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但不是因為這個。人之常,沒人有義務救我,技不如人就是技不如人。”
“那你因為什麽恨你父王?”
從來沒人問這個問題了,因為知道的差不多都老死了。
完和呼吸了下抬頭,手指向塌上扔著的紅東西,“我想要繡的荷包。”
陳順著他的手指看過去,哦了聲聳聳肩,“那麽醜給你就是了。”
紅底花,花都隻繡了一半,還有一半本沒有,勾線都扭扭曲曲的。
陳都不好意思拿出手,說是自己繡的。
完和不嫌棄的接過拿到手上,仔細打量了下。是有點不太好看,不過還是想要。
他收起後開口,“因為母親,在我六歲那年就去世了。”
“惠滿王後嗎?我聽完和於說起過,你的父王很惠滿王後。”
“是嗎,”男人輕笑,側頭,“我母親到閉眼前都沒有得到王後的位置,下葬的時候他為了好看,飾自己的良心和臉麵,追封我母親為王後。”
陳一愣,這和完和於說的一點不一樣啊。
也第一次覺到他冰冷的恨,和厭惡。
“母親去世不到兩年,那個人就當上了王後。”
想必是他們兄妹兩的母親,陳小心的詢問,“可,他們兩年紀比你小很多。說明,你父王沒有立刻讓懷上啊。”
“就沒有想過,是他年紀大了,有心無力。”
“啊!”
陳噗一下紅了臉,他含笑搖頭,像是在打趣年的妹妹。
兩人不覺中坐近,如同悉的好友一般,他說著過往,安靜的聽著。
聽著一個和所有人口中說的都不一樣的故事。
“北域崇尚武力,敬佩強者,隻要是適齡的男人都可以嚐試在繼位的時候向王發起挑戰。贏的會為王,但是輸就會被全家驅逐。所以曆史上也遇不到幾個,我父王是一個。”
“他以前是喂馬的,我母親是婢,兩人投意合後,了婚。補自己所有錢,讓他吃的最好,用的最好,強健魄,陪著我父王從馬夫坐上了王位。他為王,我母親隻為了一個普通的王妃。用中原的話說,就是降妻為妾。但母親他,不在意,就算之後他多次嫌棄鄙無知,醜陋,還是一心在他上。”
“我出生,為他第一個兒子,他對我也沒多喜歡。或許是從小低賤吧,他很在乎自己的名聲。對外裝作疼發妻,夫妻恩,實則我母親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寵別人。”
“天道好回,他墮掉了很多人的肚子裏的孩子,保持他妻的形象。所以活該他一生隻有兩個兒子,一個殘廢,一個廢。”
陳聽著不喜的皺了下眉,為什麽要用殘廢形容自己啊,讓人怪不舒服的。
小臉白白的,像是下一刻要哭出來了,完和無奈的抵了下眉心。他都哭不出來,聽著就會哭?
“要是哭了,我就不說了。”
“我才沒哭!”
“好。剛剛問我會不會殺了和於,不會的。父王也不會同意,他將我從小養在邊,傾盡心思培養,最大的目的是想世襲製。我還是來中原後才聽說這個詞的。北域從古至今能者為王,他卻想自己的兒子為王,自己子孫為王,祖輩相傳,脈相連。”
“猜猜,我若是要繼承王位,想要挑戰我的人得有多。”
陳是一點開玩笑的心思也沒有,扯都扯不出笑容。
“幹嘛這麽說,你和陛下旗鼓相當,那些廢肯定不如你。你要為王,那一定可以,一定會是北域最好的王!”
突然不那麽討厭他了,他和陛下多相輔相啊。
聽何舒明說起過,邊境不安生,陛下廢了不功夫。如果完和真的為了北域的王,兩人可以合作共贏啊。
不一定是你死無活的局麵,雖然知道自己這個想法或許稚了點,比不上他們考慮的全麵,但很想嚐試。
想看那個太重新在北域升起,芒萬丈。
太過認真了,小臉拉的都比以往長半截。
以至於完和其實想笑,強行憋住了。又沒那麽想笑,畢竟看好他的人一隻手都能數過來。
像這樣不算計得失,不把算盤撥弄的震天響,就站在他這一邊的。
掐指一算還真沒有。
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真讓小宴找回去了,他說不定還真有點舍不得。
對的興趣,一半是小時候的傳聞,一個念頭支撐他這麽些年,到底是想見見那個京城的小貴人。
記憶中最後的好,遠遠如螢火,微弱的照耀著他卑劣骯髒的生命。
朝去,向死而生。
一半是因為小宴喜歡。
剛剛說錯了,他不恨小宴。隻是想看看他喜歡什麽樣的人,想和他賭上命,賭一次到底誰的命更好。
他太想知道了,太想過一過小宴的生活。
已經過了假設那年自己的沒事會如何的年紀,隻想換一下,用小宴對的態度對。
為小宴一次。
他叉雙手嗯了聲,沒做別的反應,陳還有一個好奇的問題。
“你娶妻了嗎?”
“沒有,不會有人想嫁給一個殘............”
“哎哎哎,快閉,不想聽,我都能猜到。”
雖說不用太避諱,但也不用掛在邊吧。
陳搖晃了下手捂住耳朵,又逗笑了完和。
當真是小貴人,聽不得也看不得,奇奇怪怪的忌諱。
兩人在閉的房間裏說了一整天的話,等到用完晚飯後才分開,激的禾禾以為有戲了。
眼的看著自己打著哈欠發呆的小姐,床上也幹淨整潔,沒有半分事後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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