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云黛心里,鄭嬤嬤是寬厚的長輩,亦是嚴厲的師長,很是敬重。
現下聽到鄭嬤嬤來了,從榻上直起子,朝外吩咐著,“快請嬤嬤進來坐。”
娘這邊也起,“鄭嬤嬤來的正好,在長安待了那麼多年,一定很了解長安。姑娘您多問問,尤其是端王府的事,天子腳下規矩多,有什麼忌諱的,您都問清楚些。老奴就不妨礙你們說話了。”
云黛也覺得鄭嬤嬤這會子來的正好,朝娘點頭示意,“我知道的。”
娘那邊先行退下,在門口到鄭嬤嬤,互相問了聲好。
不一會兒,鄭嬤嬤緩步走了進來,今日穿著一襲姜黃襦,一不茍的圓髻間著兩簡樸又低調的銀玉簪子,相較于五年前初見時又老了些,但神依舊矍鑠,一見到云黛立刻請了安,“姑娘萬福。”
云黛趕將鄭嬤嬤扶起,“嬤嬤來的巧,您老今兒個不來,我還打算派人去請呢。”
說罷,扶著鄭嬤嬤在榻邊坐下,又命丫鬟趕端糕點,沏好茶。
“我一聽聞姑娘要出遠門,想著姑娘可能有話要問,這才來了。”
鄭嬤嬤渾濁略顯灰的眸子上下打量了云黛一番,像是欣賞一件杰出的作品般,欣夸道,“夏日里見著姑娘還稍顯消瘦,今日再見,姑娘臉頰掛了些,容越發艷,瞧得我這老婆子都舍不得挪眼了。”
“嬤嬤每次見我,都夸得我不好意思。”云黛垂眸輕笑,又關懷詢問了鄭嬤嬤的近況,子骨可還朗。
寒暄一陣,丫鬟捧著鎏金鸚鵡紋托盤上前,將糕點果子和茶水一一端上榻邊的案幾上。
“你們先退下吧。”云黛這般說著,又指著那翠茶盞,“嬤嬤喝茶,是你慣常喝的君山銀針。”
“難為姑娘還記著。”鄭嬤嬤笑著,作斯文地端起茶杯,優雅地淺啜一口,贊道,“香氣清高,味醇甘爽,這茶是極好的。”
吃過兩口茶,放下茶盞,悠悠看向云黛,“姑娘有什麼想問的盡管問,我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云黛也不扭,先挑了關心的問,“有三位兄長陪著,其他的我倒不擔心。就是到了長安后,應當會住端王府。我雖未見過那位大姑,卻聽說是個爽利干練的子……求嬤嬤教我,到了王府后,有何需要避諱的,王府眾人的又如何……”
鄭嬤嬤微微笑了下,不不慢道,“那我先與姑娘說說端王府的人口。”
端王裴瑞安乃是先帝第七子,其母閔太妃是先帝后宮一個平平無奇的妃嬪。只因年時,端王與還是太子的圣上親近,后來圣上登基,待端王這個弟弟也很是優待,將他留在長安城里常伴左右。
多年前謝老夫人帶著兩位兒去探親,正巧端王在出公差,機緣巧合下與謝家大姑娘結識。端王求了皇帝賜婚,皇帝欣然應諾,謝家大姑娘就這樣帶著一百八十抬的嫁妝嫁去了長安,了端王妃。
婚后倆人先后育有一子二,長子裴君浩,長裴月苒,次裴臨嫣。
“此次要出閣的便是大姑娘慶寧郡主,許的是英國公府。小王爺也已訂了婚事,是史家的姑娘,估著這兩年也要完婚。嘉寧郡主與姑娘您差不多年紀,我離開王府多年,也不知王爺王妃有沒有給嘉寧郡主定親……”
說到這,鄭嬤嬤垂了垂眼皮,低聲音道,“不過我看府上的意思,是想將嘉寧郡主嫁來隴西的。”
云黛眉心一,低低道,“是許給大哥哥麼?”
鄭嬤嬤頷首,“郡主那樣的份,若是要嫁,自然是要嫁給嫡長子。裴家兒謝家郎,親上加親,國公府也能更穩妥些……”
云黛自是明白貴族世家結親,不像小老百姓那般簡單,這不單單是一對男的婚姻,更是兩個家族背后千萬縷的利益結合。
喬氏與祖母雖然未曾與說過政治上的事,卻也不是渾然不知事的,國公府煊赫百年,想要永葆榮耀輝煌,背后付出的努力與犧牲不容小覷。
“如果是未來的嫂嫂,我會與好好相,盡量撮合和大哥哥的。”云黛將鄭嬤嬤的話謹記在心。
看著單純的臉,鄭嬤嬤忍不住輕笑,“他們的事自有人撮合,倒是姑娘你啊,你也為自己打算打算吧。”
云黛詫異,“我打算什麼?”
“你也到了該說親的年紀了,就沒想過嫁個好人家,搏個好前程?”
云黛訕訕笑了笑,端起茶盞輕抿了一口,“這個事,國公爺和夫人會替我安排的。”
鄭嬤嬤似是有些恨鐵不鋼,“姑娘神仙般的人,就甘心在隴西尋戶宦人家嫁了?”
若放在五年前,鄭嬤嬤覺得云黛能嫁四品家當個正妻,就是很不錯的歸宿了。可五年過去,眼見著云黛出落得比宮里的妃子還要貌人,再想到這樣的人可能就此落于小后宅,心頭就有種明珠蒙塵的憾。
到底是花費心力,一手教導過的姑娘,明明是可以有更好造化的。
“長安城貴人云集,有許多好機會。姑娘此番去長安,沒準便是你飛黃騰達的好機會?你若有心,沒準還能在長安城尋戶公侯人家……”鄭嬤嬤心道,就憑著這張臉,只消朝男人們勾勾手指,男人們屁顛屁顛就湊上來。
什麼品德、才藝,那都是后話,一張貌艷的臉,便是對付絕大數男人最直接有效的利。
云黛聽著鄭嬤嬤的話,卻是搖了搖頭,出個慚愧的笑來,“嬤嬤,我是個沒出息的,那些事我從未想過,我只是想出去看看不一樣的天地。而且長安太遠了,我覺著肅州就好的,每年還能去郊外給我爹娘兄長上墳,若是嫁得遠了,都沒辦法親自祭拜……”
鄭嬤嬤怔了怔,對上澄澈無波的黑眸,有些憾,又有幾分安,“人各有志,姑娘這樣好的。倒是老婆子在長安那種繁華地待久了,看多了爾虞我詐,爭權奪勢,心境也跟著變了……”
兩人相對而坐,聊了快一個下午,鄭嬤嬤才起告辭。
云黛親送到門口。
橘紅霞之下,鄭嬤嬤于墻前止步,笑容慈祥而莊重,“祝姑娘此去一帆風順,平安歸來。”
她是名滿京城的才女,他是當今炙手可熱的皇位繼承人。他曾許諾,六宮無妃,隻有她一個皇後。可是慢慢的,誓言一點一點的變了,難道真的是色衰而愛馳嗎?他殺了她滿門,滅了她家族,一步步將她推向了深淵。情是甜蜜的源泉,也是斷腸的毒藥。她恨,可是到頭來才發現,一切都是宿命罷了!
自穿越以來,紀婉青有兩點不滿。一是爹娘早逝成孤女,二是被當繼皇后的姑母推出來,嫁給元后生的太子。路人:繼后謀取東宮之心,我們皆知。紀婉青:……然而,這完全不影響她走上獨寵東宮,一路升職的康莊大道。
帶著記憶的荀香投了個好胎。母親是公主,父親是狀元,她天生帶有異香。可剛剛高興一個月就被了調包,成了鄉下孩子丁香。鄉下日子雞飛狗跳又樂趣多多。祖父是惡人,三個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