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就知道你會問,歡歡指了指不遠的病床。
特意讓人安排的超大號雙人VIP,想想也知道,這倆人誰先醒來肯定問另一個,幹脆住一起得了。
鬆口氣,謝景珩持著幹啞的嗓子,握住水杯詢問:“沒事吧?”
“沒事”,歡歡到底正眼看了一眼他,呼出一口氣忍不住解釋:“放心真沒事,一點點胳膊燒傷,你傷的嚴重多了。”
實話實說。
薑歡歡一開始沒太把謝景珩放在心上,薑晚喜歡的男人,沒了一個大不了再換一個,在眼裏,謝景珩也就是比沈行知好點,起碼是個正常男人。
但沒想到,生死攸關的重要時刻,他居然真的能做到同甘共苦,自己燒那個樣子也舍不得讓晚晚傷。
“我給你了營養粥,吃點吧”,薑歡歡眼神略微瞇起,端詳著謝景珩,可眼裏的打量展無,像是在尋找馬上就要出破綻的對手,那種漫不經心的狠勁,好像隻要謝景珩稍微敢有拋下薑晚的念頭,定讓對方付出代價。
距離不遠不近,安靜到悄無聲息的病房裏,剛好能看清楚謝景珩眼上的睫和俊的臉龐,心裏暗罵一聲妖。
晚晚這回可真是栽了。
收回眼神轉離開,薑歡歡 臨走了瞄了一眼還沒醒的晚晚有點擔心,不會被嚇到了吧。
再不醒的話,這麽長時間不吃東西不住。
謝景珩艱難撐著子自己坐起來墊起枕頭靠在床頭,一合眼滿腦子都是火焰纏。
“謝芳菲”,氣音微不可察的一聲歎息,他長長舒出一口氣,想說可惜也該說可惜,謝家子嗣不多,難得收養的孩子居然生出了反骨之心。
又等了一會兒,薑歡歡是和薑淩一起回來的,孩神嚴肅舉止不悅。
兩人就那麽盯著謝景珩,好似能盯出一朵花來,熱氣騰騰的粥帶著蓋子放在小桌上,已經將近一天沒吃東西的謝景珩忍著的不敢彈。
終於,外麵鬆樹上一聲“撲棱棱”的鳥拍打翅膀的聲音打破了一潭死水的寧靜,謝景珩僵抬起手打開麵前的碗。
見兩人還在盯著自己,被看的心下不安,他憋不住仰頭問:“這裏麵是下毒了嗎?你們非要用這種眼神看著我吃。”
此話一出,薑歡歡跟薑淩一臉看傻的眼神,各自轉回到會客的前方廳子裏。
等男人吃完,薑晚還沒醒。
“你已經睡了快十二個小時,現在醒了,想好怎麽理謝芳菲了嗎?”薑淩可不是為了他,而是想給薑晚討一個公道。
擔心的是,謝家會因為保謝芳菲,到時候道德綁架謝景珩,但不一樣,可以做很多明麵上不能做的事。
“送到監獄,找人好生照料一下”,謝景珩眼底一閃而過狠厲,遲疑了兩秒後被下來,謝家如今也算是風口浪尖,一舉一被上麵盯著,更跟李家相連。
他不能大幹戈。
哦?
還,薑淩點點頭,國嘛,大多數時候還是走法律多一點。
“反正我不會放過”,薑淩隨便扯了一把椅子麵朝謝景珩坐下,談判立場高下立見。
“謝景珩,我當然相信你會照顧好晚晚,但能照顧,不代表你能護好”,薑晚清冽的眼角狹長,勾勒出向下的弧度,口袋裏出匕首的一角。
左手輕輕探進去拿出來,淩姐比劃了幾下,上麵還帶著沒幹淨的鮮,特意放在謝景珩麵前給他看:“你看,謝芳菲的”,習以為常嗤笑,“也沒流多,就哭天搶地。”
謝景珩剛吃完飯,聞見空氣中的味道有點作嘔,他捂住口鼻示意淩姐收起來。
擺弄幾下,薑淩見他徹底被影響了,才堪堪開口:“人,我昨晚親自抓過來了,劃了幾刀撒上鹽扔在了地下室,這會兒估計還沒醒呢。”
在國外做慣了這種事,回國已經練很多了,但謝景珩卻再一次清楚的意識到淩姐的可怕。
對方風輕雲淡的外表和他驚心魄的心形鮮明對比,謝景珩兩隻清瘦的手指繃起,抓在床被上,明明看起來那樣脆弱,可又給人一種繃的肅殺。
“送進監獄未免太輕鬆了,幹脆你安排到國外吧,到了國外,就任憑我置了”,薑淩不容商量的語氣讓人心髒一陣陣發。
晚晚都傷了,那可是從小放在手裏的妹妹,從沒帶外出見識那些骯髒惡心的東西,一直安安全全放在國上未曾留下任何傷疤的妹妹。
差點真的被謝芳菲弄死。
謝景珩低著頭在雪白的地板上映照出淩姐踩著黑皮靴的腳,繃的小上翹著另一隻。
淩姐今天難得穿了米白的裏,明明是溫暖的,卻莫名讓人覺冰冷又肅殺,宛如一片漆黑沼澤中鑽出來的雪絨花,引人被沼澤吞沒。
“咳咳咳——”,謝景珩肺部嗆到,要治一段時間才能好,他剛打算開口就咳嗽起來,手指抵著鼻尖,臉更是蒼白的很。
好像一場火災,把人給燒了病秧子。
薑淩也沒催,起出幾張巾拭匕首,一下一下等著對方作出回應。
這不是商量,而是通知,謝景珩當然知道。
他咳嗽完給自己倒了杯水,潤完嗓子才順著視線看過去,淩姐的手修長白皙,但明顯的是虎口和指腹都帶著一層薄薄的繭子。
“淩姐,這件事薑承允跟謝芳菲合謀,隻抓一個未免……”
他雖說沒親眼看見薑承允,但那麽一瞬間電子失靈的時候,男人真正的聲音從電話裏出來,謝景珩一下便確定他就是薑承允。
誰料對方毫不在意,拭幹淨的匕首塞進刀鞘放到口袋裏,淩姐那雙繃的細手抬了起來,了眉心:“薑承允死了,是被謝芳菲給推到爛尾樓摔死的。”
今早去探查消息的時候,那裏已經被警察團團圍住,燒的一片漆黑的房子和隻剩下黑炭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