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雲舟後麵又說了什麽沈清歡並沒有聽清楚,隻覺得耳邊“嗡嗡”作響,腦子哄哄的難得清明。
混沌間,唯一清晰的思緒便是:娘親當年並非是因為外祖父的離世而抑鬱疾,而是遭人暗害,中了毒!
娘親是被人害死的!
是被人害死的……
腦海中不斷的閃過這些思緒,沈清歡隻覺得頭痛裂。
眼見的臉越來越蒼白,傅雲舟想也未想便手將人摟進了懷中,溫熱厚實的大掌一下下的輕輕拍著的背,聲音中帶著難得一見的溫,“清歡,你還有我。”
有我在,你厭惡的、憎恨的,我都會一一幫你除掉。
而我隻要你無憂無慮的待在我邊,就心滿意足了。
其實當日傅雲舟帶著太醫去給沈清歡診脈之時,他就覺得有些奇怪。
因為當時沈約的臉很難看。
他的臉上明顯是一副想阻止,卻又不敢阻止的神。
不過他最後還是任由太醫為沈清歡診了脈,傅雲舟猜想,沈約大抵是在賭,賭他親自帶太醫登門為沈清歡看病隻是走個過場、賭那太醫並不敢妄言病,畢竟沈清歡中毒多年,要分辨是後天中毒還是胎中所帶並不容易。
最保險的方法,自然是折中回話。
可惜那一局,沈約賭輸了。
太醫和徐嬤嬤一樣,皆是他心腹之人,自然不會也不敢有何瞞。
那日傅雲舟便猶豫著到底要不要告知沈清歡實,那是他難得的舉棋不定。
若說,恐刺激到沈清歡,令病加重。
可若不說,又恐哪日沈約那個老狐貍蒙騙,誤把豺狼當慈父。
好在有徐嬤嬤在邊照顧著,傅雲舟便沒有急於一時,想著往後天長日久,自己可以慢慢的、一點一點的給的知道。
當然,傅雲舟沒說還有另外一層原因。
他恐不信。
從初見開始,他就能覺到沈清歡對他深深的防備,以及令他不喜的疏離淡漠。
他怕自己將實道出,反而惹懷疑,最終躲自己更遠,那絕非他樂見的。
隻是沒想到今日忽然直白的問起,他權衡再三,還是覺得自己應當坦言相告。
因為依照他對的了解,如今既是已經生了疑心,若他不說,怕是定要自己暗中查探,倘或不慎打草驚蛇,的境會很危險。
心下思緒百轉,最終卻隻是化為了間的一聲輕歎,“清歡……”
沈清歡的閉著眼睛,睫輕輕的。
似乎並沒有注意到自己被傅雲舟抱在懷裏的境,又或者注意到了,卻本沒心思再在意這些。
如今,隻關心娘親的死。
傅雲舟沒必要騙,因為如今中毒的人是自己,隻需尋個大夫來一瞧便知,縱是他再神通廣大,也不能將整個晉安城的大夫都收買了不是嘛。
倒是尚書府常請的那位大夫,無論是娘親亦或是自己的病均是由他經手的。
買通一個大夫這種事,想來不管是對沈約還是趙姨娘都不是難事。
勉強穩住心神,沈清歡抬手隔開了與傅雲舟之間的距離。
緩緩的睜開眸子,眼中氤氳著一層水汽,我見猶憐,看得傅雲舟的心猛地揪痛了一下。
“太子殿下既已知我的病,那想來真正的‘病因’您也已經知道了。”需要一個確定的答案,這樣日後行事方才能放得開手腳,“毒害我娘親的人,是趙姨娘還是沈約?
亦或者,是二人合謀?”
恨沈約至此,連聲“父親”也不願再。
其實心裏並沒有想明白,沈約因何恨們母到如此地步!
皺眉注視著沈清歡的眉眼,傅雲舟沉片刻,反問道,“我若說了,你可會信?”
這是之前問他的話,他如今問了回去。
沈清歡堅定的點了點頭,“信!”
“好,那我告訴你。”話落,他定定的著說道,“沈約與趙姨娘合謀做下此事。”
果然!
沈清歡的手掌猛地攥,修剪整齊的指甲嵌進了裏,掌心一片刺痛。
傅雲舟瞧著,厚實溫熱的大掌將的手包裹住,而後輕卻堅定的掰開了的手。
看著沈清歡掌心印著目驚心的指甲印,他的眉頭不皺的更。
溫的指腹輕輕過,傅雲舟微垂的眸中極快的閃過了一抹疼惜。
“清歡……”
“不知我可有資格與太子殿下談筆生意。”沈清歡的聲音中帶著些微的鼻音,糯糯的。
“什麽?”
“恕我直言,您若要穩坐儲君之位,不得人支持,我可以幫你,但有一個條件。”著他,眼神異常堅定,閃過寒芒。
薄微啟,傅雲舟幾乎是立刻就要反駁一句什麽,可最終他卻什麽都沒有說,隻是朝微微頷首。
眸微,沈清歡一字一句道,“我要殿下幫我除掉沈家。”
這話可以算得上是大逆不道了,可沈清歡卻一臉平靜。
傅雲舟也十分淡定,想也未想便答應了,“好!”
對此,沈清歡並不意外。
沈約是大皇子傅雲澤一黨的人,縱是沒有自己這回事,他也勢必要鏟除沈約的,如今不過是與做個順水人罷了。
“不過……”不知想到了什麽,沈清歡麵遲疑,“尚有一事要麻煩殿下。”
“你說。”
“那府中無辜之人還您能高抬貴手,尤其是我的一位小妹妹,沈無憂。”倘若他日沈府出事,希傅雲舟能為那孩子求一道特赦。
“我答應你。”
其實縱是不說,曾經與有過恩惠之人他也會相報一二的。
沈清歡不知傅雲舟心底的想法,繼續道,“晚些回府,我便會為殿下備下一份“禮”,還要有勞那位淩七護衛來取。”
這禮雖不算很重,但也不小了,算是為他們合作納下的投名狀。
傅雲舟本不想與事事算的如此分明,可想到如今的境,便沒有過多勉強,順著的心意點了點頭。
心裏卻不在想,他為備下的“聘禮”,應當也在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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