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撐著地麵起，走了兩步，手背探上額頭。

    “還有熱度。”

    阮知秋向後躲了躲，“離我遠點。會傳染。”

    “要傳染早傳染了，下午在你房間那麽長時間……”

    林易舟話沒說完，阮知秋忍不住手捂了他的，“別說了！”

    醒了才發現，上的服，從裏到外都被換過一。

    想到這裏，頭更疼了。

    林易舟順勢捉住手，在再次發怒前，淡淡說了句。

    “吃點東西嗎？”

    燒了大半天，裏又幹又苦。將近十個小時沒有進食，被男人一說，約有了些。

    桌上擺了一溜清淡可口的小菜，砂鍋裏是小米粥。男人打開砂鍋蓋子，幫盛好一碗。

    “吃點吧，剛好不燙。”

    阮知秋拉開椅子坐下來。溫熱的小米粥順著嗓子，暖進胃裏。

    粥熬得綿，因不需要過度吞咽，的刀片嗓才沒有在這次進食中陣亡。

    “你做的？”

    “我倒是想給你做。”男人扯了扯。

    “菜是雲姨送來的。怕你沒胃口，我煮了點小米粥。”

    “左手煮的？”驚詫。

    “嗯。”

    阮知秋挑了挑眉，“你該和楊過拜把子。”

    待吃完，林易舟將餐廳收拾完畢。看了眼這個在家忙進忙出的人，有些無奈。

    “喂……你不會告訴我，你晚上也不走吧。”

    男人將圍解了，收進櫃子，“當然不走。”

    阮知秋剛想說什麽，他又補了一句，“我戴口罩，睡客廳。”

    推也推不走。男人連哄帶的又磨不過。最後實在沒力氣，隻得由他去。

    睡到半夜溫再次飆升。病毒在上，充分現了頑強的鬥爭意識。

    燒得糊裏糊塗，囈語不斷。全上下似被人暴打過，散架一般的疼。

    迷迷糊糊中，恍惚覺有個人一直在床邊。給拍背，又輕聲哄著。

    過一會兒，又給把汗的睡換掉。

    上下眼皮像被黏住，毫沒有睜開的力氣。

    -

    一連燒了三天。林易舟在家就待了三天。

    阮知秋吃了藥，不分白天黑夜的睡。

    有時候醒來，約約能聽到客廳裏，林易舟低了聲音，在聊工作。

    怎麽還沒走……

    念頭隻在腦袋裏短暫出現了一瞬，沒力氣管他，又昏睡過去。

    期間阮雲打過一次電話來。

    “知秋，你助理說你病了在家？”

    “流，小病。”想了想，“您和外公在家得注意點，最近傳染得很厲害。”

    年輕人尚且能扛一扛，上了年紀的就怕吃不消。

    “張媽天天在家消毒呢，我們好。”又說，“你一個人在家？我安排個阿姨去照顧你吧……”

    “不用！”阮知秋急忙打斷，又擔心自己語氣過於奇怪，補了句。

    “我這麽小的地方，阿姨來了沒地方住。”

    理由雖然牽強，卻也是事實。

    阮知秋的公寓兩室兩廳。次臥被改了儲室，確實多一個人都住不下。

    林易舟這幾天也隻能在沙發上睡。

    好幾次晚上去洗手間，路過客廳，看到男人在沙發上蜷一團。

    一雙長，時而在地上晃，時而翹到沙發背上去，橫豎都別扭。

    阮雲聽了也沒強求，隻說了句，“早說讓你換房子。堂堂公司話事人，住那麽寒酸。”

    頭疼得，知道阮雲斷了給“空投阿姨”的念頭後，才放下心。

    第四天早上，阮知秋退燒了。

    整整三天沒洗頭，一次又一次汗的頭發，自結了稻草堆。

    林易舟在準備早餐。

    頂著一張慘白的小臉，和一頭稻草出了房門，嗓音沙啞幹，“我去洗頭。”

    “不能洗頭。”

    刀片嗓還在最嚴重時期，瞪了他一眼，無聲控訴他的暴行。

    男人冷聲道，“網上都說不能洗。”

    堂堂一個高材生，用來說服的論據，離譜到可笑。

    憋著一口氣，凝視他幾秒。

    “網上有沒有說這個流會傳染，讓你回去。”

    林易舟低笑了聲，雙眸潑了墨一般幽深：“能跟我鬥了，不錯。說明病毒快被你擊敗了。”

    阮知秋翻了個白眼，將男人上上下下掃視一圈。除了右手還不能，看他神采奕奕的樣子不難發現——

    病毒也知道避開壞人。

    氣笑，“你到底打算在我這賴到什麽時候。”

    -

    一周後，阮知秋恢複得差不多了。

    無視林易舟的死亡凝視，如願洗了個頭，神清氣爽。

    林易舟照例幫把頭發吹幹。

    懶得不掙紮，反正掙紮也是沒用的。能的時候就，不吃虧。

    剛放下吹風機，樂欣那頭視頻電話打了進來。

    “小阮總，如何？什麽時候能恢複工作呀？”

    居家辦公，不是不辦公。已經一周了，太多需要決策的事等拍板。

    “差不多了。急的事項你先發郵件吧，一會兒我來看。”

    林易舟剛將吹風機收好。聽了這話，不抬頭。語調裏皆是不滿。

    “不再歇兩天？能有什麽十萬火急的事。”

    阮知秋來不及將聽筒捂住。

    視頻電話那頭有幾秒的停滯。

    樂欣幹笑兩聲，“小阮總……剛才那個聲音……”

    聽出來了。但不敢說，怕被滅口。

    尷尬稍縱即逝，似無事發生：“電視裏的聲音。”

    反正上次連陸霜都瞞過了，現的借口再用一次又何妨？

    樂欣：“原來如此。”

    都不知道，林董什麽時候演上電視了。

    危機遠遠沒有解除。

    晚上，林易舟在浴室洗澡。

    雲姨適才將晚飯送來，阮知秋謝過之後，將保溫盒裏的菜拿出來裝盤。

    門鈴又響了。

    “雲姨落東西了？”疑著去開門。

    陸霜和江鳶、鄭子堯三人，齊刷刷地站在門口。

    “來問下我們之中被流擊倒的第一人！！！”

    “你們怎麽來了？也沒提前說一聲？”

    江鳶：“霜姐說你恢複差不多了，我們就來啦！”

    “這有什麽好提前通知的。”陸霜說，“難不……你金屋藏？”

    “……”

    才想起，林易舟還在裏麵洗澡。

    陸霜本是開玩笑，見阮知秋臉瞬間漲紅，有些狐疑。

    “秋秋，你該不會真的……”

    阮知秋沒來得及編個理由讓他們回去，裏麵的水聲停了。

    “剛才是雲姨來送飯？”

    林易舟隻下半圍了一條浴巾，從浴室走出來。

    寬肩窄腰，一層薄於骨骼。上沒完全幹，水珠順著上半走向淌進下腹……

    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讓人脈僨張。

    “……”

    “……”

    “……”

    門口三人，臉各有各的彩。

    “阮姐姐，沒想到你背著我們吃這麽好……”

    江鳶眼睛都看直了，忘了“未來小叔子”還在旁邊。咽了下口水，第一個開口。

    陸霜冷哼一聲，手指指著林易舟，氣得跳腳。

    “阮知秋，你到底有沒有冒，為什麽有男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