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民雖然是被戰爭所影響導致流離失所的百姓,但其中也未必都是善類,這一點,在青州時知府就曾同謝希暮說起過。
只是同眾人視線匯了一瞬,又飛快垂下臉,同其它廟的難民無異,加快腳步往深走。
城隍廟線昏暗,進來的難民也很多,烏泱泱的一群人,謝希暮很容易就藏在人群中。
天一點點變暗,謝希暮在角落里,估不到亥時,廟已經有難民躺在草席上睡著了。
先前圍在一起等烤的難民,已經將烤分食,盡數散去。
燭盞線越發微弱,快要滅下去之際,謝希暮也跟著靠在佛像下,閉上了眼。
不到半個時辰的功夫,城隍廟外頭忽然傳來一道嘈雜紛的馬蹄聲,還有細碎的說話聲。
“都下馬,進去搜。”
謝希暮倏然睜開眼,視線向了外頭。
一行三五個黑人快步跑進了城隍廟,環顧四周,驚得尚未歇息的難民起,低聲議論著忽然沖進來的幾人。
謝希暮往后了,盡量讓自己于佛像之下的影中。
“都是些難民。”
為首的黑人回走向蔣毅報信。
蔣毅下馬,疾步了城隍廟,瞇起眼,掃視過眾人。
“……”
有些難民見來者兇神惡煞,不是善類,面面相覷之下,佝僂起腰背往外走。
“你們是什麼人?”
還有難民被吵醒后,很是不滿,仗著人高馬大,竟到了蔣毅面前,“不睡覺就滾出去。”
眾人見有人出頭,紛紛抬起臉來觀。
突然,只聽“唰”的一聲,有寒四,劍刃出鞘,一劍封,紅飛濺到廟宇和人臉上。
頓時驚聲四起。
“是草寇!”
“殺人了——”
“快跑!”
城隍廟頓時全是往外跑的影,場面一度混,人人、人踩人,慘聲連連。
蔣毅目之中并無自己要搜尋的人,厭惡地掃過這些難民的面龐,如同在看一只只的螻蟻。
“不用找了,點把火。”
為首的黑人領命,讓人從馬車上拖下來兩桶火油,灑在了城隍廟,接著將火折子扔了進去。
城隍廟頓時燃起熊熊烈焰,難民們的喊聲恍若要震破天。
謝希暮本來跟隨著難民要逃出去,卻被忽然猛烈燒起來的火勢給退,一房梁燒得倒了下來,慌忙躲開,視線一轉,瞧見城隍廟后殿有個破窗,應當能通向別的地方。
繞過齊齊往城隍廟外跑的眾人,徑直奔向后窗,窗臺有一個
十一二歲的孩子高,需得手腳并用,無比艱難才離了地面。
蔣毅本來已經上馬,卻聽一道疑。
“那個影瞧著怎麼這麼眼?”
蔣毅順著手下指的方向看過去,見子行遲緩地翻上后窗,正是他努力搜尋的人。
“給我箭。”
黑人聞言將弓箭遞給蔣毅,只瞧人彎弓搭箭,很快瞄準了即將翻過窗沿的子。
只聽“窣”的一聲。
謝希暮預不好,下意識往旁邊偏了些,但箭矢還是穩穩地扎中了的肩膀,刺痛猶如一條毒蛇恍若從脈快速滲進去,疼得無法彈。
蔣毅冷笑了聲,往旁邊過手,“箭,再來。”
黑人猶豫地看了眼蔣毅,“你不打算和謝識瑯談條件了?咱們若是想去到北齊,沒有謝識瑯的助力可不行。”
“謝識瑯到了如今還沒出現,你還沒意識到問題的關鍵嗎?”
蔣毅眸底暗流涌,殺念翻滾,一字一頓道:“……已經被謝識瑯放棄了。”
謝希暮用盡全力,大半個子都落在后窗外,肩膀傳來的刺痛讓人無法忽視,可眼下命懸一線,危在旦夕,只得拼命翻過去。
外墻落地距離同城隍廟的地面相差太大,將近一個年人高。
謝希暮肩膀上的箭矢深深扎進了骨之中,行已經是相當艱難,一鼓作氣撒開手,后背最先著地,掉進了荊棘叢里,被扎得生疼。
“——”
隨起來的便是腳踝骨頭以及傳遍四肢的疼痛,后又有幾支箭矢飛過來,好在蔣毅本就不善武藝,更不通箭,隨后幾箭都到了旁的地方。
謝希暮咬牙關,從地上爬起來,若是往東一直跑便是城門,有守衛士兵,或許能和他們求助,但此刻已經到了深夜,或許士兵本就不會打開城門或是理會。
“……”
而另一個方向……
是一片漆黑幽暗、深不見底的林。
謝希暮攥袖,心里一橫,直接往林的方向踉踉蹌蹌奔了過去。
城隍廟后窗離正門有一段小路,蔣毅等人找過來時,地上只留下幾點斑駁跡,只有兩條路給他們選擇,無法從跡判斷出子究竟往哪兒跑了。
蔣毅對另外幾個黑人下令:“你們去城門口,我們三個去林子里檢查。”
“是。”黑人領命往城門方向策馬奔去。
蔣毅則領著人徑直往林深追尋,林子里的確很黑,火折子的亮不足以照亮很大的范圍,尤其是天邊滾滾雷聲,下起了小雨,將林子里的蹤跡澆得徹底。
蔣毅蹙眉頭,正要調轉方向,只聽“喀噠”一聲,似乎是某木被踩斷的聲音。
「砰……」少女的身體猛地墜落,絲狀的黏滑物體纏在腳腕上,一點一點收縮。她踹了一腳,張開嘴巴想說話,立刻嗆了一口水。嗯?阮清歌睜開眼睛,一連串氣泡從視線裡咕嚕嚕竄上去,才意識到自己不是在做夢!怎麼搞的,別人穿越躺床上,她一穿越掉水裡?還成了北靖侯府……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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