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趕到醫院時已經是大半夜。
走廊里死寂一片,一抹落寞的影坐在產房前的長椅上,等他們走近才看清,那人是游瀟年。
頭頂的燈把游瀟年的影子拉得很長,他垂著頭,盯著腳下的地板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上的白襯衫沾了不,看起來有些目驚心。
喬婳和顧聞澤對視一眼,顧不上那麼多,快步上前,“沈蓁怎麼樣了?”
游瀟年慢半拍抬起頭,他眼里滿是,連眼尾都被熏染得有些紅,好半天,他才開口,聲音嘶啞得像吞了把沙子似的,“醫生正在搶救。”
喬婳急道:“好好的怎麼會早產?”
按預產期來說,沈蓁應該還有一個多月才生產才對。
提到這件事,游瀟年眼里閃過一抹痛苦的神,“在路上不小心倒了。”
喬婳有些驚訝,本來還以為這件事跟游瀟年有關系,沒想到是沈蓁自己出了意外。
“那醫生怎麼說?”喬婳追問道:“很嚴重嗎?”
仔細聽的話,就能聽出游瀟年的呼吸有些重,尾音還著不穩,“醫生說,孩子可能會保不住,讓我做好心理準備。”
不是吧?
居然這麼嚴重。
見喬婳怔怔地站在原地,顧聞澤拍了拍的肩膀,聲音沉穩地安,“別張,沈蓁一定會沒事的。”
喬婳心煩意地點頭,被顧聞澤扶著坐在長椅上。
顧聞澤注意到游瀟年手上的傷口,眉頭微微挑起,“你先去理一下手上的傷吧,我跟喬婳在這里。”
游瀟年失魂落魄的搖頭,眼睛始終盯著面前的急救室,眼前不斷浮現出沈蓁傷的那個畫面。
他也沒想到,沈蓁居然會早產。
游瀟年趕到的時候,沈蓁就躺在地上,間流了很多,然而周圍的人怕攤上麻煩,沒有一個人敢幫忙,就連救護車的人也沒有。
如果游瀟年再晚點趕過去的話,說不定沈蓁現在已經一尸兩命了。
沈蓁躺在游瀟年懷里的時候,那瞬間游瀟年第一次產生害怕和后悔,他不該讓沈蓁出事。
有那麼一瞬間,他甚至在想,如果他不強迫沈蓁懷孕就好了。
說不定就不會經歷這樣的事。
可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走廊里陷一片寂靜,沒人再開口,凝重的氣氛盤旋在無形的空氣中。
不知道過了多久,產房的門忽然打開,游瀟年騰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直勾勾盯著門口的方向。
醫生從里面走了出來,“誰是產婦的家屬?”
游瀟年三作兩步走了過去,“我是老公,怎麼樣了?”
醫生打量了下游瀟年,把他張的神收眼睛眼里,摘下口罩,吁出口氣:“母子平安。”
在游瀟年口的那塊大石轟然落地,他怔愣地看著醫生,“真的?大人孩子都沒事?”
醫生見他一副被突如其來的消息沖擊得回不過神的樣子,不由得笑道:“當然是真的,雖然產婦有大出的癥狀,但幸虧及時止住了,沒有造嚴重的后果。”
游瀟年有些地跌坐在長椅上,里不斷喃喃,“母子平安.......沈蓁沒事,給我生了個兒子。”
顧聞澤走過去拍了拍游瀟年的肩膀,“恭喜。”
游瀟年試圖扯起角笑一笑,可惜沒有功。
沈蓁很快被轉進普通病房,一路上游瀟年都握著的手,一刻都不肯松開。
就連護士把孩子抱過來他看,他也只是匆匆看了一眼。
現在比起孩子,他更想讓沈蓁快點醒過來。
等醫護人員離開之后,游瀟年坐在病床前,著沈蓁昏迷的臉,心疼地手了的冰冷蒼白的臉頰。
顧聞澤在門口看見這一幕,轉頭對喬婳說:“沈蓁應該沒那麼快醒,我們先回酒店吧,晚點再來看。”
喬婳知道顧聞澤是想給游瀟年和沈蓁留下私人空間,而且兩人昨天一晚上沒睡,也是該休息一下。
喬婳默許了,跟著顧聞澤離開了醫院。
游瀟年對此一無所知,他盯著沈蓁的臉,就像雕塑般坐在那里一不。
喬婳和顧聞澤回到酒店好好睡了一覺,醒來
時已經是下午了。
他們簡單收拾了下就出發去醫院,順便在路上買了點清淡的小米粥,打算帶去給沈蓁。
在醫院的走廊里,兩人正好遇見沈蓁的主治醫師,聽說沈蓁已經醒過來了。
聽到這個消息,喬婳連忙往病房里趕去。
兩人來到病房的時候,看見沈蓁靠坐在床頭,打在蒼白的臉上,仿佛帶有裂的玻璃一就碎,游瀟年正拿著勺子想喂吃飯。
然而沈蓁別過頭,看都不看游瀟年一眼。
游瀟年低聲哄道:“你現在還虛弱,喝點吧。”
沈蓁臉上還著蒼白的虛弱,聲音冷淡,“不用了,你放在這里吧,待會兒我自己會吃。”
游瀟年正想說什麼,喬婳推門走了進去,故作輕松地喊了聲:“沈蓁。”
見到喬婳出現在這里,沈蓁顯然很驚訝,“喬婳,你怎麼在這里?”
喬婳笑瞇瞇來到床邊坐下,“聽說你生產了,我當然要過來看看。”
沈蓁皺著眉,“這麼遠,其實你可以不用趕過來的。”
喬婳故作嚴肅,“那當然不行,我作為孩子的干媽,不過來怎麼說的過去。”
沈蓁被逗笑了,難得出點輕松的笑容,卻不知道落在游瀟年眼里有多麼嫉妒。
他在這里待了一整天,沈蓁連句話連個好臉都不愿意給他,可是喬婳一來,沈蓁立刻就放下了所有的防備。
一旁的顧聞澤清楚地把游瀟年眼底閃過的失落和不甘收眼底,打圓場說:“讓喬婳喂吧,我們先出去吧,我正好有點事想跟你說。”
游瀟年下意識看了眼沈蓁,見連個眼神都沒有分給自己,他不由得握手里的碗,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
最后,他失落地垂下眼睛,放下碗出去了。
病房里重新恢復平靜,喬婳沒去游瀟年那碗粥,拿出自己帶來的小米粥,吹涼了送到沈蓁邊,“我聽說你在路上摔倒了,怎麼回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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