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說著,傅雲舟一邊幫沈清歡絞著發,見頭發幹的差不多了便催促早點休息。
倒是聽話,依言安靜的躺在榻上,卻並沒有什麽睡意。
原本已經暫時放棄了調查自己世的事,畢竟懷著孕無法親去北冰一趟,誰知峰回路轉,北帝竟來了東曜!
大抵是“近鄉怯”,心裏莫名有些。
仿佛越靠近真相,便越覺得茫然。
見雖閉著眼,可睫卻輕輕地、一下下的輕微著,傅雲舟不啞然失笑。
真是難得……
他家歡兒也有這般不乖的時候。
他無法,隻得和躺在邊,溫熱厚實的手掌輕輕拍著的背,竟聲哼著什麽不知名的小曲兒。
沈清歡驚異的睜開了眼睛,抬眸向他,“你哼的是什麽呀?”
還好聽的。
主要是沒想到他居然還會這個!
“……我也不知這是什麽曲子,隻是約記得我和瑤兒小的時候母後曾哼唱過這曲子哄我們睡覺。”許是於做這樣的事,傅雲舟的臉頰竟以一種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泛紅,而且漸漸蔓延至頸間。
“於是你便拿來哄我睡?”
“乖乖閉眼。”他手將手掌覆在了的眼睛上,臉愈紅。
偏偏沈清歡難得調皮,竟直言道,“傅雲舟,你臉紅了。”
傅雲舟:“……”
他可真是太難了。
娶媳婦不容易,哄媳婦就更不容易了。
掩飾一般的索閉上了自己的眼睛,傅雲舟這次連聲都不吭了,大有隨便你說什麽我都沒有反應的樣子。
而他越是如此,沈清歡便越是想要逗他,畢竟這般新奇的驗實在是不多。
好在,玩了一會兒也總算是乏了,到底沉沉的睡了過去。
覺到懷中的人呼吸漸漸變的平穩綿長,傅雲舟悄然出被枕著的手臂,又仔細幫攏好上的被子。
忽然!
他的作一頓,隨即猛地看向窗外,眸沉的駭人。
手上作隻是微微一滯,隨即便若無其事的繼續。
直到將一切都弄好,他輕輕放下了帳幔,轉過來時這才換了一張冰冷淡漠的臉。
他幾步走到了殿外,眸幽暗,沒有一亮。
淩七和花影等人跪倒在地,腳邊橫七豎八的倒著一些黑人,鮮自他們下匯了一條小河,順著臺階流了下去,染紅了藻宮的地麵。
傅雲舟隻掃了一眼便收回了目,涼聲問道,“何人派來的?”
“……回陛下的話,幕後主使尚不清楚。
不過屬下觀其武功路數,是西秦那邊的人。”話至此,淩七的語氣明顯帶著一疑。
按理說,西秦是他們自己的地盤,有這等暗衛前來刺殺他們不可能不知道。
他既然能想到這一點,傅雲舟自然也能想到。
此事有些蹊蹺。
舉個最簡單的例子來講,若是他想要派人去刺殺北帝或是南梁皇帝,那他一定不願意讓對方發現自己是幕後主使,又怎麽可能會暴自家的武功招式呢,除非是刻意暴想將他們的目引向別。
如此想來,就是北冰和南梁都有嫌疑了。
而在此之下,北帝又和北冰的太後不睦已久,這又多出一種可能。
想到什麽,傅雲舟寒聲吩咐道,“去北溟淵過來。”
“是。”
蝶影不敢耽擱,趕忙直奔東宮那邊去傳信兒。
卻說北溟淵方才回去沒一會兒,也正忙活著要哄沈無憂睡覺呢,那丫頭眼見有點睡意了,結果就被突然而至的蝶影給攪和沒了。
見深更半夜的要出門還以為是有什麽有意思的事兒,便也一蹦八丈高的要跟著。
北溟淵拿沒辦法,隻能順著的意思又帶一起來了藻宮。
方才邁過宮門門檻,他的腳步便猛地頓住。
腥味!
他一把拽住了沈無憂將拉到了自己後,隨即對蝶影說,“送回去。”
“誒……”沈無憂意外。
“聽話,如今不是玩鬧的時候。”
聽出了北溟淵語氣的鄭重,沈無憂也不是那等不聽話的熊孩子,是以便乖乖止住了腳步,跟著蝶影轉往回走。
臨走之前,猶豫了下還是對北溟淵來了句,“你自己小心點哦。”
隻這一句話,差點讓北溟淵樂得連北都找不著了。
小丫頭知道心疼人了!
可惜這會兒不是同促膝長談的時候,北溟淵隻能下滿心激,朝寢殿那邊走去。
方至階前,便看到了幾,他角微,不確定道,“傅雲舟,你別告訴我你大晚上的我過來是給他們收?”
傅雲舟懶得同他廢話,直言問道,“他們可是你們北冰的暗衛?”
“這我上哪兒知道去!”
口中雖是這般說著,但他人卻繞著那幾名死去的暗衛轉起了圈兒,甚至還扯下他們臉上的黑巾細瞧。
“嘖嘖”了兩聲,他語氣篤定道,“不用猜,肯定是太後那個老妖婆派來的人。”
“你怎麽知道?”
“除了不可能有別人啊!
你仔細想想,怎麽可能那麽巧,北帝前腳剛出了北冰,後腳就有刺客來刺殺你們。”話至此,他的話音忽然一頓,隨即糾正道,“不對!不是你們,而是沈清歡一個人!要我說那個老妖婆一定是想殺沈清歡一個人!”
“何以見得?”
“肯定也是得了什麽風聲,知道北帝要來見的人是沈清歡。”這也就是為何一開始他行事那般神神的原因,就是擔心傳到太後耳中去。
可沒想到日防夜防還是沒能防住,到底還是被給知道了。
誰知,傅雲舟對此卻另有一種看法。
他緩緩搖頭,“未必如此。”
“那還能是怎麽回事?”
“也許北冰太後才是真正的知人。”正是因為知,所以才要橫加阻撓。
也是因為知,是以的人才能夠在北帝之前抵達東曜對歡兒下手,甚至本不需要進一步調查,隻因北冰太後從一開始就知道所有的過往。
越是這樣想,傅雲舟便越是覺得有這個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