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南可知是從揚州逃婚出來的?我命人去查過,容溫早在揚州時就已被未婚夫君下了藥失了子,所以,才會想要尋求我的庇——”
顧譚口中的最后一個字戛然而止,顧慕手中的匕首如風過一般隨意割破了他的脖頸,鮮流淌。
顧譚漆黑的眸子睜的圓圓的,直到此時溫熱的流淌還是著不可置信,他顧觀南怎麼敢,怎麼敢殺他——顧譚翕,巍巍的吐著字:“我,是你小叔——”他的目落在顧慕腰間的鶴紋白玉,顧譚知道,在顧慕心中,他的祖父是他最敬重之人:“我救過你祖父——是他的恩人——你,不孝——”
‘砰’的一聲響,顧慕將手中染了鮮的匕首扔在地上,語氣依舊淡漠:“讓你好死,已是最大的仁慈。”
顧慕說完,轉離去,顧譚幾乎用盡了最后的所有力氣,大喊:“顧觀南,一個被別的男人糟踐過的人你也要?早不是個雛兒,你只能撿別人玩剩的。”
顧慕已走遠,凈思卻是聽了個清楚,他拿起一旁的臭布將顧譚的給塞上,心中為容溫不滿,對著顧譚一頓臭罵:“顧家恩惠十幾年,若是老侯爺還在世,定將你千刀萬剮。”
沒等凈思再罵上幾句,顧譚已閉了眼。
他因想用容溫早已失之事,來讓顧慕放棄一個不干凈的子放他出去,而被顧慕一劍割破咽,又因想在顧慕心里留下疙瘩,用盡了力氣廝喊,而徹底斷了活下去的生機。
直到閉眼的那一刻,才想起,他竟未對這世上唯一的脈留下一句話。
他的書凡,年紀還小。
可若再來一次,他依舊會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讓顧觀南永遠不得心安,他自詡清高自傲,孑然一,像他這般的世家公子,就算再了□□,也不會要一個失了的人。
他要讓顧觀南在糾結痛苦中不得安。
——
夏日的雨來勢猛,潑灑了一夜,一早容溫起時,院中的月季花瓣落了一地,洗漱過后站在屋門前抿著德州的方向,難免有些擔心。
憂心間,顧書瑤著一襲白襦,像只靈的蝴蝶般走過來,嗓音清鈴般喚著:“表妹,快與我走,萱公主一早讓人來下了請帖,邀你我去皇家別苑玩呢。”
容溫還未回過神,就被顧書瑤拉住了手腕,頓住步子,不順著顧書瑤的力道,口中故作虛弱:“表姐,我子不適,昨夜里又未睡好,你自己去吧。”
顧書瑤聞言回看,先是抬手去了容溫的額頭,隨后又將容溫看了一圈:“不燙啊,氣也可以,表妹你哪里不舒服?我讓人去請大夫來。”
容溫:……
低聲道:“哪哪都不舒服。”
顧書瑤輕輕的笑:“表妹別裝了,你這套我以前常在母親面前用,一眼就能瞧出來。”顧書瑤想了想:“萱公主沒那麼不近人,如今六月底,皇家別苑的荷塘里蓮蓬都可以摘了,邀我們去摘蓮蓬吃。”
容溫被顧書瑤看破,揪著眉頭想了想:“jsg跟萱公主無關,昨夜里才下了雨,想必蓮湖上的水位深,表姐知道的,我怕水。”說來說去,就是不愿去。
顧書瑤讓了一步:“那表妹陪我去,就在湖邊等著,我坐船去摘。”
容溫還是不愿去,向來不愿做的事,總有道理,最后與顧書瑤兩個人你來我往了許久,顧書瑤拿住了容溫的弱點,開口道:“表妹用過蓮花酒嗎?聽聞皇家別苑的蓮花酒在這世間可是獨一份,若表妹去了,沒準能嘗到呢。”
就這樣,容溫跟著顧書瑤去了皇家別苑。
雖是陛下賜給顧慕的這座別苑與皇家別苑挨著,可從三藏苑轉到皇家別苑的正門還是走了近三刻鐘,顧書瑤輕嘆:“早知道,咱們也學萱公主一樣好了,鉆狗過去。”
容溫附和著的話:“等下回來時,可以鉆。”
話落,二人眼眸相視,先是怔了一瞬,隨后都笑了。
如容溫所說,昨夜下了一夜的雨,此刻的蓮湖水位確實很深,而且正值盛夏,蓮池里的荷葉繁茂,將湖水映襯的黑漆漆一片,尤為嚇人,容溫就在湖邊涼亭里坐著乘涼,顧書瑤和萱公主一同坐船下了湖。
今兒,容溫倒是沒有見到陸辰。
在涼亭下坐了會兒,皇家別苑里的一位嬤嬤見無趣上前道:“容姑娘既不愿去游船,不如去那邊的秋千玩。”老嬤嬤溫和的看著容溫,知道們這個年紀的小姑娘都喜玩鬧。
容溫順著老嬤嬤手指的方向看了眼,就在不遠的蓮湖東側,兩架木秋千高高掛起,著實讓容溫了玩的心思,昨夜落的那場雨讓此時的空氣潤清涼,很是舒服。
容溫站起,與老嬤嬤頷首,對葉一道:“咱們去看看。”
剛走出幾步路遠,容溫腳下步子微頓,默了片刻卻是對葉一道:“我一人去便好,你在這候著,省的等下表姐找不見我著急。”這話明顯是在誆葉一,這秋千離得涼亭并不遠,又有適才的嬤嬤在,如何會找不到?
葉一觀著家姑娘的神,只應著:“姑娘別走遠了。”
容溫應了聲,徑自轉過蓮湖繞到青石小道上,片刻功夫,葉一就尋不見了的影,葉一只好輕嘆,時刻注意著那邊的靜,也不知姑娘這又是整哪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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