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眠哼了一聲，一口氣喝完枸杞水，重重的放在桌子上。

    “我喝完了。”

    “真是龍虎猛的強悍人！”沈昭豎起大拇指。

    “……你在進化的時候為什麽保留了？真的不會被人打死嗎？”

    “因為我從很久以前就發現，人越賤就越爽，至於別人喜不喜歡？我本不在意。”

    沈昭雙手平攤。

    “有人喜歡我，那我承認他很有品味。

    有人不喜歡我，我隻能說他就是個沒品的東西，天生就該去廁所吃屎。”

    楚清眠：“……”

    這神狀態也太超前了。

    簡直無敵。

    “實不相瞞，我在米國還特意選修了一門心理學，我覺自從我上了這門課，我的神狀態越發開朗，自信了。”

    “我真好奇老師是怎麽把你教這樣的。”楚清眠角。

    “哎呀，我的格才不是他教出來的……”沈昭這麽說著，忽然想起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你能把家裏的私人醫生都借給我嗎？我想給我爺爺檢查檢查。”

    上輩子，爺爺也差不多是這個時候，因為心髒病突然發作，而意外去世。

    這輩子，他不能再眼睜睜的看著爺爺生病了。

    本來他是打算帶爺爺去米國，檢查的。

    結婚剛一回國，就被賣到了楚家當贅婿，一直沒找到機會。

    今天楚清眠突然喊他檢，倒是給了他一個機會。

    楚家的醫療條件可以算得上全京城頂尖。

    “這種小事別來找我，你自己想幹什麽就去幹什麽去。”楚清眠收拾好文件，夾進文件夾裏，擺放在書架上，“平常最窩裏橫，現在還跟我裝客氣？”

    果然是個神經病。

    “略。”沈昭比了個鬼臉，把兩個杯子拿走，離開了書房。

    他就是問一下而已。

    不過……某人確實大方的。

    沈昭想起，平常確實不管自己幹了什麽。

    結婚一個月，他就花了楚清眠一千多萬，到現在也沒說他是個敗家玩意。

    頂多警告他，別往家裏塞垃圾了，家裏都塞不下了。

    對此，沈昭隻有兩種猜測。

    要麽是楚清眠對他深種，不論他多敗家，都能接。

    要麽，就是楚家比他想象的更有錢，壕無人可言。

    “好吧，試探結束。”

    沈昭自言自語，把杯子洗幹淨，掛在杯子架上。

    “楚家人最好麵子，不僅好麵子還很豪橫。”

    “看來，隻要我繼續保持楚家贅婿的份，他們就會盡可能幫我解決外界對我的惡意。

    隻因為楚家的尊嚴不可侵犯，誰不給楚家人好臉看，就等著瞧吧。”

    從那天楚清眠怒潑秦墨一紅酒，揚言要宰了他就可以開出來，楚家人真的非常在意楚家的高貴地位與尊嚴。

    “而且，楚家規矩森嚴，也不會出現有傭人看不起我的況，是實打實把我當楚家的主人在照顧。”

    這樣看來，上輩子他可真是一個臭傻。

    拋棄了這麽多的機會。

    一想到這，沈昭忍不住瞇起眼睛，淺的瞳仁在冰冷的燈照下，更像某種無機質的玻璃珠了。

    “你在廚房吃什麽呢？”

    楚清眠的聲音響起。

    沈昭又回複了以往賤嗖嗖的笑容，“在吃你的阿膠，我還找到了一顆人參。”

    “你可真會找東西吃，別補死了。”

    “好好好，已經很晚了，睡覺吧。”

    兩個人回到臥室。

    楚清眠掀開被子，躺了進去，打了個哈欠，很明顯，已經困了。

    沈昭鑽進自己的七層床墊豪華地鋪上，枕著自己的胳膊，盯著天花板瞧。

    “你睡著了嗎？”

    “……”

    “我要鑽你的被子，你嘍～”

    “……”

    “不是，你還真睡著了？”沈昭翻坐起來。

    楚清眠將半張臉埋在被子裏，呼吸平穩沉重，已經是睡。

    “真討厭……”

    “我本來還想問問你的底線是什麽呢。”

    “如果你再不醒來，那我隻能自己找了？”

    “給你五秒鍾的思考時間，一，二，三，四，五！說話算話，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還是無人回應，但沈昭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愉快的躺了回去，沒過一會就睡著了。

    第二天早上，沈昭起的比楚清眠還早，帶著醫生跑去了沈宅，將沈爺接去了楚家的醫院。

    一大群頂尖醫生，圍在沈爺的邊，拿著各種儀檢查。

    “重點檢查一下心髒，我爺爺心髒不好。”沈昭吩咐道。

    沈爺不經意間聽見了這句話，疑的問道，“我沒有心髒病，你聽誰說我心髒不好了？”

    “年紀大了，心髒肯定不好。”

    “沒見過你這麽咒人的。”

    “爺爺，我這是關心你。”

    最後檢查結果出來了，沈昭接過醫生手中的報告，仔仔細細閱讀，不放過上麵任何一個字。

    結果是：壯如牛。

    一口氣連上五層樓都不帶氣的。

    “什麽？我爺爺明明就應該馬上因為心髒病死掉了，你們這檢查了個屁！”

    醫生了額頭的汗水，“沈先生，您爺爺真的沒病，這報告單都是機打出來的，機不可能出錯的。”

    “你們是不是和其他人的報告單拿錯了？”

    “這更不可能了，您說要給爺爺做檢查，我們可是把整家醫院都關了，專門為爺爺服務。”

    “奇了怪了，爺爺，你確定你不會死嗎？”

    聽了半天的沈爺，終於忍不住了，揪著他的耳朵，罵道，“我可從來沒見過你這種大孝子，張閉都是我快死了。

    你這麽得心髒病，你自己得去。”

    沈昭疼得齜牙咧，“爺爺爺爺，疼死我了，我可是你唯一的寶貝孫子，你下手輕點呀。”

    “我好的很，你別為難醫生了。”沈爺哼了一聲，背手離去。

    他離開後，房間裏隻剩下了沈昭和醫生兩個人。

    “沈先生？”

    沈昭沒有說話，盯著檢查報告單愣神，醫生不敢說話打擾他，隻能屏住呼吸。

    沒過多久，他抬起頭來，眼眸下過一抹恨意，臉上卻依舊笑容滿麵。

    “今天辛苦你們了，我讓楚清眠給你們漲工資。”

    沈昭告別。

    回到家中，才下午六點鍾。

    他拒絕了管家的讀書邀請，連外套都沒，直接進了臥室，一個人坐在地鋪的床墊上。

    “先生？”

    “管家叔，別打擾我，我想一個人靜靜。”

    爺爺健康，完全沒有得心髒的可能。

    那他上輩子為什麽會在他結婚前兩天，突然心髒病發作？

    那個時候，沈昭了柳冉整整五年，連個小手都沒拉到，因為柳冉說自己是個很保守的人。

    他信了。

    了五年，結局是沈家忽然遭到大變，沈家破產，爺爺心髒病發作，爸爸破了楚家祖父的皮鞋，把他賣給了楚家，婚禮當場，他相信小綠茶會回心轉意，當場逃婚，然後就是……更加不堪的記憶。

    這跟現在的況本對不上。

    他隻是去了一趟國外，回來後，沈家不僅沒有破產，還照樣好好的。

    讓他的日盛集團失去了用武之地。

    爺爺好好的，完全沒有得心髒病的可能。

    柳冉依舊和秦墨搞在一起，他則放棄了逃婚，當了楚家的贅婿。

    他的心中有一個答案逐漸浮現。

    他忍不住深吸一口氣，抖的手捂住自己的腦袋，喃喃自語。

    “一定是他們……害沈家破產，殺了爺爺，一定是。”

    當時的他，為什麽沒有提前反應過來！

    他要殺了他們。

    一定要碎萬段。

    心中翻騰猛烈的緒刺激著他的大腦神經，連帶著胃部也搐起來，泛起陣陣疼痛。

    “你怎麽了？”清冷的聲音響起。還帶著點疑。

    抬起頭，是楚清眠。

    “你下班了？”沈昭問道。

    “今天提前下班了，爺爺怎麽樣？”

    “好的不能再好了。”他的聲音聽起來有點幹啞，仿佛是從嚨裏的裏出來的。

    “好的，你為什麽苦著一張臉？”

    “我……”沈昭猶豫了。

    他看向的眼睛。

    楚清眠的眼睛很有特點，尤其是很有楚家人的特點，清冷傲慢，對什麽事都毫不在意的模樣。

    但其實挨近了看，隻不過是很善於偽裝緒而已。

    把大部分的緒都藏在眼底，得湊的很近、很近，才能看得清。

    在疑，在關心。

    “我突然明白了一些事，想殺了兩個人，我恨他們……”

    “殺人被警察抓到就不好了，讓他們生不如死不好嗎？”楚清眠的語氣平淡極了，口中的話，仿佛是什麽再平常不過的事了，“從金錢，權利，人，家人，朋友，一個個下手，讓他們明白，自己做了多麽錯誤的事。

    最後隻有一個結局，要麽他在痛苦中結束自己的生命，要麽是讓他跪在地上，哀求放過他們……”

    聽見這些話，沈昭臉上的表瞬間一變，大力推開楚清眠。

    楚清眠連連後退，一個不小心，小肚子磕在床腳，紅了一大片。

    “你和秦墨一樣的惡心，你們都是一樣的人，都是一樣的，我討厭你楚清眠。”

    “我要和你離婚！”

    和秦墨沒什麽區別，本質上就是同一種人。

    沈昭忽然覺得很惡心。

    他原本以為楚清眠和秦墨是不同的人，哪怕……哪怕……

    楚清眠皺起眉頭，了被磕到的地方。

    “你發什麽瘋？”

    “我沒發瘋，我無法容忍你的三觀，你的行事作風，我很惡心你，你明白了嗎？”

    沈昭站起來，居高臨下的瞪著。

    “你這個冷無高高在上的家夥，我看見你就想吐。”

    “今天晚上，我去睡客房，明早我們去民政局。”

    他扔下這句話，離開了臥室。

    楚清眠則陷了沉思，“果然是因為秦墨……”

    太多疑點了。

    已經有好幾次了，沈昭一提起秦墨，緒就會變得異常激。

    比起沈昭，的格更加理智，源於的家庭。

    半夜。

    起床喝水時，發現客房的燈還沒有關。

    過門，看見沈昭一個人坐在床上，呆呆的，安靜的。

    像是突然幹涸的料桶。

    直接推門而，語氣冷靜。

    “我們需要談一談。”

    “我沒什麽想和你談的。”

    “長了張就別給我憋著，有話就說話，我不是你肚子裏的蛔蟲，猜不到你那神經病腦袋裏在想什麽。”

    “……我討厭你。”

    “為什麽？因為我說了那些話嗎？”

    “對，秦墨對我做過同樣的事……”沈昭的聲音很低。

    “他？”楚清眠更疑了。

    自從結婚以來，就一直在觀察著秦家和沈家的向，忙的沒時間休息。

    結果，沈昭說，秦墨對他的沈家手了？

    開什麽玩笑，沈父和沈爺每天快樂的很。

    “信不信。”

    “行，那我們就先假設秦墨對沈家手了，原因是什麽？”

    “因為我以前喜歡柳冉。”

    “你是不是有臆想癥？”楚清眠認真的捧著他的臉，“秦墨不可能喜歡柳冉到那個份上，他那種人，是沒有的，頂多是養個小寵玩玩。

    而且還是隨時可以弄死的小寵。”

    別給他臉上金了。

    他要是個大種，楚清眠能從大年初一笑到臘月三十，第二年接著笑。

    等他死後，還要跑到他的墳墓前繼續笑。

    “你不懂。”

    “所以你認為，我和秦墨一樣，莫名其妙看一個人不順眼，就會讓別人全家破產嗎？”

    又不是神經病。

    “嗯。”

    “……你自己是個神經病，就別把所有人都當神經病。”

    “我沒犯賤，我說的都是真的。”

    “行，那我也認真解釋一下。”皺著眉頭，思考片刻，“我確實整了不人，破產的，跳樓的，蹲局子，數不勝數。

    但他們都活該，我從來不傷害本本分分的老實人。”

    “我說那一番話，隻是想讓你能明白，楚家在整個京城的份量，以及你自己的地位。”

    “誰惹到你了，不論你要不要做出那些事，你都要先拿出那份態度，不要讓別人輕賤了你。”

    沈昭盯著的眼睛，確實沒有虛假的分。

    “換句話說，你別生氣了，如果你覺得我那一番話刺激到你了，我道歉。”

    楚清眠尷尬的咳咳。

    “如果你想要禮的話，直接刷我的卡就可以了，你的卡是不限額度的。”

    剛想觀察沈昭的神，就被撲過來的他抱住。

    “你又發什麽瘋？”

    “楚清眠，我也要向你道歉，那天在醫院，我不是故意罵你不好會早死的……我隻是想讓你多活的久一點。”

    楚清眠的睫微微抖，表驚訝。

    “一萬億，我真的不舍得離開你，我不想和你離婚了。”

    那可是整整一萬億啊。

    用真金白銀的金山銀山，十輩子都花不完的錢。

    楚清眠：“……”

    就知道，狗裏吐不出象牙。

    “另外，我要告訴你一個驚天大。”

    “是我這輩子最大的。”

    他語氣認真。

    “其實，我是重生的，我重生在了當狗的第一年，我醒悟了，於是跑去了國外，建立了日盛，五年後我回國了，這一次，我失去的我要全部奪回來……”

    楚清眠按住他的肩膀，表認真，“我知道，因為我是穿越的，我早就在平行世界得知了你的經曆，我是專門來到這裏幫助你，但現在我失去了原本強大的力量，隻有完係統任務才能恢複巔峰。”

    “係統任務是什麽？”

    “你個傻，還真信了。”楚清眠無語，“小說看多了吧？我早就讓你別看那玩意了，腦子都看壞掉了。”

    治腦子可是一件麻煩事，還得給沈昭聯係神科的專家。

    沈昭語氣不可置信，“你不信我？”

    “哈哈，你倒不如說你帶領國足拿下世界杯冠軍呢。”

    反正這兩件事一樣魔幻。

    “……”

    他服了。

    真心換不來信任，隻有嘲諷。

    甚至，對方還覺得他是個有臆想癥的神經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