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沈千滿目疑的樣子，趙姨娘隻覺得心累。

    從前一直認為這孩子是個聰明伶俐的，可近來也不知是被那道賜婚聖旨給打擊的還是如何，竟什麽都要問，什麽都想不了。

    實在忍不住歎了口氣，趙姨娘耐著子為解釋道，“沈清歡沒有犯錯，老爺自然不敢平白無故的拿撒氣。

    可若是真的犯下了什麽錯事，太子殿下也不好強行包庇，畢竟凡事也須得講個理啊。”

    “原來如此……”

    “所以啊，這件事你就先不用心了，日後我說怎麽做你就怎麽做，千萬不可擅作主張，記住了嗎？”

    “知道了，姨娘。”隻要能讓沈清歡別再那麽得意，讓做什麽都願意。

    心氣兒總算稍微暢快了一些，沈千似是這才將心思放到了趙姨娘的上，見臉異常蒼白，不時用手按額角，好像頭很痛的樣子，瞬間又化“小棉襖”對對方噓寒問暖。

    瞧著又恢複了以往那般心可人的模樣，趙姨娘不滿眼憐的著，口中輕歎道，“我的乖小姐呦，你若一直這般溫，縱是心再的男子也會化繞指了。”

    聞言，沈千麵上一紅，“姨娘說什麽呢！”

    “你如今也是到了該議親的年紀了，等過了這階段，待老爺好些、心也好些了我便跟他提提。”

    “那……”沈千猶豫道，“姨娘心中可有合適的人選了嗎？”

    “倒是還沒有。

    我原想著，等大公子外出求學回來問問他的意思。

    一來他見多識廣，二來他認識的王侯公子也多。”尋常人家自是不會讓沈千嫁過去的，可若是對方份太過顯赫，怕是過門後隻能為妾。

    趙姨娘倒是不覺得為人妾室有何不妥，事實上，隻要背後有人支持，先是為妾並不算輸。

    隻是沈千向來心高氣傲，怕是不肯依從。

    沈千自己想到了這一點，試探著問趙姨娘，“姨娘，我為庶若想攀上高枝，是不是定要與人為妾？”

    見神似有不甘，趙姨娘忙安道，“你別擔心，隻要有老爺和大公子在，隻要他們步步高升，你日後總有機會從妾室變為正室的。”

    “嗬嗬！”沈千冷笑，“姨娘說這話自己信嗎？

    您在這府中熬油似的熬了小半輩子，可到頭來不還是個姨娘嗎？”

    “我……”

    “為人妾室，連自己所生的兒都無法養在膝下，更無法被喚一聲娘親。

    您自己嚐過這個中苦楚，如今竟還想讓我重蹈您的覆轍！”

    “你這什麽話！”見如此不識好歹，趙姨娘也不免有些不住火氣，“我爭不上去正是因為我沒有一個像樣的背景，可你自然是不同的，隻要你大哥將來仕途順暢，你又有何懼！”

    沈千沒再吭聲。

    不知是將趙姨娘這話聽進去了，還是不想再與繼續爭辯。

    明白這事兒不是能一下子想通的，趙姨娘便沒有再繼續迫，反而強迫自己放了語氣，“好了，時辰不早了，你早點歇息吧。”

    說完，撐著椅子起，子卻不有些搖搖墜。

    方才小產，子並未養好，今夜吹了風又強撐著神跟沈千說了這許久的話，不免有些支撐不住。

    餘瞥見沈千慪氣似的背過去不看自己，趙姨娘不覺得心寒。

    也是這麽大的人了，怎麽就不知諒自己呢……

    縱使無法當著眾人的麵兒喚自己一聲娘親，可們畢竟脈相連，自己方才失了一個孩子，那是的弟弟或妹妹啊。

    而且，自己日後都不能再有孕了。

    思及此，趙姨娘悲從中來，轉離開之際，眼角尚有一晶瑩在閃。

    隻是這一切，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的沈千渾然不知。

    *

    沈約從尚書變為侍郎的事已經過去了幾日，可“話題熱度”卻遲遲未退，如今城中的百姓大多還在議論此事。

    自他傷被抬回府裏，沈清歡一次都沒有去看過他。

    倒是沈千，晨昏定省，日日不落。

    有幾次，甚至親自下廚為沈約做了一些可口的吃食，隻是被鬱悶惱怒中的沈約給打翻了。

    在攬月軒聽墨畫提及此事的時候，沈清歡神淡淡的翻過一頁書，看得認真。

    比起惺惺作態的去關心沈約，倒是寧願好好在院中將養自己的子。

    近來覺得好多了，子輕便了不，夜裏睡得好，用膳時也比往常吃的多些，明顯是太醫開的藥起了作用。

    “大小姐，史府的柳姑娘和京兆府的孟姑娘來了。”忽然，屋外傳來了一個小丫頭的聲音。

    “請們去暖閣吧，我隨後便到。”

    對於柳青青和孟拂的來訪，沈清歡並沒有很驚訝。

    進宮覲見皇後娘娘的第二日們倆便曾結伴來此探，沈清歡並不討厭這兩個人，是以便見了們，相談甚歡。

    那日孟拂臨走之前對說，手裏有一套孤本，下次有機會拿來給看，沒想到這麽快就上門了。

    若說這世上能有什麽勾起沈清歡的興趣，那無疑就是書了。

    自小便喜歡看書。

    所以，這次欣然前往。

    們三人的格其實算是不同的，卻意外的能聊到一起去。

    柳青青為人有些小聰明，不過目前來看那份小聰明並沒有包藏禍心，偶爾說話有些不過腦子，這也是沈清歡肯跟結的原因。

    孟拂言辭便小心多了，隻是格卻很爽利，頗有些打抱不平的俠風範似的。

    們仨正聊得開心，卻不料沈千不請自來。

    隻言有事，卻又不顧著柳青青和孟拂在此，徑自激的對沈清歡說，“大姐姐，我聽下人說城外的竹音寺裏的菩薩很靈，求的簽也很準，我想去為父親祈福，他的子早日康複，你與我一同去吧。

    把三妹妹也帶上，我聽說子俱全方才能孝天，你說呢？”

    聞言，沈清歡似笑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