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晏!"
隨著一聲驚呼,宛如白鶴掠過,一襲雪白僧的云毓飛撲了過來。云晏早有防備,臂勾住春芽的小腰,兩人子一個旋轉,然后向斜下里避了開去,云晏依舊穩穩將春芽扣在懷里,從春芽頸間抬眸奚落地瞟一眼云毓。
“二哥,好手!今日若不是我這樣激你,我是不是這一生都沒有機會親眼看見你出手,嗯?"
“二哥真是好定力,明明有這樣好的手,卻裝作多病贏弱,藏佛寺這麼多年,遠離紅塵喜樂,自甘寂寞。嘖嘖。"
云毓知道云晏是故意激他,急之下中了云晏的圖套,不由得又急又惱,顴骨上涌起一團酡紅。
“阿晏,你我兄弟之間的事,你想知道什麼就直接來問我就是。你放開,別為難!”
云晏殘忍地笑起來,"二哥,你別著急。你看著我對是發狠,可你不知道,這才一向是我與之間的相方式。"
“我若不跟發狠,便聽不到的真心話;我若不發狠,就能永遠頂著一張弱無害的臉,瞪眼對我說瞎話!"
他說著,故意將方才他咬過的春芽的那面頸側轉過來給云毓看。
哪里有什麼傷呢,僅僅有一枚殷紅的吻痕而已。
云晏嘲弄地笑起來,”別看我與放狠話,可是二哥放心,我又哪里當真舍得傷害呢。”
他緩緩垂眸,凝視著春芽,"……二哥自以為對好,可是二哥卻不知道,我對的,只會比二哥的更深,更早。”
春芽怔住,緩緩轉了眼珠,目一點點對上他的,防備卻又迫切地想要從他的眼中得到答案。
云晏被看得有些狼狽,狠狠皺眉,"沒錯!盡管我自己都不想承認,可是我卻騙不了自己--我,其實從當年第一次見,就已經對鐘!”
“甚至于,當年第一次與相遇,我都沒有'看見"過!….可是我笨,這麼多年過來竟不知道那些年的念念不忘,竟然是有獨鐘。”
聽著云晏當著自己的面對春芽這般剖白心意,云毓只覺自己像一個雪人一般,隨時都會破碎。
他竭力控制自己,"你這樣說,弟妹聽見,又弟妹做如何想呢?明明這麼多年,府中外都知道你是對一人有獨鐘!"
云晏垂眸定定凝視春芽,“"…無妨。也是生于宦之家,總歸該明白,想要當世家子弟的正室,便得有容人的雅量。”
云毓攥指尖,“你是想讓春芽當你的妾?”
云晏勾了勾角,"二哥,以我今時今日的地位,納一房妾室,難道還為過麼?春芽的心終于一點一點涼,微笑著緩緩掙扎,想要掙云的懷抱。
“奴婢可不敢要三爺的抬舉。奴婢不愿意給三爺當妾,奴婢的孩子也本就不是三爺的!三爺請不要再自負地自說自話,奴求三爺放手!"
云晏哪里肯放,將春芽再箍在懷里。
云毓則無法再袖手旁觀,形斜掠而來,與云手!
云晏單手勾著春芽,單手又要與云毓過招。這偏廳里本就狹窄,還擺滿了桌椅書架,春芽被云晏裹挾著閃轉騰挪之時,好幾次差點就要撞在桌角、椅背上。
春芽自己像是沒了生命的木偶,任憑云要拖拽,自己渾然不在意,可是云毓卻是看得膽戰心驚!
終究還是云毓先停了手,寧肯生生挨下云晏一掌!
云毓一口鮮噴出來,卻顧不得自己,而是手扶穩了春芽。
春芽看清眼前的一切,這才一聲驚呼,“家主!"
見云毓如此,云晏也才皺眉定住形,將已經揮出去的下一掌生生半路停住。
云毓黯然搖頭,…你我相爭,勝負難料。可是不管你我誰勝誰負,卻都會為被傷害的那一個。
“若獲勝的代價是,那這勝利我便不要了,拱手讓給你就是。"
云毓挽住春芽的手,誠摯住云晏的眼睛,“阿晏,對你而言,只是一個妾室;可是對我來說,卻是我今生唯一良伴。”
“阿晏,你已經有弟妹相伴,我求你,將春芽讓給我。為此,我寧將阿父留給我的一切,全都給你。”
“從今往后,無論是平候府,還是祖上的江山,我全都讓給你;只為了與你換,好麼?"
云晏不由得黑瞳瞇。
云毓卻已是轉眸只專注凝著春芽,溫淺笑。
“阿晏,聽我一句良言,你現在功高蓋主,蕭狐若來日必定不會放過你。可是你若有了咱們祖上留下來的基業,那蕭狐若便你不得,甚至于只要你想要,那這江山就是你的,你可以稱帝,你可以重新讓這江山回到咱們家的手中!"
“你之前說的對,我沒有完祖輩心愿的能力,因為我的心很小,裝不下天下,只能容得一個人…….我便用這江山與你換,換得來,可好?”
春芽聽得已是淚下,卻還是拼命搖頭。不配。
更何況還懷著云晏的孩子!
云毓卻笑得更為溫和篤定,“不管你肚里的孩子曾經是誰的,但是從現在起,他都是我的孩子。我會待如親生。"
“甚至于,如果你擔心將來我們若是有了孩子,我會對這孩子不夠好,那我現在與你保證,我們再不生別的孩子,我們兩人一輩子只有他一個孩子就是。"春芽淚如雨下。
如今所有不堪的過往,所有與云晏之間的糾葛全都已經攤開在了云面前,可是云毓卻并不嫌棄。
這樣的云毓,讓無以對。
哽嗑著搖頭,"…家主,想想太后娘娘。不會容許的。”
云毓輕笑,“那我就帶你離開。天下這麼大,我帶你去一個連都找不到的地方,咱們和孩子就此居下來,再不出現就是。”
云晏看著他們兩個四眸相對,咬牙冷笑,“夠了!二哥,你的夢該醒醒了!”
他猛然用力,將春芽重又狠狠拉回懷中,將與云毓隔開。
“二哥與我換什麼?人馬,江山?呵,難道我方才還沒說明白麼,我啊就算曾經想要,可是現在卻本就不稀罕了!我現在憑自己的能力,已經擁有了這一切。”
“二哥那些,還是自己留著吧!我不稀罕要二哥的那些,我也更不會用來換!"他將春芽箍在懷里,"有男人,不需要二哥越俎代庖;肚子里的孩子也有爹,更不需要二哥來當替!"
他說完轉,捉春芽的手便一同走向門外。
“二哥,我的人,我帶走了!”
春芽抖著想要甩開他的手。
云晏冷冷回眸警告,"你一家人的命又不想要了,嗯?”
春芽一瞬間僵住,終究只能一點一點放棄了抵抗。
云晏親昵地親吻耳廓,“告訴家主,你跟爺回家了。”
春芽心痛到麻木,只能狠心轉頭回,“家主,奴婢去了……家主必定能得遇佳偶,白首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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