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廝圓啊!
懂事!
值得培養!
上一個如他這般懂事的還是程哲那家伙。
李辰安咧一笑:
“嗯……人生嘛,總是需要不同的經歷來富自己的閱歷。”
霍傳名心里大贊:
瞧瞧,人家能夠為皇上是有道理的。
出來打個野食也能說得冠冕堂皇。
他連忙拱手一禮:“那奴才就先不陪爺去一味酒樓了,奴才擔心去晚了笑笑姑娘已沒空。”
“爺到了一味酒樓之后就報奴才的名字,掌柜的自會帶爺去雅間。”
“奴才會盡快趕來!”
霍傳名下了馬車,急匆匆向飄香院而去。
李辰安乘坐的馬車行走在平江城的街巷里。
五月的江南氣候正好。
更好是黃昏。
耳畔傳來了街巷里的賣聲,嬉笑聲,李辰安掀開了車簾,眼便是繁華人間。
作為江南道的道府,平江城極為繁華。
作為寧國商業最為重要的城市,這里匯聚了寧國乃至天下最好最稀有也最貴的商品。
街巷里的人很多。
街巷兩旁的鋪子進進出出的人也不。
天漸暗,那些鋪子門前的燈籠都亮了起來,于是放眼看去便覺得又多了幾分繁華彩。
這幾日暗訪平江城,李辰安總還是滿意的。
三年前將江南道道臺余萬枝一系給一網打盡之后,閣任命了方長信為江南道道臺。
這個方長信也是李辰安爺爺李春甫的學生。
昭化二年進士。
昭化十六年至戶部侍郎。
昭化十七年辭回平江城,在平江書院當了個教習。
他而今已近知天命,兩天前與他在道府衙門見過一面,喝了一壺茶聊了個把時辰,從他的言語間聽來是個人才。
至在思想上并不陳舊保守,對當下的經濟策略也有獨到的認識,就是……
這人吧,見識多了,歷經的曲折坎坷多了,在言談舉止間就有些拘謹。
也或者說面對自己這個皇帝的時候顯得過于謹慎,便顯得略有些呆板。
這無傷大雅。
江南道在他的治理之下確實呈現出了欣欣向榮之局面。
民間商人對他的贊譽也頗高。
這一次南巡,本想著能抓幾個典型整治一下場,目前看來這些新立的府衙門里的員都還算是敬業。
閣任命的這些員確實在各自的崗位上展現出了他們廉潔奉公的一面。
對此李辰安很是欣,卻也并沒有因此而大意——
一來這些員曾經都到了姬泰一系的打擊排,現在他們到了重用,對于他們而言,便是報效國家實現自己理想抱負的時候。
他們不會去貪墨!
他們也不會玩忽職守。
這便是文人對羽的珍惜……至目前是珍惜的。
二來,這些員絕大多數都是爺爺的門生故舊,現在自己了皇帝,說起來就是一個派系的。
他們當為維護這個派系而努力。
但以后呢?
從人治轉為法治這是一個漫長而艱難的事。
吏部還沒有人能夠理解自己所提出的法治的意思,或者他們并不愿意去理解——
皇權,依舊是這樣的社會制度下的最堅固的基石。
短時間難以打破。
也沒有人愿意去打破。
那就只好給時間,等民智開啟,等文明的車再向前滾幾里路。
就在李辰安想著這些事有些出神的時候,他的視線里忽的出現了三個人!
三個人!
馬車行走的并不快。
因為街巷里是熙熙攘攘的人。
李辰安凝目,可那三個人卻已轉進了一家胭脂樓。
那是三個年輕的、材姣好的子!
似乎在哪里見過?
李辰安一時想不起來,他也沒有停馬車去找到那三個姑娘看一看。
他不知道那三個子也是從長樂城而來的。
們已抵達平江城足足三個月!
們便是十里百和千悅!
這家胭脂樓便是們開的。
們沒有選擇開茶樓,因為這地方的茶樓實在太多。
開業僅個把月,生意極好,這胭脂樓里的胭脂水一半來自京都,三來自吳國,還有二來自越國!
胭脂樓的三樓是一間閣樓,這里沒有擺放任何產品。
這里只有一張床,一張茶桌,一張沐浴的木桶,和臨窗的一張書桌。
千悅三人徑直來到了三樓的閣樓。
十里了個懶腰去了外面的長,舒服的、了一聲:
“啊……!”
“和吳國的商人打道真煩人!”
“若不是他們的胭脂水價格很不錯,老娘還真不想與他們一見……”
穿著坐在了茶桌前,“那幾個老,看著老娘口水都流了一地!”
“這天下呀,那些個男人,哪有什麼正人君子!”
“滿腦子里想的可都是那件事!”
百嘻嘻一笑坐在了十里對面:“這話可不全對,你這就忘記了皇上?”
“咱們以越之示以風萬種,皇上可不就沒心麼?”
十里瞪了百一眼,修長的脖子一揚:
“也未必見得!”
“當時在舊雨樓,若不是他那位夫人將我們放了……我們估計也被他給打著吃了!”
“你還記得那位小婉姑娘麼?”
“不就在那夜被他給吃了!”
“只是咱們想被他吃卻偏偏沒有上,那以后也就再沒更好的機會罷了!”
千悅頓時就笑了起來:
“你這蹄子!是不是想男人了?”
十里撇了撇:“要說不想那是假的!”
“哎……這轉眼也快二十歲了,說起來也該找個男人家了。”
千悅落座,煮茶,“那就在平江城找一個唄!”
“可心里終究有些不甘呀!”
十里著自己的子,悠悠又道:
“曾經差點被龍騎,而今卻要被豬拱……這落差實在太大了一點。”
“我說你們兩個莫非就甘心這麼隨便找個人嫁了?”
千悅百頓時沉默。
片刻,百一聲嘆息:
“終究已經錯過了,咱們不是說好的不去想他了麼?”
“我呢……打算就這麼一個人過一輩子,就在這里過一輩子。”
“聽越國來的商人說越國現在了一團糟,好多的越人正向寧國逃難,咱們來的早也算是幸運的。”
“對了,我還聽越商說咱們的那位沈大統領也離開了樞院,你們說會不會也跑回寧國來了呢?”
千悅抬眼:
“管的,就算回到寧國也不敢臉!”
“畢竟才是第一個應該被龍騎的人……就是沒那命!”
“喂喂喂,我今兒個聽說了一件事。”
“啥事?”
“說皇上他……到平江城了!”
十里百大吃一驚,十息,泄氣,無打采趴在了桌子上。
“到了又能怎樣?”
“還不是西子湖里的水……都是傷心的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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