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暮沉沉,冷白的月籠罩著郁郁蔥蔥的山林,萬籟俱寂的夜晚,山下一大片空地上燃起巨大的篝火,那熊熊燃燒的沖天火將整片黑夜照得亮如白晝。
高高搭起的寶座兩旁是整齊擺放的桌椅,寬敞的地面上鋪著結實的印著寶相花紋的紅地,四周高高燃著火炬與燈盞,赴宴的賓客們在各自的位置上談笑風生,不遠的庖廚忙忙碌碌地準備著烤,鮮的在火上烤得滋滋冒油,香飄十里,惹人垂涎。
慶寧本想云黛坐在邊,讓嘉寧坐去一旁,可嘉寧不肯落單,就要和慶寧坐一桌。謝伯縉見云黛夾在中間手足無措,索將云黛到他旁坐下。
“你說你這般計較作甚!讓云黛和我坐怎麼了?”慶寧私下里教訓著嘉寧。
嘉寧卻一臉混不吝,“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算盤,你就是想讓我坐到大表兄邊唄。阿姊,我說你和母親還是早點歇了這個心思吧,我對大表兄真沒有半分慕之心,一點點都沒有。強扭的瓜不甜的,你們若真疼我,就幫忙撮合我和二表兄,那我可求之不得,全力配合!”
慶寧啞口無言,半晌才嘆道,“大表兄這樣俊秀出眾的郎君,你放棄了就不覺得可惜?”
嘉寧道,“你要覺得可惜你去嫁唄。反正你不是還沒嫁去英國公府,現在退婚也不是不行。就算婚了也是可以和離的嘛。”
“你這小混賬!”慶寧氣得臉頰通紅,可這種場合也不好發作,只得強下脾氣,不去搭理嘉寧。
隔著一張桌的云黛注意到姐妹倆的臉,對謝伯縉低語道,“兩位郡主好像起爭執了?”
謝伯縉淡淡瞥了一眼,倒了杯茶水,“嗯。”
見他這渾不在意的態度,云黛也不再多說,低著頭規矩地坐著。
不多時,一道影當頭罩了下來,清越的嗓音在頭頂響起,“謝世子,云妹妹。”
云黛抬起頭,只見月白錦袍的崔儀正站在眼前,霽月風地朝微笑著。
“儀表兄。”忙起回了個禮。
謝伯縉與崔儀打了個招呼,依舊坐著,語氣不冷不熱,“悅安兄有何事?”
“沒事,只是見云妹妹今日也赴宴了,特來問候一聲。”崔儀還是一貫彬彬有禮的模樣,溫和的看向云黛,“云妹妹,你可有好些?”
云黛淺淺笑道,“多謝儀表兄問候,休養了兩日,如今已經大好了。我聽邊丫鬟說,你之前還來探我,只是那時我還昏睡著,真是失禮了。”
崔儀擺手,“何來失禮一說,你病著呢,合該多多歇息。”
云黛溫聲道,“還有你上次送來的那盒人參片,我用著很好,你破費了。”
崔儀聽用了,心里歡喜,再看今日氣紅潤,只覺得送再多好東西都是值當的,“這些人參片是我一從商的族叔從北地深山采買回來的,我平日里都拿來泡水喝,養益氣。若你用著好,明日回了城里,我再派人給你送些。”
云黛忙說不用,崔儀不要客氣。
見兩人你推我讓的,坐在一旁的謝伯縉不聲了茶杯,默了幾息,終是忍不住出聲,“悅安兄太客氣了。不過不勞你破費,若想吃人參,我自會給買。”
崔儀一愣,詫異地看了謝伯縉一眼,眉心微皺。
謝伯縉面不改的回著他,“陛下應當要到了,悅安兄還是快歸位座吧。”
崔儀的目在謝伯縉和云黛兩人之間流連一陣,不知是想到什麼,臉上的笑意稍斂,他朝謝伯縉拱手道,“多謝謝世子提醒。”又朝云黛點了下頭,說了句“云妹妹多多保重”,便轉離開。
云黛重新坐下,約覺得氣氛有點不太對,偏過臉一看,只見男人那張廓分明的側臉滿是冷肅。
大哥哥這是生氣了?
可是,為什麼呢?
云黛思忖片刻,子稍稍朝他那邊靠去,覷著他的臉小心問道,“大哥哥,這種場合我是不是不該與崔儀表兄說話啊?”
謝伯縉扭頭看,深邃的黑眸中看不出緒。
云黛權當他是默認了,清凌凌的水眸里閃過一慌,連忙認錯道,“我不是故意的,早知道有這規矩,我就不與他搭話了……”
謝伯縉半垂下眼,“下次注意,崔儀他到底是外男。”
云黛頷首,一臉教。
靜默兩息,謝伯縉忽然又道,“人參我有。”
云黛微怔,“啊?”
謝伯縉抿了抿薄,扭過頭去,聲線冷,“你要人參,或是其他的東西,盡管與我開口,無需用旁人的。”
云黛驀得有些慚愧,臉頰火辣辣的,剛想解釋“我沒想要崔儀的人參。而且你上次借我的錢,我還沒花完,我自己能買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聽外頭傳來太監尖利的通稟聲——
“陛下駕到,麗妃娘娘到。”
在場眾人紛紛起,恭敬行禮,“臣等恭迎陛下,恭迎麗妃娘娘。”
云黛低著腦袋,不敢仰視天,只聽到一陣清脆悅耳的環佩叮當響聲,還有那一閃而過的華袍擺。
維持行禮的姿勢等了好半晌,直到上頭貴人座,才傳來“諸位卿免禮”的吩咐。
眾人齊聲喊道“多謝陛下”,這才重新座。
云黛整理著衫坐下,心里想著,皇帝的聲音還好聽的,并沒有想象中的那樣威嚴,而是寬和的。
與盛安帝和麗妃一道來的還有幾位年輕的皇子,其中以五皇子為首,坐于帝妃下首。
皇帝一番致辭后,便宣布開宴擺膳。
話音才落,訓練有素的宮們端著各式珍饈食魚貫而,又端來酒漿飲,時令果子。位于兩側的宮廷樂舞也開始演奏起來,段婀娜的舞姬們隨著優的樂聲登場,翩翩起舞。
趁著氣氛活躍時,云黛壯著膽子往上看了兩眼,雖然依舊隔著一段距離,但比上次是要看得清楚的。
盛安帝是個龍睛目的中年男子,著石青團龍紋常服,并未戴發冠,而是簡單用玉簪束發,乍一看宛若斯文儒雅的士,可那養尊優的氣質和久居高位的威嚴卻是讓人不敢小覷。
云黛心想,裴氏出人,果然是真的。盛安帝與想象中的荒昏聵的模樣完全不同——似乎有些理解為何許皇后會對盛安帝深種了,年輕時的皇帝肯定是個惹人芳心的男。
再去看皇帝旁的麗妃,云黛眼前不由一亮。
若單論貌的話,丹公主作為盛安帝和麗妃的結合,容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可丹公主的就像是個華而不實的花瓶,足夠,卻缺幾分韻味。而眼前的麗妃,便是穩穩的拿住那種韻味,妖骨,一舉一,一顰一笑間都帶著勾魂攝魂的魅力,雖看得出歲月的滄桑,但那份人的嫵卻毫不褪。
怪不得能寵多年,生得這般艷,幾個男人能不?
謝伯縉見云黛呆呆地盯著上頭,不由輕咳一聲。
這聲響將云黛拉回神來,扭頭看向謝伯縉,“……?”
謝伯縉道,“你不?”
云黛看了眼桌前沒筷子的菜肴,也意識到自己方才看得有些久了,朝謝伯縉訕訕笑了下,又低聲音,很是誠懇的評價道,“麗妃娘娘長得可真好看。”
謝伯縉看了眼上座華麗雍容的宮妃,再垂下眼眸,著眼前這張白仿佛能掐出水的小臉,淡淡道,“還好。”
云黛詫異抬眼,“這都還好?哇,大哥哥你眼這麼高,以后找嫂子難咯。”
謝伯縉凝視著,“相比于相貌,我更看重品行。”
這話要是換做別的男人說,云黛八是不大信的,鄭嬤嬤說過無論男都是喜好的,在擇妻時男人往往不那麼在乎相貌,而是注重正妻的家世、品行那些,但若是挑妾侍,定是要挑年輕漂亮,符合自個兒心意的。
可從謝伯縉里說出來,云黛卻覺得可信,大哥哥這個子,看著就不像是好的。
“大哥哥,那你可有看重哪家的娘子麼?你什麼時候給我們娶個嫂子進門呀?”云黛好奇追問著。
謝伯縉幽幽的乜了一眼,見眼神清澈無邪,下頜微繃著,也不答的話,只指向銀盤里裝的烤,“這道獐子不錯,你嘗嘗。”
云黛見他突然板起臉,只當是他嫌問煩了,頓時也不敢再問了,老老實實拿起雕花牙箸吃起烤來。
宮里廚的手藝果真不凡,獐子烤得鮮無比,上頭還撒了胡椒和丁子香油,一口下去又香又鮮,橫流,而不膩。
云黛吃得津津有味,直到上頭的盛安帝忽然問話謝伯縉,“謝卿傷勢恢復得如何了?”
云黛拿筷子的手一頓,也不好再吃,忙將牙箸放在一旁,規規矩矩低著頭。
謝伯縉起答話,“有勞陛下掛心,臣之傷勢已恢復不,再休養一陣便可無礙。”
盛安帝點頭道,“那就好,等回城了你就好好在府上休養,不用再每日上朝了。卿乃肱重臣,國之棟梁,須得惜自個兒才是。”
謝伯縉恭敬稱是。
倏然,盛安帝話鋒一轉,淡淡看向謝伯縉旁那低埋著腦袋的緋,“卿旁的小娘子便是你父親收養的義?”
謝伯縉眸稍暗,肅聲道,“回陛下,此正是臣妹。”
被點了名的云黛心頭慌張,只覺得各種目從宴會四面八方朝看來,哪里還坐得住,忙不迭起,斂衽拜道,“臣沈云黛拜見陛下。”
這輕糯的嗓音,盛安帝生出幾分興趣來,“聽說你此次也驚不小,病了好幾日了,如今可好些了?”
云黛依舊跟個鵪鶉似的,直恨不得將腦袋埋進土里似的,袖中的手指著,低聲道,“回陛下,臣已無大礙,多謝陛下垂問。”
盛安帝捋了下胡子,似是玩笑般道,“朕有那麼可怖麼,你抬起頭答話。”
云黛渾一僵,謝伯縉忙道,“陛下,臣妹生膽怯,頭次見著陛下天,惶恐不已。若有失了規矩,還請陛下恕罪。”
盛安帝呵呵道,“看來謝卿很護你這個妹妹。”
麗妃見謝伯縉這般維護那子,眸瞇起,笑道,“謝將軍張什麼,陛下只是你妹妹抬頭答話罷了,你倒好,連恕罪都說出來了,好似陛下有意為難你們似的。”
謝伯縉面一沉,“臣絕無此意。”
麗妃哼笑一聲,將視線投向云黛,“謝家姑娘,聽說你那日是與許家姑娘一道狩獵才到那林深,之后與許家兄妹分開后,再與你兄長一道遇刺是吧?你可會功夫,還是你兄長一人敵六名刺客?”
眼見麗妃直將矛頭對準自己,云黛也不敢不抬頭了,強著心頭的張局促,緩緩的抬起頭,回答著上首之人,“回稟娘娘,臣不會功夫,那日是兄長一人抵那些刺客。”
這一抬起臉,在場眾人哪還在意答的是什麼,注意力幾乎都聚在那張雪白的臉頰上。
或許是病過一場的緣故,那如畫的眉眼間有淡淡的愁,宛若煙雨籠罩下的江南黛。篝火暖黃的彩照映在細膩如瓷的面頰上,那抹了口脂的瓣如飽滿的牡丹花瓣,一雙眸水汪汪的,無辜又清純,人心懷,人生出想掠奪的沖來。
麗妃臉上的笑容登時凝固住,再用眼角余看到盛安帝驚艷的神,總算是會到了什麼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早知這個晉國公府養容生得如此艷麗,就不該多!
麗妃心中不悅,無意瞥見下首幾位皇子包括五皇子在,都流出癡迷的表,心里愈發不高興。輕著腕間的赤金掐手鐲,死死盯著下首那傾城之姿的,忍不住想這是不是晉國公府特地安排的——尋來一個年輕貌的子,送后宮之中與抗衡?
她是叱咤戰場的不敗戰神,慘遭設計,含恨而死。重生為鄰國草包女,虐渣男揍渣女,素手芊芊攪動天下風云變只是……為什麼重生歸來不小心就糾纏上一絕色美男?他,天下最有權勢的男人,天生無情、殺伐冷血,卻因為小意外被某個女人給耍了!他發誓掘地三尺也要將…
一個有點技能的拽巴女 × 一個總想證明自己不是只適合吃祖蔭的兇巴男~ ****** 燕京蘇家的大姑娘從田莊養完病回府後,似乎跟從前不一樣了,她不僅令頑劣反叛的親弟弟對其俯首貼耳,還使得京城赫赫有名的紈絝秦三爺甘心為其鞍前馬後地跑腿。 與此同時在鎖器一行具有霸主地位的蘇家卻正面臨發家以來最嚴峻的考驗:京城突然間冒出一位號稱“鬼手”的製鎖高手,傳說制出的鎖器比蘇家的鎖具更加複雜精密,已令城中大戶不惜千金上門求鎖,名氣已經直逼當年蘇家的開山祖師爺! 東林衛鎮撫使韓陌有個從小與皇帝同吃同住的父親,打小就在京城橫著走,傳說他插手的事情,說好要在三更辦,就決不留人到五更,朝野上下莫不談“韓”色變。 但韓大人最近也霉運纏身,自從被個丫頭片子害得當街摔了個嘴啃泥,他丟臉丟大發了,還被反扣了一頂構陷朝臣的帽子。所以當再次遇上那臭丫頭時,他怎麼捨得不給她點顏色瞧瞧呢? 只是當他得償所願之後,前去拜請那位名噪京師、但經三請三顧才終於肯施捨一面的“鬼手”出山相助辦案之時,面紗下露出來的那半張臉,看起來怎麼有點眼熟? ? ……
蘇府千金,名曰霓錦,二八年華,姿容冠世,豔絕京城。 有一天,她因為過分美貌,被未婚夫……退婚了? 就在所有人都覺得紅顏命薄,紅顏命苦,紅顏命不好的時候,紅顏重整旗鼓,嫁入了東宮。 一眾吃瓜群眾:???
前世的顧驚瀾將一顆心都捧給了慕容卓,滿心籌謀只為助他奪嫡登位,最終卻換來滿門盡滅,被剖腹殺子,受盡折磨而死。今生她懷著驚天恨意歸來,亂江湖,動朝堂,戰沙場,梁國百年來首位以女子之身成為三軍統帥之人,在這群雄并起,英才輩出的時代,顧驚瀾之名傳…
謝晏和作為一個被當朝太子退過婚的貴女,人生陷入了死局。 前未婚夫:太子 敵人:太子妃 敵對指數:不死不休 好在,這盤死棋被謝晏和盤活了。 現任是皇帝,盟友是公主,她重新走出了一條通天大道。 這就是個披著宮斗皮的老夫少妻的甜寵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