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隨著廢太子去了皇陵，鎮國公府一個出頭的人都沒有，恨不能沒有這個兒。

如今咸魚翻，鎮國公府沒落了，反而覺得痛快，以后大家還是做陌生人，當初他們舍棄了，以后也就不要再依附。

吃了一頓接風宴，明曦便準備回宮了。

白時溪送到門口，低聲說道：“我聽說朝臣都在請陛下選秀，你……”

明曦一樂，“為我擔心？”

白時溪點頭，“你只是端王妃時便罷了，可如今你是皇后……”

“是啊，所以我也在等陛下的旨意。”明曦笑道，“不用為我擔心，長途奔波回來，若不是為了給你們暖居，今日該讓你們好好休息的。”

白時溪知道明曦是有主意的人，笑著把人送走了。

謝慕華剛從瑞安那邊回來，看到白石溪就道：“換了新地方，瑞安睡的不安穩，我方才過去看了看。”

白時溪看著謝慕華，“咱們終究都熬出頭了。”

謝慕華仰頭看著天空，“是啊，以后我們只為自己活。”

前半生們為了家族不由己，到頭來為被家里舍棄的人，曾經們搭上皇后的船，只想著以利換利，沒想到最后記著們，扶持們，護著們的卻是皇后娘娘。

們也不會告訴明曦，廢太子的死是們一手促的。

謝慕華要為兒子報仇，白時溪要為兒鋪路，廢太子若不是那麼胡鬧，們也能忍著，但是實在是忍不下去了。

至于姜素潔跟陳蓉……

哪里用們出手，自己就把自己作死了。

姜素潔想要逃回京城，被廢太子打斷了關起來，缺醫藥的，沒多久就沒了。

陳蓉跟一群宮婢爭寵，想要生個孩子傍，結果太子沉溺于新人，本不理會，太想要個孩子了，轉頭跟看守皇陵的護衛勾搭在一起，被廢太子一刀砍死了。

想起廢太子拎著刀去們的院子，那鶩的眼神從們上掃過，想起們把瑞安護在后瑟瑟發抖……

那一刻，跟白時溪就了殺心。

廢太子不死，們早晚死在手上。

們可以死，但是瑞安還那麼小……

好在，們都過來了，該死的人都死了，們也能好好活著了。

***

請皇帝選秀的風浪越來越大，明曦穩坐后宮，照例該做什麼做什麼。

朝臣上書說皇后無子。

蕭沐宸扔回一句，“皇后為先帝守孝三年，何來子嗣。”

朝臣上書皇后善妒，為皇后當母儀天下，寬厚大度。

蕭沐宸則言，朕當初娶妻時，曾許下諾言十年不納妾，金口玉言不得毀諾！

朝臣：……

他們看出來了，皇帝鐵了心不肯選秀，皇后娘娘面都沒一個，話也沒一句，但是卻把皇上的心得死死的。

十年？

行，從親至今算一算，十年也沒幾年了，他們等！

明曦正坐在重新整修過的坤德宮里看賬冊，越看眉頭皺的越。

蕭沐宸進來時都沒聽到，眼睛一直盯著賬冊。

“怎麼又在看這個？”蕭沐宸有些不滿的嘟囔道。

明曦抬頭看他一眼，“怎麼這麼早回來了？”

蕭沐宸似是不經意的說道：“朕把上書選秀的朝臣罵了一頓。”

明曦微微挑眉，不不慢的說道：“朝臣說的也不無道理，十年之期，也快到了，皇上要早做打算才是。”

蕭沐宸：……

明曦把賬冊收起來，側頭看向沉著臉的人，不由笑道：“怎麼，你還生氣了？”

“你這是不信我？”

明曦笑，“怎麼會？只是咱們現在還這樣年輕，這一輩子還很漫長，你我言一生還是太早了。”

蕭沐宸咬著牙說道：“他們就是欺朕沒有兒子，等你生下嫡長子，我便立他為太子，堵上他們的。等你我有子傍，他們就不能以這樣的借口來攻擊你了。”

明曦：……

你這彎拐的未免也太急了。

新帝為先帝守孝，以天代年足矣，但是知道，蕭沐宸不想選秀，不想讓傷心，愣是真心實意為先帝守足了三年。

以后如何不知道，但是現在知道，蕭沐宸現在心里只有。

三個月后，皇后傳出喜訊。

十個月后生下皇帝的長子。

此時，段寧外放，段琪與段思睿，一個外放后回京做了京，一個去了東港。

段琪年沉穩，段寧更是步步穩打穩扎，短短幾年，二人的職一路晉升。

明曦生下皇長子時，皇帝大喜，封震海侯為鎮海公，定遠伯為定遠侯。段寧外放為封疆大吏，一時間后族風無限。

十年期滿，朝臣再請皇帝選秀，此時皇后已經有兩子傍，皇帝以國事繁忙無暇后宮為由拒了。

再有朝臣上書，皇帝直接把人送出京，卿如此清閑，只盯著朕的后宮，那就給你找點活兒干吧。

皇帝別的不多，手中的差事多如牛。

一連送出京三位朝中重臣，朝堂瞬間平穩下來，再無人提選秀一事。

也正是此事讓他們明白，當今皇上不是先帝，拿定的主意，不是他們能輕易撼的。

與此同時，帝后當年議親的事也逐漸流傳到了民間，十年之約，深義重，十年之后，皇帝依舊未開后宮，大楚也逐漸流行不納妾的風。

此時，疾病纏大限將至的高湛，做了一個夢，夢里的他意氣風發，年得志，與他現在的人生截然不同。

夢醒之后，他面蒼白，宛若瘋了一般呢喃著錯了，錯了，全都錯了，不該是這樣的。

“高湛死了？”明曦看向蕭沐宸。

蕭沐宸點頭，“說是死之前嚷著錯了，全都錯了，不該是這樣的，不知是真是糊涂還是假糊涂。”

當初高湛戴罪立功，先帝并未殺他，不過他的仕途也完了，高國公府倒了，他了庶民，整日酗酒，渾渾噩噩的過日子。

明曦與他早就不相干，并不理會他下場如何。

只是今日聽著蕭沐宸的話，不由怔了一下。

那又如何？

這輩子與他毫無干系。

即便是錯了，錯的也是他。

起走到蕭沐宸面前，凝視著他。

蕭沐宸拉住的手，“怎麼了？”

明曦眉眼彎彎面溫手環住他的腰，“得夫如此，婦復何求。”

蕭沐宸咬咬牙，“你現在才知道？”

明曦笑了。

一直都知道，只是不敢相信罷了。

聽著明曦愉悅的笑聲，蕭沐宸也跟著笑了。

得婦如此，夫復何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