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弈崢看向我，眼中著驚詫。他自然想不到，我會同意田靈留下來。因為，他知道，我心對自由的憧憬，更明白我對這些子的惋惜。

    而田靈聽到我這句話，如蒙大赦。又跪在我前，忙不迭地給我磕頭。

    “謝夫人！謝夫人！”

    我忙將扶起來，又拉過江雨墨，含著淚道：“你們幹嘛一口一個‘夫人’？難不，我做回了夫人，我們就不是姐妹了？”

    田靈眼淚汪汪地著我，眼中依舊是敬畏與張。可江雨墨卻隻怔了怔，便衝我綻開了笑容。

    拉住我的手，聲道：“對，靜姝，我們是姐妹。”

    我輕輕擁抱了。

    江雨墨則慨道：“隻可惜，剛結識了真正的你，便要分別了。”

    我自然知道，蕭弈崢送出國後，我與此生再要相見怕是難了……

    江雨墨帶著田靈走後，蕭弈崢攬著我的肩膀，問了道：“為何又答應讓靈兒留下來？”

    我歎了口氣，道：“看的樣子，離開你，怕是真的活不了。眼下，就先別了。”

    “都是我不好。我為了一己私，差點毀了。從前，我竟毫沒有意識到。”蕭弈崢自責道。

    我安他道：“靈兒畢竟還小。慢慢來，終有一天會理解的。另外，雨墨可以過憧憬的生活，我也為高興。”

    “很羨慕雨墨？”蕭弈崢忽然問道。

    我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從前，我就不止一次跟他表示過，羨慕白蓁蓁曾經留洋的經曆。羨慕去過那麽多的地方，見過那麽多的風景，像朵自由自在的雲。

    但此時，我卻笑著搖搖頭。

    “我從前是羨慕過白蓁蓁。若是從前的我，也應該會羨慕即將離開督軍府的雨墨。可現在不一樣了。”

    “哪裏不一樣？”

    我環住了蕭弈崢的腰，揚起臉衝他粲然一笑：“現在，我邊有個我，也讓我牽掛的人。去哪裏不重要，重要的是，在你邊。”

    沒錯，我記得白蓁蓁臨死前對我說的最後一句話，是很羨慕我。我也記得，江雨墨剛剛說過，若是在豆蔻年華時便遇到蕭弈崢會如何深陷。所以，們應都是羨慕我的。有蕭弈崢這樣的人，全心全意著我，給我十足的安全，自然是有他的地方，就是家……

    十天後，蕭弈崢卻很張地告訴我，靜園這個家，怕是也將麵臨危險。

    彼時，他已派人將江雨墨送上了去往歐洲的郵。而他又提出想將我和田靈、荷香，都送到一個安全的所在。

    “崢哥哥，是發生了什麽事嗎？”我握住他的手，問道。

    蕭弈崢麵沉重，道：“我派人去白家送信，想讓白家人來接走白蓁蓁的。可白家卻回話說，白蓁蓁既蕭家為妾，便是蕭家的人，讓我自行安置……”

    我的心頭不湧起一陣悲涼——白家人也真是無。當初，他們讓白蓁蓁作為棋子來給蕭弈崢做妾，是為了家族的利益。而如今，這棋子廢了，便了棄子，連死後都不讓落葉歸。白蓁蓁若泉下有知，知道母家涼薄至此，又會作何想呢？

    同時，我也明白了蕭弈崢的顧慮。之前，他本打算利用白家人來接白蓁蓁的之時，蕭烈現。但白家人不肯來，這步棋便走不了。

    而他之所以覺得連靜園都不安全，應是要做一件十分危險的事……

    “崢哥哥，你想做什麽？”我平靜地問他道。

    蕭弈崢咬著牙，眼中閃過一狠絕，沉聲道：“引蛇出，勢必要最用能牽製他的餌。”

    “牽製？”

    我搖搖頭，猜不到他的意思了。

    “那老狐貍，一向懼怕日本人。如今，他又要與日本人合作。若我抓了日本人，他怕是一刻都等不及，要從東院裏出來了吧？”

    “你要抓日本人？”我不由得大驚失。

    日本人在中國橫行多年，哪個軍閥都不敢惹。三年前，隻一樁紅牡丹刺殺山二郎的事件，就弄得蕭弈崢焦頭爛額。而此番，他竟要主去惹他們。

    蕭弈崢沉著臉，道：“我不僅是為了給雲家報仇，也是為了北地百姓。這些年來，日本人在我地界尋釁滋事，欺百姓，做下多惡行？百姓苦不堪言。而我這個督軍，也沒為他們做過主。我，愧對百姓……”

    “可是，崢哥哥，你若真抓了日本人，就等於徹底同他們撕破了臉，萬一……”

    我不敢再往下想了。

    而蕭弈崢卻抓住了我的手，道：“所以，我要先把你們送到安全的地方。”

    “崢哥哥，我怎麽可能拋下你一個人承危險？”

    “靜姝，你聽我說……”蕭弈崢握了我的手，“日本人侵我疆土，欺我百姓。而所為北六省的督軍，保家衛國，是我的職責所在。這一仗，或早或晚，終究是要打的。不打，我們早晚要變亡國奴！”

    “我懂！崢哥哥，你說的每一個字，我都懂！”我正道，“你做的決定，我都支持。但，我要留在你邊，同你並肩作戰！”

    “靜姝，你怕是不知道事的嚴重。我若真抓了日本人，大帥會跟我撕破臉，到時候，這東西兩院，隻怕都會有一場惡戰。所以，我不能保證靜園的安全。”

    我瞪起眼睛，一把甩開他的手。

    “槍借我用一下！”我瞪著他道。

    蕭弈崢怔怔看著我，最後還是從腰間掏出手槍，遞給了我。

    我環顧四周，忽然一揚手，“砰”的一聲，便將櫃子上的花瓶打個碎。

    “崢哥哥，我這個南係軍的間諜，可不隻會用迷人。槍法也還可以吧？”我揚起臉，帶著幾分挑釁對他道。

    蕭弈崢先是被我唬得了一愣，接著便笑了。他走過來，用大手了我的頭，笑著道：“夫人真是中豪傑，不但滿腹經綸，還文武雙全，可真是越來越了不得了。”

    我無心與他說笑，接著道：“到時候，你給我一把槍，我會保護好自己的。”

    蕭弈崢皺起眉，不置可否。

    這時，荷香和春桃慌慌張張跑進來了。

    “發生什麽事了？我怎麽聽見了槍聲？”荷香著氣，張道。

    而看到我手裏的槍，眼睛登時瞪溜圓：“夫人，你這是做什麽？帥就算有千般不是，你也不能開槍啊……”

    我趕笑著解釋道：“我們沒吵架。是帥教我打槍玩呢！”

    “誒喲，這兩口子，玩什麽不好？玩槍！”

    荷香拉著春桃，又嘟嘟囔囔地出去了。

    我著們的背影，對蕭弈崢道：“我不走。但，你應該把荷香和春桃，還有靈兒，送到一個安全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