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墨傾塵自從中毒以來,第一次睡了個安穩覺。
雖然約還是有些不適,但跟從前夜夜蝕骨鉆心的疼痛相比,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等到他次日醒來時,也比昨天更松快,已經能自己下地走路了。
早膳按照檀燈燈的囑咐吃了些清粥小菜,李青見墨傾塵吃的飯量也比從前多了一些,便開心道:“王爺,您的子看起來好轉不,吃的也比從前多了一些,這王妃,真是神了!”
墨傾塵撇了他一眼,李青連忙收聲,“王爺,是屬下失禮了。”
“罷了,本王倒也覺得,你說的沒錯。”他娶的這個王妃,上真是充滿了謎點。
不過,他倒是敢肯定一點,這個王妃,八跟皇兄沒什麼關系。
墨傾塵剛用完膳,府上的管家便火急火燎的趕了過來,跪在他的跟前,“王爺,宮里來了轎子,要接你跟王妃進宮。”
墨傾塵眸一滯,這才想起來,按規矩,今天是新婚第二天,他得帶王妃一起進宮謝恩。
李青見他不吭聲,就忙道:“可要屬下去回了那邊?昨夜王爺你病的下不來床,宮里那位分明是知道的,這會兒還特意派了轎子來接,不是欺負人嗎?”
對,沒錯,就是欺負他,可是又能如何?若是他不去,那才是應了皇兄的心,正好可以借題發揮,治他一個無禮之罪,那才是他的真目的。
可他,偏偏不讓皇兄如意!
墨傾塵冷笑,“這麼多年,他欺負的還嗎?本王那位皇兄,今天不見到本王,又豈能安心。吩咐下去,派丫鬟去伺候王妃宮。”
“是!”李青抱拳領命。
**
檀燈燈是被一群丫鬟們拽起來的。
昨兒個忙了一天,正跟周公下棋呢,眼看滿盤皆贏,結果被無端驚醒,可氣壞了。
檀燈燈剛想罵人,就聽李青站在一旁,畢恭畢敬道:“王妃,宮里來旨,今日皇上在宮設了家宴,按照規矩,今天王妃需要跟王爺一同進宮。”
規矩規矩,這是來到這個世界上聽到最多的兩個詞!
發誓,遲早有一天,要破了這個破規矩!
檀燈燈梳洗打扮好后,便跟著墨傾塵坐上馬車,一路搖搖緩緩到了宮門口,檀燈燈這才道:“進宮需要有什麼注意的地方嗎?先說好,我可是第一次進宮,不懂規矩,若是做錯了什麼惹到皇家不悅,可不能賴我。”
墨傾塵倒是一臉不擔
心,輕聲道:“無妨,你跟本王就是。”
既然有墨傾塵罩著,那自然也不必擔心什麼,檀燈燈率先跳下馬車,墨傾塵卻遲遲沒有作。
檀燈燈正瞇眸疑,就見李青從馬車后頭抱出來一架椅,當著眾人的面,將墨傾塵半扶半抱著坐到椅上。
檀燈燈突然想起厭離曾對說起過,這位墨王,似乎和宮里的某個人有著千萬縷的關系……
宮里……皇上……
檀燈燈頓時明白過來,墨傾塵這是要在皇帝面前裝病,難怪問及此事,厭離支支吾吾不肯直言。
不愿趟這渾水,可現狀,卻又莫名其妙跟著走進這渾水之中了。
若有機會,還是尋個由頭,離開皇室,做個普通老百姓,也未嘗不可。
墨傾塵看著檀燈燈發呆的神,便命,“你過來,推本王進去。”
“為什麼?”檀燈燈蹙眉不解。
“李青為侍衛,不可進宮,你又是我的王妃,不是你照顧本王,還有誰來照顧?”
檀燈燈聽著他說的話是有幾分道理,既然已經局,那先走好當下的路吧。
檀燈燈走過去,推著他進承泰殿,到了殿上,檀燈燈在禮的指引下行了大禮,墨傾塵也勉力起來。
只他子“虛”,還沒行禮,便搖搖晃晃差點摔倒。
檀燈燈就聽到頭頂傳來巍峨的一聲“平。”
等抬眸,面前便已經多了一襲明黃的影。
當朝皇帝墨傾淵親自扶住了墨傾塵,讓他坐回椅上,跟著帶著“寵溺”輕斥說:“說了多次,你子不便,無須行此大禮。你這是連皇兄的話都不聽了?”
墨傾塵“虛弱”的輕咳兩聲,淡淡說:“皇兄心疼臣弟,但禮不可廢。”
墨傾淵“哼”一聲,“這天下都是朕的,朕的話,誰敢置喙?”
說罷,眸轉至一旁的禮上,呵斥道:“你們都是瞎的?墨王什麼況看不出來?都拖下去重打一百大板,逐出宮去。”
“皇上饒命,皇上饒命啊!”大殿上瞬時響起此起彼伏的求饒聲,只片刻,這聲音又被殿外打板子的聲音替代。
檀燈燈瞇了瞇眸,在心里默默的想,這皇帝,好手段,看似心疼墨傾塵,實則在無不在警告他,給他拉仇恨。
并不想摻和進皇家的事,所以默默低著頭降低自己的存在。
不想,下一秒,就聽墨傾淵道:“這家
,可還合五弟心意?”
檀燈燈倏然皺眉朝墨傾塵看過去,轉而聽他道:“皇兄為臣弟選的王妃,自然是百里挑一,如何有不合心意之理?”
墨傾淵“哈哈”笑了兩聲,忽而話鋒一轉,“難怪,昨夜還聽聞五弟遭了大罪下不來床,朕今日看著,倒是有容煥發之像,五弟這是要大好了!”
墨傾塵微微笑,禮貌又客氣,“都說人逢喜事神爽,不至于殿前失儀,都是托皇兄的福。”
“是嗎?”墨傾淵照舊笑著,聲音卻變得有些冷。
墨傾塵無奈道:“臣弟的子,皇兄再清楚不過,早已朝不保夕,得了皇兄的庇佑,茍延殘罷了。”
墨傾淵眸子闔了闔,角微微勾了勾,嘆息道:“都是皇兄無能,養了太醫院這麼一班廢,區區一個西域之毒都解不了,要他們何用……”
他話沒說完,墨傾塵便又急急拱手行禮,“臣弟惶恐,太醫院已然盡力,是臣弟命該如此。”
墨傾淵看著他的反應,眼含笑,“五弟可有怪罪朕?”
墨傾塵不明所以的看著墨傾淵,只見墨傾淵繼續道:“若不是當年你舍救朕一命,你本不該會有這一劫……或許,現在坐在椅上的人,是朕,”
好家伙,這不是著墨傾塵要讓他保證絕無二心麼?這個皇帝,疑心病可真夠重的!
檀燈燈心里嘀咕了一番,剛想到這一層,旁的墨傾塵恨不得從椅上站起來,可正所謂演戲演到位,墨傾塵剛起,便狠狠從椅上摔在地上。
“王爺!”檀燈燈連忙將墨傾塵扶起,可墨傾塵卻一把將推開,趴在地上對著墨傾淵道:“皇兄,蒼天明鑒,臣弟對皇兄絕無二心!更莫提救這個字,若是可以,臣弟愿用命換皇兄的命也未嘗不可!”
墨傾淵連忙將墨傾塵扶到椅上,看著墨傾塵驚恐無助的表,墨傾淵的臉終是松了口氣,“五弟所作所為,皇兄怎會不明白你的心意!罷了,朕今日就是想看看你這剛過門的媳婦兒和你的子如何,眼下看著無礙,朕也就放心了,你既子不爽,早些回去休息吧。”
“臣弟告退!”墨傾塵虛虛行了一禮,朝檀燈燈看去。
檀燈燈上前推著他從承泰殿離開,出門時,正好看到完刑的禮們被拖走,地上留下一條條蜿蜒的跡。
檀燈燈下意識的頓了頓腳步,眼眸頓時無。
明明一盞茶的功夫,一個大活人轉眼便了一死尸,難道這就是所謂的皇
權時代嗎?
檀燈燈嘆了口氣,墨傾塵卻察覺了,扭頭看了眼檀燈燈,輕聲問:“怕嗎?”
檀燈燈不假思索,“我說不怕你信嗎?”
并非生在這個時代,所生的時代,是一個人人平等且自由的年代,對于這樣的場景,也第一次親眼所見。
怕,是作為人類的本能反應。
墨傾塵扯了扯角,笑了笑,“王妃倒是坦率,你知道為什麼古往今來,會有那麼多人得到這個權利嗎?”
“只有拿到這個權利的人,才能主宰一切,才不會淪落這般下場!”
檀燈燈輕笑道:“對于你們來說,是很,不過,我不想摻和到你們的斗爭中來。”
墨傾塵聞言,猛的握椅扶手,盡管如此,他仍然保持平靜問著:“怎麼,王妃是打算放棄本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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