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偃師宗興師眾地把他們請來,真的是為了炫耀那把羲和心鑄的寶劍?
重玄一行人乘坐飛舟抵達時,其它宗門的客人差不多都已到了,燭庸門的現任掌門和已經退的老掌門都已座,不過兩個主位仍舊空著。
郗子蘭朝那兩個空坐席掃了一眼,不覺想起上回在姬氏家主就任典禮上的經歷,心中生出一不祥的預:“他們把這麼多人聚到一,究竟是要做什麼?”
謝爻不答,章明遠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子蘭放心,有章師叔和神君在。”
郗子蘭點點頭,跟著兩人了座。
片刻后,遠方黑沉沉的天際中忽然亮起一線白,眾人抬頭去,那白越來越近,不一會兒,眾人發現那道白原來竟是一頭通瑩白的狼,背上馱著個白子,凌空履虛向太極臺行來。
離得太遠,子的面目在黑暗中尚且分辨不清,但謝爻卻一瞬不瞬地凝著。
那當然是阿嫣,這是多麼明顯的事,就像日月一樣昭彰,可他竟然直到此刻才發現。
白狼的皮在黑夜里宛如銀月,走到燈下,越發白得晶瑩剔,它昂著首,不不慢地邁著步,著旁若無人的孤高氣息。
有人認出那是什麼,驚呼道:“昆侖雪狼!”
“莫不是看錯了?”有人反駁。
“絕不會看走眼,”先頭那人道,“老夫當年親眼見過妘元君的坐騎,那皮的澤和眼睛的,除了昆侖雪狼還有什麼靈長這模樣?”
“可是傳說中昆侖雪狼不是只認羲和傳人為主麼?”
“偃師宗本就傳承自昆侖一派,現任宗主與羲和有什麼關聯也未必……”
謝爻自是一眼便認出了昆侖雪狼,心中升起疑云,冷嫣是他親自從凡間帶回來的,的經脈對于一個凡人來說很不尋常,但他從未在探到過一一縷羲和神脈。
但昆侖雪狼不會平白無故認一個凡人為主,其中肯定有什麼緣故。
章明遠亦是不明就里,但郗子蘭卻已嚇得花容失,原本還心存僥幸,但愿是許青文的猜測錯了,如今親眼見到那子騎在狼背上,連那僥幸也煙消云散。
眾人一邊議論紛紛,一邊將目投向狼背上的子,只見著偃師宗的白袍,長發綰了個簡單的發髻,通上下沒有任何飾,素凈到了極點,卻襯得那副眉眼越發艷麗。
在場大部分人都從未見過這位大名鼎鼎的偃師宗主,想不到傳聞中兇神惡煞的偃師宗妖人是個纖瘦單薄的貌子,但越是如此,越沒有人敢掉以輕心。
冷嫣走到主位落座,片刻后,邊的座榻上憑空出現個同樣著白袍的人,此人模樣介于年和男子之間,神張揚,容貌昳麗,尤其是一雙眼眸燦若晨星,讓人見了不由自主地凝神屏息。
謝爻一眼認出他便是與偃師宗主形影不離的“護法”,臉不由微微一沉。
就在這時,冷嫣向眾人掃了一眼,點了點頭,淡淡道:“多謝諸位道友撥冗前來,今日借燭庸門寶地,以賞劍為名,邀請諸位道友前來,卻是為了了卻在下與重玄門的一樁恩怨,請諸位德高重的道友在此做個見證。”
眾人萬萬不曾料到如此單刀直,愣了愣,隨即一片嘩然。
謝爻抿著薄,手不自覺地握。
冷嫣的目從他上過,一刻也沒有停留。
“公案太多,從那樁開始算起?”用指尖敲了敲憑幾,似在自言自語。
“對了,”的目落在郗子蘭臉上,“就從瓊華元君的小開始吧。”
郗子蘭的臉頰一下子了,攥著擺,勉強笑道:“宗主在說笑麼?本君與你素昧平生,你何出此言?”
冷嫣道:“在下與元君的恩怨容后再敘。”
頓了頓,從袖子里取出一只小小的琉璃瓶,在郗子蘭面前晃了晃:“貴派的許青文許長老對元君有育之恩,你們也有段時日未見了,對你甚是想念,不如你們先來敘敘舊。”
第118章
看見冷嫣手中的聚魂瓶,郗子蘭心神一震,許青文不是已經魂飛魄散了麼?為何的魂魄會在冷嫣手里,一定是在虛張聲勢,魂魄一定是假的,除非……
除非冷耀祖背著了手腳,非但沒有將許青文的魂魄毀去,還將的魂魄藏了起來,再與冷嫣暗中勾結,或者他早已經了的走狗。
郗子蘭心寒齒冷,氣得渾微微打,向不遠的弟子席,努力尋找冷耀祖的影,方才還看著他與重玄其他弟子一起席,現在一眨眼的功夫他就不見了。
一生中從未有一刻如此孤立無援,就像一株藤蔓,總是有什麼給依附,殺死許青文后,最不知所措的時候,也有個冷耀祖而出替理麻煩。
可現在只有靠自己了,郗子蘭到自己仿佛懸崖邊,隨時都可能一頭栽下去,急著想抓住點什麼,急之下,握住了謝爻的手。
平日溫暖干燥的手,現在卻一片冰涼,男人沒有回握。
郗子蘭覷了一眼他的神,只見他直直地著那白子,仿佛世上只剩下一個人,周遭的一切都與他毫無關系。
沒有人可以依靠了,這次只能自己想辦法,郗子蘭滿心驚惶,幾乎不過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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