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傍晚，夕將天邊染得緋紅的時候，有人叩響了院門。

    一直焦急等待的田靈像隻小兔子一樣撒就跑到門口，迅速打開了門。

    而我則抱著小念崢和顧長卿一起跟在後麵。

    “……帥……真的是你……”田靈一把抱住了出現在門口的蕭弈崢，瞬間哭了淚人，“姐姐說你回來了，起初我還不信……以為想你犯了癔癥……”

    蕭弈崢輕輕拉開田靈，眼裏也含著淚，的頭，笑著道：“靈兒長大了，都長這麽高了……”

    顧長卿也走上前去，哽咽著道：“昨晚，聽靜姝講了一晚上你這些年的經曆。你若不出現，我便要帶再去看看腦子了！”

    蕭弈崢擁抱了一下顧長卿，拍著他的背，道：“長卿師兄，這些年，多謝你照顧們母子……”

    “應該的！應該的！”

    隨後，蕭弈崢走向了我。

    “念崢，你看，誰來了？”我含著眼淚，對懷裏的念崢說道。

    昨晚，我已經告訴了他，爹爹回來了。

    而小念崢則歪了歪頭，忽然指著蕭弈崢興地大聲喊道：“叔叔！給我蘋果的叔叔！”

    蕭弈崢走到我跟前，輕輕抱過小念崢。而念崢對他一點也不生疏，摟著他的脖子，又繼續聲氣地說：“叔叔，我沒告訴娘和小姨。嗯，這是我們之間的！”

    蕭弈崢輕輕吻了一下念崢的臉頰，聲道：“念崢啊，我再告訴你一個，好不好？”

    “嗯！”念崢非常認真地點了點頭。

    “這個就是——我不是叔叔，我是爹爹……”蕭弈崢附在念崢的耳邊，輕聲道。

    小念崢眨了眨眼，看向了我。

    我著他圓圓的小腦袋，道：“他是爹爹，念崢的爹爹。”

    “娘和小姨，還有舅舅都說過，念崢的爹爹是大英雄！”小念崢仰著笑臉，又看向了抱著他的蕭弈崢。

    我再次點頭，指著蕭弈崢道：“對，他就是大英雄！快，快喊‘爹爹’！”

    念崢衝著蕭弈崢咧開小笑了，甜甜地喊了聲：“爹爹……”

    喊完後，他又害了，低下小腦袋直往蕭弈崢的懷裏鑽。

    顧長卿和田靈看到這一幕，又是笑又是哭。

    而我的眼淚早就止不住了。

    進屋後，念崢也不再害了，坐在蕭弈崢的大上，摟著他的脖子，無比親昵。

    “來，看看爹爹送給念崢的禮，喜不喜歡？”

    蕭弈崢說著，從懷裏掏出一個小小的紅布包。他小心翼翼打開，從裏麵拿出了一個金燦燦的長命鎖，掛在了小念崢的脖子上。

    “你說白天有事，就是去打這個長命鎖？”我問蕭弈崢。

    蕭弈崢點點頭，輕著小念崢的臉頰，歎道：“我這個做父親的，沒照顧過他一天，實在是虧欠他太多了。第一次見麵，總要送個禮吧！”

    顧長卿則在一旁笑著道：“念崢才三歲，你啊，以後有的是時間照顧他，看著他長大！”

    “是啊，你趕回客棧把行李取回來。以後，我們一家人住在一起，再不分開了。”我對蕭弈崢道。

    顧長卿也道：“對對對，香港這邊雖然被英國人占了，但眼下還算太平，也不打仗。你啊，踏踏實實住下來。我呢，在香港這幾年，也結識了不人，可以幫你找一份工作。昨晚，聽靜姝說，你在上海做過那麽多行當，在這找一份工作，不問題！”

    田靈也一個勁地點頭：“帥，你就跟姐姐和念崢住一間。”

    蕭弈崢則笑著對道：“別喊什麽帥了。我早就不是什麽帥了。”

    我也歎道：“是啊，軍閥，已經為曆史了。這裏沒有帥。”

    “那、那我喊什麽呀？”田靈撓了撓頭。

    顧長卿大聲道：“喊姐夫唄！”

    田靈卻是一瞪眼：“才不是姐夫！我是帥的四姨太！就算他不是帥了，那、那我也是妾！”

    “靈兒……”蕭弈崢微微蹙著眉，道，“現在是新時代，一夫一妻製。況且，我也從沒把你當過妾。從前，讓你做四姨太，也不過是權宜之計。既然，帥都沒了，你自然也不用做妾了。我和靜姝一樣，把你當妹妹，好不好？”

    田靈嘟起，剛要反駁。顧長卿又開口了：“哎，我前天替你收拾書包的時候，可看見有個什麽‘國強’的人，給你寫的書……”

    “哎，大哥，你怎麽能隨便看人家的東西，那是私！”田靈紅了臉，氣呼呼地對顧長卿喊道。

    蕭弈崢則笑著對田靈道：“靈兒，從前我做的很多事都錯了。我不該把你當作靜姝的替，讓你哄我開心。我承認，我是生過把你養大，養一個一模一樣的靜姝的念頭。但現在想想，那是在坑害你。你是個活生生的人，你該有你自己的生活，不該活任何人的影子。現在，有人喜歡你，那是很好的事啊！靈兒，去追求屬於你自己的人生，屬於你自己的幸福，別再活在我的影下了，好嗎？”

    田靈瞪了蕭弈崢一會兒，忽然抹著眼淚大聲喊道：“我不喜歡你！蕭弈崢，我再也不喜歡你了！”

    蕭弈崢笑了：“對，這樣就對了！”

    當晚，蕭弈崢沒走。顧長卿很識相的讓田靈帶著念崢睡覺。

    我再次與蕭弈崢同床共枕，卻是有些恍惚。

    “崢哥哥，我現在還覺得，好像做了一場夢。”我窩在他懷裏，輕聲道，“你不知道，昨晚，我本不敢睡，怕一睜眼，真的是夢……”

    “如果，我說，我也同你一樣呢？”蕭弈崢笑著抱了我。

    “那就讓這個夢，一直別醒來吧！”

    我說著，主吻上了他的。

    許是時隔太久，我們這個吻有些生疏與笨拙。蕭弈崢還不小心撞到了我的頭。

    “對不起……撞疼了吧？”他笑著幫我了。

    我笑著點頭：“嗯，疼，特別疼，所以，不是夢……”

    蕭弈崢再次深深吻住了我。這一次，似乎稔了很多。我被他吻得迷，恍惚間，我覺到他解開了我的衫。

    “靜姝，我們要生生世世做夫妻……”

    他吻上了，我心口的那塊疤……

    “對，生生世世做夫妻……”

    第二天一早，我便又催促蕭弈崢去客棧把行李拿回來。

    而他卻抱著我道：“靜姝，對不起，我不能留在香港。我還有沒做完的事。”

    我瞪大眼睛，真的生氣了。

    “你……還是要走？”

    “靜姝，你聽我說。日本人在中國越來越囂張。我真的不能什麽都不做！”

    “那，你想做什麽？”

    蕭弈崢笑了，眼裏閃著：“不是想，而是已經做了。來找你之前，我，加了工農紅軍。我誓要將日本鬼子，趕出中國！”

    我不假思索道：“你加，那我也加！我也要跟你一起抗日！總之，你在哪，我就在哪！”

    “真的願意放棄現在安定的生活，跟我走？”

    “廢話！有你的地方，才是家！”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