃圾堆里撿糖吃，倆的合作舞臺，觀眾們完全就是老鼠掉進米缸里，開心得不行。

Cp的天下到來。

今兮點進自己的微博，底下全是——姐姐給個姬會。

恐怕林疏月的微博也淪陷了。

思及此，今兮點開林疏月的微博。

意外的，林疏月在一個小時前發了條微博。

【林疏月V：沒有姬會，喜歡男的。】

原以為這條微博底下會是們失的話語，結果沒想，底下的評論，更是聊的熱火朝天。

【嗯嗯嗯，我喜歡男的，但我也喜歡你@今兮。】

【我是喜歡男的，但你是特例@今兮。】

【啊，就是那種，明明倆不是一對，也完全不可能是一對，但是倆之間那種氛圍真的好曖昧好好磕。】

【要真喜歡的我才不磕！】

【……我也是。】

【+1】

【+份證號。】

【……】

【……】

……

今兮原本也想發條微博澄清一下的，可看過林疏月的評論區后，又覺得算了吧。

反正網友們也很清醒，不是真希倆在一起，就是覺得倆在一起，看著賞心悅目。

-

第四期節目錄制在十一月底。

在此之前，今兮有兩周的準備時間。

將近半個月的時間，今兮都在為比賽的事忙碌，很快，到最后一期節目錄制那天。

以防上次事件再度發生，電視臺里的保安多了一倍，每層樓的進出口都安排了兩個。甚至進出都要過安檢，看看有沒有帶危險品。

孟寧吐槽：“我拿個外賣，他說我拿的不是外賣，是毒氣彈。”

今兮：“你拿的什麼外賣？”

孟寧：“螺螄。”

今兮無言以對。

離節目正式錄制還有半小時，二人在化妝間閑聊，沒一會兒，工作人員就來了，提醒道：“要開始錄了，孟寧你要不先走？”

孟寧：“ok，我去舞臺了。”

提著擺，往舞臺走去，從亮中，走向沒開燈的演播廳，進昏暗中。

有人與肩而過。

惶惶然轉過，只看到那人的背影，寬肩窄腰，量定制的西裝，襯得他形料峭俊朗，只是背影，寫滿了生人勿進。

似乎，在哪里見過？

可很快，有人：“孟寧，準備了。”

孟寧忙收回眼，應：“來了。”

演奏團一切準備就緒，不消多時，耳麥里傳來導演的聲音：“《我舞故我在》第三期節目錄制，倒計時。”

“10，9，8——”

“7——”

“……”

“3——”

“2——”

“1——”

攝影棚，四周燈亮起，從黑夜，驟然蘇醒，到白晝。

燈熾亮，主持人傅云諫在舞臺中心說開場白。

第三期節目開始。

節目錄制時長約兩個小時，今兮是最后一個出場的，但今天不知怎麼，突然失誤。很小的一個失誤，觀眾看不出來，但評委看出來了。

整場演出，近乎完，唯獨那個失誤，令在公布結果時，忐忑不安。

而結果，也是一樣的遵循規則。沒有人評委留。

作為奪冠熱門的今兮，以第四名，也就是最后一名，進決賽。

第三期節目錄制結束。

休息六個小時，再進行最后一期錄制。

今兮回到化妝間，不無疲倦地把自己扔在位置上。顯然，這個績不是想要的，但，確實是應得的。誰讓失誤了？

沒過幾分鐘，化妝間門打開，有只纖細的手小心翼翼，試探地進來。

手里，拿著一盒蛋糕。

接著，是孟寧的聲音，“我心不好的時候都會吃蛋糕，你要不要吃一塊兒？”

話音落下，孟寧從門后探出頭，那張娃娃臉，笑的格外真誠。

今兮輕笑一聲，“好啊。”

孟寧進來，合上門，在今兮吃蛋糕的時候，在一邊安道，“沒事兒的，失誤都會有，你不要記著這事兒啊。已經過去了，不要再想了，我們現在得把所有心思放在決賽舞臺上。剛剛失誤了，那我們待會兒就不能失誤，對吧？”

今兮：“對。”

沒想到應得這麼快，孟寧準備的一大堆安的話，突然卡在嗓子眼，說不出來了。

簡單吃完蛋糕，今兮沒太多休息空檔，很快去排練決賽的曲目。

排練完，吃了個飯，離決賽還有半小時的時間，化妝間的門再度被人推開。以為是節目組的工作人員，沒轉，兀自低頭看手機。

結果，頸間一熱，耳邊有著濡的。

今兮下意識想，被來人捂住。

耳邊，響起悉的低沉嗓音。

“——是我。”

繃的神經，霎時松懈下來。

“你怎麼都沒靜的？”

賀司珩挑眉：“我敲門了。”

今兮：“我以為是工作人員。”

他繞到前，低眸，打量著為了決賽特意換的子，紅長，襯得皮更白。舞臺妝比平日要濃，眼線上挑，本就瀲滟的眸，更顯嫵之。

注意到他的視線，今兮站起，在他面前轉了個彎，“好看吧？”

賀司珩結不可遏制地滾了滾，“好看。”

他眼似一泓深潭，看不見盡頭，嗓音低啞：“好看到我想把它撕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