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彈旋轉著出槍口，擊在顧雨菲的手槍上。

    火花四。

    強大的子彈衝擊力，將顧雨菲的虎口都震得裂開。

    啪！

    手槍手落地，顧雨菲錯愕地轉過臉。

    排練廳角落，通往換間的口。

    程伽羅握著槍，緩緩走出來。

    “你……你怎麽會在這兒？”

    顧雨菲抬起臉，目掃過程伽羅上。

    “從你離開看守所開始……”程伽羅站到江芙側，“你的所作所為就在我們的監視之中。”

    難怪剛剛去劇組，江芙就出現。

    難怪江芙看到的時候，竟然一點也不驚訝害怕。

    ……

    “你們……”顧雨菲咬後牙，“你們設計我。”

    “是你自己自投羅網，怪不得別人。”江芙平靜地理了理水袖，“如果不是你一心想要除掉我，現在又怎麽會在這裏？”

    “你不用得意，如果沒有程伽羅幫你，你本贏不了我。”

    顧雨菲扶著被震得發麻的右手，一臉不甘心地看向程伽羅。

    “程伽羅，為什麽……為什麽從小到大都不肯正眼看我，我到底哪裏比不上江芙？！”

    “原因很簡單，因為你從來沒有學會過，什麽尊重別人，我最討厭的就是你這種人。”

    程伽羅轉過臉，將目正落在臉上。

    “至於你和小不點兒，你們本沒有可比，因為……你哪裏都比不上，你在我眼裏還不如的一頭發有價值！”

    男人的直言不諱，比殺死顧雨菲，更讓痛苦。

    從來看不上的江家小可憐，在他眼裏，竟然那麽重要。

    不甘。

    不服！

    顧雨菲咬了咬牙，猛地衝過去，想要撿起掉落的手槍。

    江芙揮手，白水袖纏過來，裹住的手臂。

    隨著孩子擰腰的作，顧雨菲重重摔出去，砸落在排練廳的地板上。

    江芙輕輕抬臂，利落地將水袖收回去。

    將掉落的槍踢到一邊，向排練廳新裝的攝像頭抬抬下。

    “這次，你不用擔心我沒證據了？”

    “好，很好……”

    顧雨菲從地上爬起，指著自己的口，歇斯底裏地尖吼出聲。

    “程伽羅，有種你就殺了我，開槍啊！”

    “你還不配死在我手裏，更不配弄髒小不點兒的地板。”

    程伽羅收回右手，將槍塞回槍套，語氣平淡。

    “把顧家走私的證據出來，你還可以判幾年。”

    如果真想殺，剛剛他打的就不是的槍，而是的人了。

    目掃過他的手掌，掠過地上被江芙踢遠的槍。

    顧雨菲一把抓起掉落在地上的背包，轉拉開門想逃。

    程伽羅和江芙站在原地，都沒。

    一隻腳過來，輕輕一勾。

    顧雨菲摔出去，重重撲在地上。

    手中的包失手甩出去，現金、金條、首飾、名表……

    掉落一地。

    其中還有兩個U盤。

    顧雨菲慌地直起，想要抓住地上的U盤。

    靠在牆上的魏知，抬起穿著軍靴的腳，踩上的背，顧雨菲重重撲到地上。

    魏知過大手，利落地扯出手銬，將的兩手反銬在後。

    “真以為我們會給你機會逃走，腦子進水了吧你！”

    兩手被拷著，背被踩著，顧雨菲無力逃。

    吃力抬起臉，注意到站在麵前不遠的程嘉木，一臉憤恨。

    “程嘉木，你真他媽真是個廢、孬種，程伽羅把你的人和程氏都搶了，你竟然還幫他？”

    程嘉木彎下，將地上散落的東西收拾進背包，遞給急步衝進廊道的中年便手裏。

    “就算我是廢、是孬種，至我不像你，連什麽對錯都不知道。”

    “什麽對錯？”顧雨菲冷笑，“這個世界就是掌握在強者手裏的，你贏了，你就對的。”

    便刑警一揮手，兩名年輕警員大步走過來，一左一右將從地上拎起來。

    接過程嘉木遞給他的包，便刑警一臉嚴肅地站到顧雨菲麵前。

    “這是法製社會，不是原始叢林，收起你那套歪理邪說吧，帶走！”

    兩名警員將顧雨菲帶出地下室。

    便刑警邁步走過來，向走出排練室的程伽羅過右手。

    “程隊，謝謝你們的配合。”

    “我說警同誌？”魏知一臉無奈，“這種人你們怎麽還讓保釋啊？”

    便刑警一怔：“您不知道，這不是程隊和我們宋局商量好的嗎？”

    魏知：？？？

    轉頭看向程伽羅，魏知一臉錯愕。

    “頭兒，玩什麽啊？”

    “顧懷安一直不肯鬆口招供，顧氏那邊的賬目資料也被銷毀。我們把顧雨菲放出來，就是想要找到顧家走私的證據，還有轉移到海外的非法收。”

    程伽羅向警手中的包抬抬下。

    “顧雨菲包裏那兩個U盤裏，應該就是相關資料。”

    “哦……”魏知恍然大悟，“所以嫂子故意這麽刺激，還讓曝，就是想讓走投無路，狗急跳牆，自己把東西拿出來。頭兒、嫂子，不帶你們這樣的，把我們都玩兒進去了？”

    “哪那麽多廢話？”程伽羅白他一眼，“幹你的活兒去。”

    “得嘞，本人幹活去。”

    魏知轉小跑著上樓。

    便刑警笑了笑，向幾人點點頭。

    “那我也先回去，有什麽事我們隨時通。”

    便刑警提著包離開，程伽羅走到程嘉木麵前。

    “不要聽胡說八道，你不是廢話，更不是孬種。”

    江芙也跟出來，站在不遠。

    “樓上後勤室冰箱裏，有吃的和喝的，有需要自己拿。”

    向二人點點頭，程嘉木轉走向樓梯的方向。

    “頭抬起來，後背直！”

    程伽羅輕聲提醒。

    程嘉木深吸口氣，起背，抬起頭，走上樓梯。

    程伽羅轉過，看向江芙。

    “剛剛嚇到沒有？”

    手挽住他的胳膊，江芙側臉回他一笑。

    “有你呢，怕什麽？”

    抬起手掌在頭上輕一把，程伽羅臂將輕擁懷。

    “現在，隻剩下安了。”

    ……

    ……

    梅心戲院三條街外，公寓大樓頂層。

    落前窗前，安姿態優雅地坐在藤椅上，輕輕端起酒杯啜了一口。

    從這裏看過去，可以清楚地看到，梅心戲院的霓虹燈招牌。

    “你是說顧雨菲又被抓回去了。”

    “沒錯。”站在他後的白人助手，聳聳肩膀，“說起來，我真是不明白，程伽羅為什麽不殺了？”

    “死了一了百了，活著卻要終錮在監獄裏，以顧雨菲那種格，隻怕會吃不苦頭，這比起讓死痛苦多了。”安輕笑出聲，“如果我是程伽羅，我也會讓活著！”

    助手笑了笑沒出聲。

    “原來，我還準備找機會收拾，看來不用我手了。”

    安抬起右手，習慣地推了推眼鏡。

    “這個程伽羅，還真是有意思，隻是可惜，我們不是一條路上的人，注定做不了朋友。”

    “程伽羅的父親和大哥，現在都在程家老宅，要不要我想辦法把他們抓來。”助手問。

    “你以為，程伽羅會把父親擺在那裏，讓你們抓嗎？”

    安搖搖頭，一臉興致缺缺。

    “這種遊戲太無聊了，對一個強大的對手，應該給予足夠的尊重，要玩兒我們就玩兒大一點。”

    助手：“您的意思是？”

    安轉過臉，看向書桌上的電腦屏幕。

    屏幕上，正在播放江芙的最新采訪視頻。

    視頻裏，江芙一旗袍，薄紗遮麵。

    “我一直希，能夠推出更符合現代人審的京劇作品。”

    主持人：“溪客小姐這次的新戲，就是這樣的主題對吧？”

    江芙點頭：“這次的新戲，會把傳統京劇融合在現代背影中，更加近生活。”

    主持人：“據說，您會在新戲上映的時候，展示出自己的真實麵貌，對嗎？”

    “是的。”江芙輕笑，“我也希，喜歡我的戲迷朋友，能夠了解更真實的我。”

    主持人：“我們什麽時候能夠看到您的新戲呢？”

    江芙：“八月最後一天，我們的新戲會在梅心劇院，正式登臺。”

    主持人：“好，那我們就預祝溪客小姐新戲演出功，31號，梅心戲院見。”

    江芙轉過臉，注視著攝像機的方向。

    “所有喜歡我的戲迷和觀眾們，我們……不見不散！”

    訪談到此結束，江芙的臉在屏幕上定格。

    “看來，我們需要訂幾張戲票。”

    從電腦屏幕上收回目，安轉過臉。

    “程嘉木有消息了嗎？”

    助手搖頭：“自從顧硯秋的葬禮之後，他就一直沒出現過，會不會已經離開燕京。”

    “不會。”安鏡片後的眼睛瞇起，“程伽羅大概已經猜到，顧懷安的事是我做的，他肯定是把程嘉木放在一個安全的地方，不讓我找到他。”

    深思片刻。

    安想到什麽，抬起左手。

    “我記得，程嘉木和江芙的妹妹江薇關係很切，你去把找來。”

    ……

    ……

    江家別墅。

    樓上，臥室。

    剛剛看完“溪客”訪談的江薇，皺著鼻子扯下無線耳機，將平板電腦鎖屏。

    “你選哪兒演出不好，非要選梅心戲院，我才不會去給江芙的戲院貢獻門票。”

    父母的爭吵聲，從門外傳進來。

    江薇皺眉站起，一把拉開門。

    “你們又怎麽了，天天吵吵吵，煩不煩啊？”

    “小薇你出來的正好。”楊婷拉住兒的胳膊，“你問問你爸，看看他都做了些什麽？”

    “我做什麽了？”江遠之冷哼，“我賺錢還不是為了你們？”

    “賺錢？自從接了這個破項目，你投進去多？”楊婷撇撇，“公司流資金用上就算了，你還把房子拿去質押，江遠之我看你想錢想瘋了！”

    “爸！”江薇也是臉一變，“您……您把房子都抵押了。”

    江遠之一臉不以為然：“這不就是周轉一下，等工程款下來，這點小錢算什麽啊？”

    江薇皺眉：“可是，萬一這錢您還不上，我們住哪兒啊？”

    楊婷也跟著氣吼：“這別墅可有我一半，你明天就去銀行，把抵押的錢還上，要不然我和你沒完。”

    “自從你嫁過來，賺過一分錢嗎，吃我的，喝我的，還有臉和我說這些？！”

    江遠之皺眉看看麵前的母，一臉不耐煩。

    “怪不得人家程家看不上你們，連葬禮都不讓你們去，真是市井潑婦！”

    楊婷氣結，衝上去拉住江遠之的胳膊。

    “好啊，江遠之，現在你看不上我了嗎？有種，你和你的大兒過去！”

    “我們小芙怎麽了？”江遠之一把甩開楊婷的胳膊，“人家馬上就要嫁給程伽羅，以後整個程氏都是的，看看你兒現在是什麽下場？我早就說過，不讓你們摻合程家的事，就想著飛上枝頭當凰，你們有那個本事嗎？”

    “爸……”江薇委屈地眼睛都紅了，“我也是你兒，你為什麽要這樣說我？”

    “你也知道是我兒，小芙可是你姐姐，你是怎麽對的？當初你要是不針對小芙，能鬧到今天這個地步吧？和你媽一樣，頭發長，見淺短！”

    江薇委屈地氣吼：“隻許欺負我是嗎？”

    江遠之抬手額，一臉無語。

    “欺負你？你什麽檔次，人家小芙什麽檔次，要不是你是我兒，人家正眼看你嗎？”

    拉開書房門，江遠之邁步走進去。

    “我還要看施工圖，誰也沒進來煩我！”

    嘭！

    男人重重摔上門。

    江薇了，眼淚就掉下來。

    “媽，爸也太過分了吧？”

    “哼！”楊婷正在氣頭上，對兒也沒有什麽好臉，“要是你爭點氣，我現在能這個委屈嗎？”

    “媽，我……”

    “你什麽你，程嘉木沒搞定，演個話劇，你還把主角弄沒了，真是不知道你整天在搞什麽……”

    楊婷還要再罵。

    斜對麵臥室門拉開，小胖子江芃著眼睛走出來。

    “媽，我困了！”

    “困了就睡覺，多大了還要我哄。”

    楊婷皺著眉摟住兒子，走進兒房。

    廊道裏，隻剩下江薇孤零零一個人。

    看看閉的書房門，看看兒房裏溫哄弟弟的母親……

    江薇越想越委屈，轉衝回自己的房間。

    “你們不想要我這個兒是吧，好啊，我走！”

    嗡——

    桌麵上手機震，顯示出一條剛收到的消息，信息來源程嘉木。

    “這幾天發生很多事，一直沒聯係你。

    之前利用你針對江芙，是我對不起你。

    自從我媽去世後，我也想明白很多事，以後我們不要再見麵了，這個電話號碼我也不會再用。

    我想從頭開始，希還不算太晚。

    我手裏還有五六百萬，過幾天我會到銀行轉到你卡上，就算是給你的補償。

    你不是說想出國學戲劇嗎，這些錢省著點用應該夠了。

    以後別再和小芙過不去，離開燕京吧，祝你也有更好的未來。

    程嘉木。

    PS:這幾天顧家出事，燕京不太平，你最好出門。”

    “五百萬你就想把我打發了，程嘉木你想得？還出門，嚇唬誰啊你！”

    江薇擰著眉抓過手機，將電話回撥過去。

    語音提示：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別以為你關機，我就找不到你！”

    抓過手袋，江薇氣衝衝走出別墅大門，站在路邊好久也沒等到出租車。

    江薇抓出手機，準備找輛網約車。

    一輛黑汽車駛過來，停在路邊。

    後車門打開，一位白人男子鑽出車門，“請問，您是江薇小姐嗎?”

    江薇戒備地打量對方一眼，“你怎麽認識我？”

    白人男子笑著過右手，將槍指住的臉。

    “我們還是上車再說吧！”

    江薇：……

    將嚇得呆若木的江薇，塞進汽車後座。

    男人隨手抬起右手，用槍托將擊暈。

    示意司機開車，他取出手機撥通安的電話。

    “先生，您要的人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