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亦歡轉頭看著他,“葉總不希我親自喂養孩子,是不是想讓我現在就滾出帝都,好讓別的人進門,當我孩子的母親?”
葉君臨一頭霧水,“徐亦歡,你腦子進水了?還是這麽快就開始產後抑鬱了?”
徐亦歡強忍著眼淚,“怎麽,敢做不敢認嗎?”
“我做什麽了?”
徐亦歡看著眼前這張既悉又陌生的臉,隻覺得自己可悲,“我沒死,你很失吧?”
“君臨,從我記事起,就喜歡你。後來到了竇初開的年紀,我知道那種喜歡意味著什麽。”
“我自知配不上你,所以隻敢躲在角落裏默默關注著你。”
“君臨,我你,勝過自己。我爸爸的事之後,我本來就想要贖罪的,你想要我死,我願意把自己的命給你。”
“可我的孩子,也是你的親生骨,你要我的命,可以,總得先讓我把孩子平安生下來吧?”
葉君臨的眉頭皺得更,“徐亦歡,你是不是真的產後抑鬱了?我要你的命幹什麽?”
“你不要我的命,你會在我臨產的時候跟別的人在一起嗎?”徐亦歡終於控製不住,痛哭出聲,“你明明知道我有多你!你明明知道我承不住!你這不是要我的命是什麽!”
“我跟別的人在一起?”葉君臨冷笑道,“證據呢?”
徐亦歡失至極,“在我眼裏,你從來不是敢做不敢當的人。”
“我的確敢作敢當。”葉君臨居高臨下地看著,“但是沒做過的事,我也不至於攬下來。”
“看你這篤定的樣子,是掌握了實質證據,才敢這麽理直氣壯地跟我講話。說說吧,怎麽回事。”
徐亦歡想起那晚的場景,整個人控製不住地瑟瑟發抖,“那天晚上,我在洗手間裏摔了一跤,第一時間給你打電話,接電話的是一個人。”
葉君臨蹙眉,“我沒接到你的電話。”
“那個人說你喝醉了,你當然沒接到。”徐亦歡很想保持冷靜,但抖的嗓音,還是出賣了的心,“君臨,你們上床了,對嗎?”
葉君臨雙眸微瞇,“是又怎麽樣?”
盡管已經知道了答案,但聽見他親口承認時,徐亦歡的心還是痛到了無法呼吸。
“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麽了?”葉君臨質問道,“明白我要你死,需要用這麽迂回的方法?”
“明白我找人需要?明白我真要找人,會讓你知道的存在?”
“徐亦歡,長腦子不單單是為了湊高的,還需要思考。我真要找人,本不需要考慮你的存在,明白了嗎?”
葉君臨說完,沒再理會,直接轉離開。
徐亦歡呆愣地看著他離開的背影,眼淚模糊了視線,直至再也看不見他......
葉君臨走出病房,煩躁地扯了扯領帶。
他拿出手機,查看徐亦歡生孩子那晚的通話記錄。
上麵的確有一通徐亦歡在淩晨三點多鍾打來的電話,而且是被接聽的。
但他的確沒有接過這個電話。
葉君臨撥出助理的電話,“酒會那晚,我住進酒店後,誰進去過?”
“葉總,我需要查一下。”
“查清楚。”
“是。”
......
翌日,顧眠便接到了保鏢打來的電話。
“太太,那個傭人不住刑,已經招了。”
顧眠問道,“是葉淮之指使的,對嗎?”
“是的,說葉淮之用的兒子威脅,指使害徐小姐。”
“真的是他。”顧眠長歎一口氣,“亦歡的孩子一旦生下來,就會跟他的兒子爭繼承人的位置,所以他要讓自己的兒子,為葉家唯一的繼承人。”
“就為了家產,就可以對還沒出生的孩子下手嗎?”
“太太,您不在乎,不代表別人不在乎。”保鏢開口道,“葉家的產業,何止是幾輩子用不完,心也是正常的。”
“這不是小事,你如實匯報給我哥,把傭人也給他,讓他自己解決。”
“我明白了。”
令顧眠詫異的是,葉君臨並沒有對葉淮之發難。
聽說隻是收拾了傭人,這事就算是不了了之了。
顧眠走進病房的時候,見徐亦歡的臉不是很好。
“怎麽了?”顧眠上前問道,“不舒服嗎?”
徐亦歡斂了斂神,道,“眠眠,你實話告訴我,我摔倒的事,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好端端的怎麽問起這個了?”
“我都知道了。”徐亦歡抬頭看著,“我知道是照顧我的傭人害我摔倒,而且我還知道,君臨並沒有追究,對嗎?”
顧眠蹙眉,“你怎麽知道?”
“有人給我打電話,告訴了我這件事。”徐亦歡眼眶一紅,“我聽出來了,是我生孩子那晚,拿著君臨的手機接電話的人。”
“我不是跟你解釋過了,那個人是我哥合作公司的千金,我哥跟我說了,他們之間沒有什麽。”
“沒有什麽能在淩晨三點多鍾共一室嗎?”徐亦歡扯了扯角,“就算沒有發生什麽,他們也不可能清白。”
“君臨不在意我,所以跟別的人在一起,也不需要顧及我的。所以就算我九死一生,他也可以不追究害我的人。”
“眠眠,你說我固執地了他這麽多年,是不是真的錯了......”
顧眠握住的手,“我哥親口跟我說過,他那晚喝多睡在酒店,本不知道有人進他的房間,他和那個千金小姐沒有發生任何關係,我相信他沒騙我,也沒必要騙我。”
“我們是朋友,我不騙你,你摔倒大出,的確是那個傭人做的,至於我哥為什麽沒有追究,我還沒來得及細問。”
“至於你接到的這通電話,看樣子,那姑娘是看上我哥了,所以才想方設法想趕走你。”
“亦歡,你現在剛從鬼門關回來,正是需要安心坐月子調理的時候,這種時候你一旦心不好,不就正中這些人的下懷?”
徐亦歡哽咽道,“道理我都懂,可是我真的好痛苦......”
“你現在什麽都不用想,安心坐月子,我答應你,等你養好,就算我哥不追究這些人的責任,我來追究,我一定幫你討回公道。”
“眠眠,謝謝你。”徐亦歡哭著道,“還好有你在,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對啊,你還有我,所以你什麽都不用怕。”
......
經過顧眠針灸治療,厲霆深頭部的塊已經逐漸變小,頭疼的癥狀也得到了緩解,從一天幾次變了幾天一次。
但是他還是沒能恢複記憶。
顧眠鬆了一口氣,準備讓他出院。
厲霆深看著正在收拾東西的顧眠,問道,“出院後,你準備讓我去哪裏?”
顧眠開口道,“藍小姐的況沒有好轉,但在醫院待著,也沒有相對應的治療。”
“我跟醫生商量過,還是把藍小姐帶離醫院,找個地方好好靜養。”
“現在已經認出你是小顧了,也隻認你一個人,肯定離不開你。”
“所以我想的是,酒店環境比較好,我再安排幾個人照顧你們。”
厲霆深蹙眉,“你要讓我和一起住酒店?”
“有什麽問題嗎?”
“你覺得呢?”厲霆深不答反問道,“讓我和住在酒店,你就不怕我們孤男寡難自發生點什麽嗎?”
顧眠:“......”
“你們獨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要發生關係的話早就發生了吧?”
厲霆深:“......”
“所以你對我就這麽放心?”
“放心啊。”
厲霆深無言以對,好一會兒才開口道,“我腦子裏的塊是消得差不多了,但至今沒有恢複記憶。”
“醫生說要我回到悉的環境,你卻要把我安排在酒店?”
顧眠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所以你是想回家?”
“我不能回家嗎?”
顧眠若有所思。
厲霆深的眉心擰得更,“你真的不想讓我回家?”
“不是。”顧眠解釋道,“你當然可以回家,但是藍小姐肯定要跟著你的,去家裏,不太方便。”
“這個我管不著,總之,我不會住酒店。”厲霆深堅持。
顧眠對他很好,每天留在醫院給他治療,照顧得無微不至。
但不知道為什麽,他總覺得對他並沒有那麽親近。
最起碼,他沒從上覺到一個妻子對丈夫的意。
對他,更像是在照顧一個病人。
這令他莫名心慌。
他能覺到自己的心想要靠近,卻不知道該怎麽去做。
住在酒店,無疑是讓他們的距離越來越遠,他絕對不會答應!
顧眠思忖片刻,開口道,“那我想想辦法。”
顧眠倒沒想不讓厲霆深回家,他雖然失憶,但對家裏人是不可能有敵意的。
可藍靜好不一樣。
突然來一個陌生人住進家裏,別說是念念了,就連大人恐怕都會不自在。
顧眠給厲老夫人打電話商量這件事。
厲老夫人聽完顧眠的話,立刻開口道,“你的顧慮是對的,請神容易送神難,的確不能讓住進家裏,這事兒好辦。”
“有辦法很好地解決嗎?”
“這是自然。”厲老夫人笑著道,“雲悅灣是頂級住宅區,不然也不會作為你和霆深的婚房,當時我給星澤也留了一套,就在你們家隔壁。”
“房子早就裝修好了,本來想著等星澤結婚的時候作為禮送給他,但他遲遲沒靜。”
“我讓人把房子收拾出來,讓藍小姐暫時住在星澤那套房子裏。但是眠丫頭你記住,等好了,立刻請出去,絕對不能留下。”
“,我知道了。”顧眠道,“房子是星澤的,我給他打電話商量這事。”
“不用,他不知道這是我給他準備的房子,你盡管用就是了,大不了等到他結婚的時候再重新裝修。”
“好,謝謝。”
......
厲霆深很快出了院,先把藍靜好送到了別墅。
別墅已經打掃幹淨了,裝修雖然是幾年前的,但是經典不過時,房子嶄新如初。
顧眠安排了好幾個傭人和心理醫生在這裏照顧藍靜好。
安頓好藍靜好後,顧眠才帶著厲霆深回家。
“媽咪!”念念跑過來,一把抱住了顧眠的,“你回來啦?”
“嗯,念念,看看這是誰?”
念念眼睛一亮,“大壞蛋!”
“爹地回家了,但是他的頭傷了,你要好好照顧他,好嗎?”
念念一口答應,“好!”
“乖。”顧眠轉頭向厲霆深,“你抱抱?”
厲霆深俯抱起念念。
這一瞬間,他覺自己心裏的某個位置被一種溫暖的覺填滿了。
念念的小手輕輕厲霆深的臉,“大壞蛋,你去哪裏啦?”
厲霆深笑笑,“去很遠的地方玩了一趟。”
“怎麽不帶念念一起去啊?”念念嘟著小控訴道,“念念最喜歡出去玩啦!”
“我去的地方一點都不好玩,等下次去好玩地方的時候,我們再一起去,好不好?”
“嗯嗯!”
顧眠給厲霆深逐一介紹,“這是,這是我的親生母親,但是神誌失常,不認識人的。”
“這是我幹媽路月明,但是對外隻是家庭醫生,我和我哥靜爺商量過,路姨,你也這麽就行。”
厲霆深點點頭。
顧眠帶著厲霆深去了二樓的房間,“這是你的書房,裏麵有床,你以後就睡在這裏,隔壁就是主臥,有什麽事,你隨時可以我。”
“好。”
“照顧藍小姐的人都很細致,你不用擔心,我代過了,一有什麽況就會給我打電話,趕過去很快的。”
“好。”
......
晚上,厲霆深正在書房裏翻著書,房門突然被敲響。
“進來。”
進來的是張媽,“大爺,這是安神湯,您睡前要喝的。”
“放下吧。”
“是。”張媽道,“這碗是大的,但是剛剛我去主臥敲門,沒有人回應,我不敢開門進去,您能幫忙送去嗎?”
“好。”
厲霆深拿起碗去了主臥。
他敲了幾下房門,的確沒人開門。
厲霆深直接開門進去,房間裏沒有看到顧眠的影。
厲霆深放下碗,走到浴室門口敲了敲門,“顧眠,你在裏麵嗎?”
裏麵並沒有人回應。
但浴室門是關著的,裏麵的燈也亮著。
厲霆深直接開門走了進去,下一秒,瞳孔驟然!
“顧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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