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救人!”不知道人群里誰喊了一聲。
藏冬反應最快,飛過去就把小孩摟在懷里落在一旁。
小孩被嚇得不輕,落了地以后哇哇直哭,被趕跑過來的父母抱在懷里安,三人跪在地上向藏冬連連道謝。
陳惜春也被嚇了一跳,等馬上的人苦笑著下來道歉的時候,劈頭蓋臉地指責道:“陛下前幾年就下了口諭,每逢盛事佳節,不許隨意縱馬傷人,你是哪家的子弟,居然敢違抗陛下的命令?”
并非多有同心的人,此番指責大多是不滿對方的疏忽嚇到了。
蓮也皺著眉頭看過去,眼底帶著反。最討厭這種無辜牽連百姓的人了,爹爹在外勇征戰,京城里卻是這種橫行無狀的權貴子弟當道。
那人穿蓮青長袍,玉袍緩帶,很有世家公子的風流韻味。對著陳惜春的指責也不惱,反倒朝著蓮三人鞠躬道:“方才馬了驚,才差點招致大禍……今日之事,多謝三位姑娘出手相助。”
看到藏冬安靜地站回蓮后頭,他又特意朝蓮笑了笑:“在下梁景延。算起來,這已經是虞小姐第二次幫我了呢。”
蓮詫異抬眸,對上他的笑容時抖了抖肩,莫名覺得有點不舒服。
“原來是壽王世子。”蓮回了一禮,語氣里帶著疑,“不知世子方才說的話是何意?”
蓮其實對他口中所謂的淵源本沒興趣,當街縱馬的權貴子弟,才懶得了解。可陳惜春一直在旁邊八卦地著的胳膊,才順口問了一句。
梁景延輕笑:“去年八月,廣靈寺。多虧了小姐送的清涼膏,才讓母妃熬過了寺中的暑熱。”
蓮眨眨眼睛,仔細想了想……
沒想起來。
手上有一張清涼膏的方子,每年夏天都會制許多贈予相的姑娘們府上。去年夏天在廣靈寺小住了幾天,清涼膏都是堆似的送人,哪里記得這群人里有沒有壽王府。
無意與壽王府攀關系,只略福道:“區區小事,世子不必放在心上。”
梁景延嘖了一聲,折扇輕搖,帶出一個倜儻的笑:“怎麼會是小事呢?小姐每每救我于水火,真在下心中激不已……”
“舉手之勞,世子不必掛懷。”虞青竹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了,手里還捧著一小包梭形的金黃巧果,說話客氣又疏離,“我們還要去鵲橋詩會,就先告辭了。”
梁景延搖了搖折扇,面上仍是一片儒雅隨和:“那就不打擾各位雅興了,請——”
他笑瞇瞇地看著蓮一行人走遠,臉上的笑容一直沒消失。直到他們的背影逐漸淹沒在人群中,角才慢慢落下。
“世子?”小廝擔憂地了一聲。
梁景延嘆了口氣,出幾分無奈:“走吧,去向母親復命……”
蓮走出好遠,才攬住虞青竹的胳膊抱怨道:“還好二哥哥來的快,我總覺那個壽王世子假模假樣的,一點都不想和他說話。”
虞青竹笑著揶揄:“說不定人家是真的記著你的恩,想要謝你呢。”
蓮撇了撇,一臉不相信:“我和他非親非故的,若是真的謝我,大可以往府里遞帖子明正大上門,何必在大街上攀談閑聊。”
總的來說,還是先為主覺得當街縱馬的人不是好東西,即便壽王世子說破天也沒有好。
壽王世子肯定想不到,自己苦心孤詣造就的偶遇,就因著在他眼里微如草芥的百姓,反倒了蓮眼中的污點。
不過現下蓮倒是沒心思理他,因為一年一度的鵲橋詩會馬上就要開始了!
這是乞巧節最盛大的活,共分三,各有各的規矩。第一由莊家給韻,作出三篇乞巧詩視為過關;第二則是按照莊家給的字句平仄,作出三首寫長街盛景的描繪詩。
前兩對于蓮來說都算不上棘手,唯有第三,由莊家定下一字,參加第三的人每人作一句詩,直到最后只剩一人為止。
去年就是在第三,蓮和溫以嫻對上了華昭郡主,蓮詩文算不上通,再加上華昭后站了五六個定王府的幕僚給作弊,最終才讓華昭得了頭籌,得意地朝炫耀了好久。
今年有虞青竹出馬,第一名倒是穩穩當當地落在了們手中。
和們一起剩到最后的是個姓顧的舉人,又比了幾,聽到虞青竹朗聲念了一句詩后,笑著朝他拱了拱手:“顧某技不如人,恭喜諸位。”
虞青竹拱手回禮:“承讓了。”
看到最后贏家揭曉,莊家笑著拿了幾樣致華麗的飾出來,讓們隨意挑。
紅綢布上放著一對球形花鳥紋銀香囊,蓮一眼看見就極為喜歡,選好之后就拿在手中把玩。
莊家看見選了這個,樂呵呵地了胡子,打趣道:“這位小姐選的倒是極妙,這對香囊乃是并雙蓮,未婚夫妻各執一枚,象征姻緣天定、不可分。”
他笑著看了看蓮和虞青竹,顯然是誤會了他們的關系。
蓮彎了彎眼眸,沒和一個素不相識的人多解釋,只默默把香囊收了起來。等其他三個人都挑好了,才慢悠悠地往前走。
溫以嫻還沉浸在方才與人斗詩的酣暢淋漓之中,小臉紅撲撲的,眼睛里都洋溢著暢快:“方才那個顧舉人,作詩倒是別一格,很有自己的韻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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