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家的長孫阮延,也就是阮老爺子口中“最不”的妻管嚴,近來添了一個小娃娃。
三天後,阮家要為重孫滿月酒舉辦家宴。
屆時阮家所有人都會到場。連常年住在國外的二表哥阮睢安,也得了老爺子的命令,“必須回來。”
既是準備好要帶林易舟回家,自然是得提前知會家裏。
隻是上次在醫院,外公和母親對的那番耳提麵命,讓至今都覺得,他們似乎不太喜歡這個“心上人”。
家宴前夕,阮知秋特地回了趟老宅。
阮知秋到家的時候,母親正在後花園裏忙碌。二舅舅新搬來了一些花木,園藝來栽種過後,又對位置不滿意,便親自手。
阮雲自從因為原因離開公司,便整日跟著二舅舅侍弄些花花草草。據說前段時間得閑了,還去向本地的書法名家沈況請教,求了幾張好字帖回來。
“知秋?你這怎麽了。”
阮雲看走路一瘸一拐,皺著眉頭問。
“前幾天出差時扭到了,不嚴重。”
“外麵太曬,先進去吧。你外公在書房。”
阮知秋“嗯”了一聲便進屋,敲開了書房門。
阮天明正在看報。如今紙質的報紙已不再盛行,他卻聲稱那些年輕人的東西玩不明白,保留了看報習慣。每天兩份,雷打不。
“外公。”
阮天明從老花鏡後抬眸,有幾分訝異,“知秋回來了。”
書房熏了檀香。沙發一側的茶幾上,擺了幾罐上好茶葉。
踱步過去,“要喝茶嗎?”
阮知秋的茶藝是跟著外公耳提麵命之下學的。
先將公道杯和茶壺燙洗一遍。洗完茶後,將玻璃壺置於火爐之上。
玻璃壺通明亮,觀察茶湯的澤和濃淡,最適宜不過。
不多時,便將煮好的茶倒出,遞了一杯給阮天明。
阮天明指腹撚著青碧的茶皿轉了兩圈,“今天這麽好興致親自煮茶?說說,找我什麽事。”
阮知秋退回沙發,給自己倒了一杯後並沒有喝。抬眸向書桌後的人,嗓音平而直。
“我想知道,您和母親為什麽不喜歡林易舟。”
阮天明抬起手中的茶盞,低頭抿了一口。被這樣一問,心中已明白了大半。
很多年前,阮雲是北城豪門中名副其實的才,阮知秋的父親盛時安還在時,兩人有過一段非常恩的時候。
盛家與阮家當時也算門當戶對。一家從政,一家經商。
隻後來盛家在最重要的一次黨派紛爭中押錯了寶,新上任後,盛家從此敗落。
盛時安一蹶不振。傳聞出車禍時,車裏不止一人。
在最困難的時候,他沒有選擇依靠阮雲,而是擁抱了另一溫香暖玉。
此事在當年算得上醜聞。阮雲出麵把事了下來,給了盛時安最後的麵。
隻在辦完喪禮後,第一時間給兒改了姓。從此切割與盛家的關係。
阮天明常說,他一生要強,生了三個孩子卻都在經營之事毫無天分。阮雲也是如此。
盛時安死後,阮雲從此寡淡下來,才真正把心思放在公司經營上。
但不論是,還是阮天明,隻要提到林易舟,就會想起曾經那個人。
他們的經曆太過相似。
人在困境時,發圖強自然是有,更多的是自暴自棄、隨波逐流。
“倒不是不喜歡,小林的優秀我們看在眼裏。隻是阮家對這樣經曆的人心有餘悸,擔心你會步你母親的後塵。”
阮知秋聽完,默默良久。
父親在的記憶裏很模糊。甚至隻是一個概念,並不是一個真實存在的人。
對這個人沒有、沒有印象,時隔多年後的審判更是毫無必要。
離開外公書房前,回過頭,細長的睫掩住了眼底冷漠。
“林易舟不會。他不是盛時安。”
-
回到客廳,接到了林易舟電話。
“在哪?”
吸了口氣,“老宅。回了趟家。”
電話那頭停頓了會,“心不好?”
過落地玻璃窗,看著在花園忙碌的阮雲,視線漸漸模糊。
“你來接我吧。”
……
半小時後,阮知秋站在老宅門口。
牆外三角梅開得繁盛,雖已到最後的花期,毫沒有凋敝的跡象。
走之前,外公出了書房,“三天後你小侄子滿月宴,帶小林來一趟,我有話跟他說。”
阮知秋“嗯”了聲。
不知道外公要跟他說什麽,老爺子說話一向高深莫測,從他臉上尋不出毫端倪。
心頭沒來由得焦灼。
林易舟下了車。
他形然,一深灰西裝冷肅利落。今天連領帶打得端端正正,不知道是從哪個場麵趕過來的。
阮知秋快走了幾步,撲進男人懷裏。
林易舟輕笑了聲,垂眸看。
“走這麽快,腳不疼了?”
“疼。”
頭悶在他口,冰涼的西裝在曬熱的臉上,心髒不再高懸於虛無,終於有了落點。
“回家好不好?”頭頂聲音很淡。
“嗯。”
林易舟沒有用司機。讓阮知秋坐進副駕後,自己回到了駕駛位。從後座上拿了一個盒子遞給。
“蘇鶴樓的紫米糕,了吃點。”
升溫,盒子上好像還有他手心的熱度。阮知秋拿了一塊出來,咬了口,果真糯糯。
正值下班高峰,高架上蜿蜒的尾燈不見頭。林易舟扭頭看。
今天話很。
上車之後,除答了他幾句以外,其餘時間,隻盯著窗外疾馳而過的夜發怔。
等車停穩後,才意識到,他說的“回家”不送回家,而是開到了瀾雲公館。
林易舟解了安全帶,過黑沉的夜,轉頭看,“回了趟家這麽不高興?這翹得都能掛個油壺了。”
視線從窗外挪開,垂眸,“我哪有。倒是你,你把我拐到這裏做什麽,我明明……”
林易舟傾吻住了。
後半句話來不及說出口。適才的不安和恍惚,在他極致溫的舌間漸漸消彌。
他口中有淡淡的薄荷味,嗅到一點,就想要更多。
一把拉過他的領帶,繞在指尖。更深的湊了上去。
細細的低、吞咽時的水聲……男人直了直脊背,抑住幾乎要失控的。
粘著的熱吻裏,直到分開,他的薄仍在著、挲的瓣,不斷換滾燙氣息。
“要不要搬過來。”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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