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夫人又明白過來,孫竟然要瞞著娘才能來看!
——好個不敬不孝的溫氏!!
放走孫,當夜兒子過來請安,便命兒子快讓溫家提親:“定親也不必非要他來,他老子娘過來就是了!”
理國伯的兒子要娶國公之,他家就該把姿態放得低些!
安國公回房,也對溫夫人說:“早些把明達的事完了,也好打算明德了。”
溫夫人心知,他是還想快些抓住一個對他有助益的三婿,也怕委屈了他那心肝寶貝留下的唯一的孩子,卻又心想,早些定了也好,到底是了卻一樁事。
次日,便去與兄嫂商議,待從好些,拿轎抬他過來便是。
何夫人也想兒子快些逃了迷障,就能好生養病以待親了,兩邊一拍即合。
-
徐老夫人一直人留心著府里各的靜。
得知溫從是這日來,早飯后,便一疊連聲命人快些出門:“務必要把崔玨給到府里!”
發狠道:“人若來晚半刻,你們就趁早一那脖子上長了幾個腦袋!”
第23章 只稱“無緣”
安國公府換了兒和今科探花定親一事雖然低調,但消息仍已漸次傳開。
兩家對此都持默許態度。
安國公與崔瑜被人相問,也都實話以答——將來真婚時,總不能人錯認了誰是新娘。
至于理由,當然是崔玨與紀大姑娘八字不合,但兩家仍結秦晉之好,故以紀二姑娘相替。
自然,不免有人猜測其中另有。
但中也實無多可以推度之:崔翰林年探花、紀大姑娘亦是名門閨秀,論才貌、論名聲、論家世,兩人幾乎相當,真乃一對天作之合,就看崔翰林還愿意換娶紀二姑娘,便知兩家應無齟齬;可若說是因私才以妹替姊……無憑無據,怎敢說?
小崔翰林并非輕浮浪之人,紀家兩位姑娘曾出宮幃,亦是先皇后親口贊過的大家之儀——
不到半月,連宮中都聽得了風聲。
今日雖并非崔玨在前的日子,紫微殿小朝會散,皇帝還是召了他來,問:“你與安國公府的婚事究竟如何?”
崔玨一禮,從容道:“是與紀大姑娘命格相克,婚實不妥當。幸得安國公與夫人厚,又以二姑娘相許。”
“可惜了,”皇帝笑道,“朕本有一門好親事給你,因你早與安國公府議親,便沒提。聽你婚事有變,朕還以為這個竟能做了,誰知還是沒緣分。”
崔玨忙笑道:“是臣無緣陛下厚。”
他話中并無自己“無福”“命薄”等字樣,只稱“無緣”。
明確他的心意,皇帝并不勉強,勉勵兩句,便令他且去。
崔玨告退,沒有向藏著人影的十二扇金楠木龍紋山水屏風多看一眼。
腳步聲不疾不徐遠去,屏風后轉出一位盛年宮裝婦人。
發梳飛仙髻、頭戴九釵,眉目艷麗,笑容舒和,輕緩行至皇帝邊。
皇帝與四手握,令就坐在旁,嘆說:“是咱們善華沒緣分了。”
二公主戚善華,是皇帝與劉淑妃的第三個孩子,今歲十六,正當嫁齡。
失了一位優秀的婿待選,劉淑妃卻未憾。婉聲笑道:“崔玨雖好,卻未必會是善華的好夫婿。他有陛下看重,將來必是平步青云,必有離京赴重任為陛下效力之時。那時善華若隨他同去,難免路上吃苦,陛下與我心疼;若不去,便是夫妻分隔兩地,又豈不寂寞?所以依我看,他的親事不變也好,還省了陛下和我為他再花心思。”
皇帝一聽,轉嘆為笑:“還是這樣:什麼話到你里都了好事。”
劉淑妃笑嗔道:“我又沒說謊話!”
又道:“善華究竟只在姊妹里行二,還是先選好大公主的駙馬吧,省得外面又議論陛下偏心,說陛下心里只有和我的孩子了。”
皇帝冷笑:“朕未曾管過諸臣的家事,諸臣議論朕的后宮子竟逐年放肆了!”
劉淑妃忙笑道:“誰陛下的后宮既是家事,也是國事。眾位大臣并非置喙陛下的后宮,只是為國著想。”
皇帝嘆道:“他們口口聲聲議論你,你倒還為他們說話!”
他起道:“真心為國著想,便沒想過‘主國疑’?先皇后之子才五歲,如何能立國本?”
劉淑妃便也起,從背后抱住皇帝,笑道:“自是他們與妾的心一樣:陛下正當年富力強之時,何有‘主’之憂呢?”
皇帝握住的手,嘆道:“我總是屬意咱們的孩子。”
劉淑妃依偎著皇帝堅實的脊背:“他們都還年輕……還要陛下多加教導……”
兩人相擁歸座,皇帝又說起崔玨:“朕的確看他是可造之材,但他這親事選得著實不算高明。”
劉淑妃知曉皇帝的喜惡,卻笑道:“歷來都無用子便要用父的道理,何況只是翁婿。我聽得安國公夫人曾在崔尚書夫人病中多有照拂,想來崔家結這門親,也有他們兄弟為報當日之恩的緣故。這般知恩圖報的好孩子,便有一二不妥,請陛下耐心指教,想來必能改正回來。”
皇帝便笑道:“看看你!他沒做你婿,你都護起來了!”
劉淑妃笑說:“妾也是替陛下可惜人才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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