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媛媛，不用說。”

    明峰輕輕吐出幾個字，快要暴走的韓媛媛就瞬間啞了火。

    回頭看一眼明峰，眼裏盡是化不開的深專注。

    再轉過來看我時，一切溫又都然無存。

    我以為事到如今，我對也隻剩憎恨和厭惡。

    可為什麽我還是會心疼啊？

    像是被人拿著刀子，一下一下沿著心髒的邊緣往裏割，痛不生。

    “陸之昂，明峰要辦畫展，子墨的畫廊現在空著也沒用，先給明峰用。”

    我以為是自己神經錯，聽錯了。

    我皺著眉頭問：“你說什麽？”

    “你聾了嗎？明峰要辦畫展，畫廊給他用一個月。”

    原來我沒聽錯，那就是韓媛媛瘋了！

    我死死盯著，一字一頓說道：“韓媛媛，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

    韓媛媛完全沒有意識到我有多生氣，一臉無所謂的說道：“子墨已經走了，那個畫廊空著，也是空著……”

    “我寧願它空著。”

    我嘶吼著打斷韓媛媛，大口著氣，好像隻有用力息，才能下心肺裏翻滾的怒意和酸。

    那間畫廊是子墨名下的。

    子墨兩歲時，筆還拿不穩，就開始沒日沒夜的畫畫。我起初以為他是喜歡。

    直到有一天深夜了他還不睡，我問起他，他才小聲告訴我，媽媽喜歡畫家，所以他要努力畫畫，早一天為畫家，這樣。媽媽就會喜歡他一點點。

    子墨當時瞪著一雙天真無邪的眼睛，那雙眼睛裏有期盼、有憧憬，也有他再拚命也遮掩不住的落寞和委屈。

    以至於我不忍心告訴他，媽媽喜歡的不是畫家，而是他喜歡的那個人恰好是畫家！

    而媽媽不是不喜歡他，是憎惡他的爸爸，所以哪怕他做的再好，隻是因為他裏一半的脈來自我，那他可能永遠都得不到期的母。

    我沒有揭曉答案，就讓他心懷期待吧，這樣他興許會好很多。

    好在子墨確實在畫畫上有天賦，也真心喜歡，後來我就給他開了這間畫廊，掛起他所有的畫。

    可韓媛媛連他這一期待也要撕碎。

    那天，子墨小心翼翼的邀請去畫廊，可卻不耐煩地掛斷子墨的電話，衝他嚷嚷：“就你還會畫畫，還開畫廊，還要開畫展？別給我丟人，還有，陸之昂，你別整天讓他玩這些沒用的，你們煩不煩？”

    我至今仍清楚的記得子墨的反應，他默默鬆開手機，自己蜷一團，直到我走過去抱他，他才再也忍不住撲到我懷裏哭。

    可即便是哭，也隻是嗚咽。

    所以直到如今，韓媛媛還不知道，那間畫廊裏掛滿了子墨的畫，每一幅上都有他的媽媽。

    如果可以，我寧願那間畫廊不複存在，可是不行，那裏承載著子墨曾經的期待，我死死盯著韓媛媛，警告道：“韓媛媛，你不要再打畫廊的主意，永遠都不要。”

    韓媛媛愣住了，了，像是有什麽話要說。

    我盯著他，但終究隻說了一句：“陸之昂，你不可理喻！”

    我的心徹底沉穀底，我不想笑自己，剛才那一瞬自己在期待什麽呢？

    韓媛媛轉跟著明峰走了，看著他們的背影，我走進花園，一步一步踩著玫瑰花的殘肢，發泄自己心的鬱結。

    可是我沒想到，當天晚上韓媛媛居然又回來了。

    這次是一個人回來的，我看一眼後，似是讀懂了我的眼神，生氣道：“陸之昂，你在想什麽？我和明峰隻是普通朋友。”

    我冷笑了一聲，沒有理會他，轉進書房，拿出一份文件丟在了茶幾上。

    “把這個簽了吧。”

    韓媛媛疑的皺眉：“陸之昂，你又要送我什麽？我說過多次了，我不需要，就算是送我再多，我也不喜歡！”

    我角，沒有打斷的幻想，直到拿起文件翻開，才出一臉震驚神：“你要跟我離婚？”

    在看清離婚協議的那一刻，的絮絮叨叨變了不可置信的控訴，我沒有躲避他人的目，點了點頭：“是，我要跟你離婚。”

    韓媛媛死死盯了我好久：“陸之昂，你不要搞這些把戲，我……”

    “簽了吧。”

    “陸之昂，你是認真的？”

    “我都說了，我和明峰之間什麽都沒發生過，我不想和他糾纏了……”

    我死死的盯著他，冷聲道：“韓媛媛，你和明峰究竟有沒有發生什麽我已經不關心了，

    韓家破產後，我照顧了你六年……”

    “你閉！”

    韓媛媛忽然失控，變得歇斯底裏：“陸之昂，你給我閉！”

    下一刻，利落在文件上簽了字，把筆一扔，冷冷看向我。

    “陸之昂，你以後別再來煩我，我們互不相欠。”

    直到現在，還言辭鑿鑿，顯然認為我這一出不過是以退為進，擒故縱，我卻看著簽了字的離婚協議書，徐徐吐出一口氣。

    我就知道，不能聽我提韓家的破產的事兒，更不能提我供養六年，就好像不提，這些就不曾發生過，就不會覺得虧心，就能繼續肆無忌憚的一邊我提供的金錢，質、地位，一邊追著別的男人跑，讓我淪為整個圈子的笑柄。

    被偏的人總是有恃無恐，可一旦不在了，韓媛媛這個名字，對我來說，也隻不過是一個不起眼的符號而已！

    可惜韓媛媛還不懂。

    我目送的車消失在茫茫夜裏。

    回到書房，我打開書房的屜，裏麵是滿滿一堆的空藥瓶，帕羅西汀最上麵的一瓶是我早就準備好的安眠藥，我有抑鬱癥。

    我有病癥的那時，韓媛媛剛大學畢業，而我因為集團業務拓展，出國了兩個月，就是這段時間他認識了明峰，並同他墜另一條河。

    可我不知道，一風聲也沒，直到我回國那一天，為了給驚喜，我沒有提前，直接去了他學校附近的那間公寓，那公寓是我送他的升學禮。

    平常都住在那裏。

    我去的時候客廳裏沒人。

    我以為不在，卻在餐廳看到心準備的燭晚餐，

    也看見了沙發上骨的趣睡，還有一盒LELO hex，旁邊還有一杯紅酒，酒杯下著一張紙，上麵寫著【我想好了，要把第一次給你，你要嗎？】

    我喝了那杯紅酒。

    我至今記得當時的，渾的一下子往腦子裏湧，又以很快的速度調轉方向往那個地方衝。

    我和韓媛媛相了六年，從他高中到大學畢業，從滿園荒蕪到玫瑰盛開。

    我以為準備好了，要同我一起進人生的下一階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