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淮皺起眉，對這樣的回答，顯然很不滿意。

    他不喝純咖啡，也不加糖，就喜歡加，這沒怎麽喝？

    以前這些東西都是戚玥準備，包括以前辦公室放的包，都是買的，每個月都會送季雲書一些包，放他辦公室，他一直都知道，沒什麽覺，也不會多加阻止，習以為常的樣子。

    現在想想，好像差不多有半年沒有往他這裏送過包了。

    這個認知，讓顧淮心裏陡然不舒服起來，是不是那時候，就想著離開了？還是說那時候就跟裏那什麽喜歡的人勾搭在一起了？

    顧淮的眼神看著戚玥心裏直發，順著他的視線，緩緩看向自己口，然後不著痕跡的往環住胳膊，“我沒。”

    顧淮黑了臉！

    “閉！”

    戚玥撇撇，閉上安靜呆著。

    顧淮抿了一口咖啡，又苦又，還帶著酸味，實在是難以下咽。

    他喝了一口就放下了。

    抬頭看戚玥，剛剛還漫不經心的人，見他視線過來，立刻扯出一個甜的笑，要多乖有多乖。

    顧淮的脾氣，突然就有點發不出來。

    但是很快，他又察覺自己的態度有問題，立馬板起臉，將咖啡放在桌上，不留麵的評論了兩個字，“難喝。”

    戚玥咧笑，“我就是這水平，顧總要是想喝好喝的，點個外賣立馬有人送，再不濟，去茶水間吩咐一聲，我想多的是會煮咖啡的妹子上來幫您煮，加的不加的，您想要什麽樣都有……”

    顧淮臉一沉，“你閉。”

    他以前怎麽沒發現，這人還這麽的伶牙俐齒？

    戚玥閉上，行，您是金主爸爸，您說了算。

    不說話了，顧淮又開始看文件，完全沒有搭理的意思。

    不是，您大老遠喊我過來，就是為了給您煮個咖啡？

    戚玥心裏無比怨念，不停地看著時間，這都呆了四十分鍾了，一點沒切正題，顧淮這是想幹嘛？

    等得有點心急，在顧淮喝第三杯水的時候，終於忍不住開口，“顧總，不是要談明天拍攝的事嗎？”

    顧淮作頓了下，“等我忙完。”

    日……

    你的時間是時間，我的時間就不值錢是吧！

    真的是放棄他的時候，才能察覺這個人有多惡劣，以前怎麽就一筋的覺得他好，覺得他紳士，喜歡到隻是聽著他的聲音就心不已？

    那濾鏡真不是一般的厚，什麽玩意兒這是！

    正煩著，手機來了條短信，戚玥拿出來一看，是王阿姨，戚睿在兒園跟小朋友打架了。

    戚玥臉變了變，將手機塞進包裏，急聲道，“顧總沒時間的話，再約時間吧，我現在有點急事先走了。”

    顧淮臉一沉，冷聲道，“站住！”

    戚玥下意識的頓住腳步。

    顧淮冷著臉道，“你是公司簽了約的代言人，誰準你擅自離開！”

    戚玥皺起眉，“現在並沒有開始拍攝，我不算擅自離開。”

    “從簽約那一刻起，你的時間就得服從公司安排！”

    “那我請假。”

    “不準請假！”越是著急走，顧淮就越是生氣。

    到底是誰，一個短信，就把魂都勾走了，剛剛還乖巧的人，現在都學會還懟人了！

    戚玥心裏著急，也顧不上虛與委蛇，直接道，“那我不簽了，你再找別的代言人吧。”

    說完就往外衝，顧淮臉一沉，將即將拉開的門一把拍上。

    “白紙黑字？你想不當就不當？”他磨著牙，聲音發冷，“不想當也可以，三五千萬違約金，你現在付了我就讓你出這個門。”

    戚玥震驚的看著他。

    五千萬？

    要有那五千萬，何至於讓他這般刁難！

    “有嗎？”顧淮住的的肋，咄咄人。

    鼓著腮幫子，半天才平複下緒，學著以前跟他撒的樣子，聲道，“我真的有急事，你讓我走好不好？”

    這一招放以前，顧淮絕對吃，但是現在，想到是為了某人的一通短信這樣求他，他就跟吃蒼蠅一樣難。

    “誰給你發的短信？”

    他冷聲質問。

    戚玥抿起，避開他的眼神，“一個朋友。”

    “朋友？”顧淮冷笑，“讓我猜猜，是前幾天請你吃飯的朋友，追過你那個小導演是吧？”

    顧淮手住的下，譏諷，“一個三流導演，自己都養不起，你還指他能養得起你？怕不是以後還要指你養他呢。”

    他咄咄人，字句辱，將戚玥一顆心踩在地上糟踐，當初怎麽就瞎了眼，看上這麽個玩意兒？

    “養就養，我又不是沒養過男人，”戚玥紅著眼眶，語氣毫不示弱，“我跟顧總在一起的時候，也沒花您一分錢呢，你別墅的水電網，業費，可不是我月月幫你，你服的幹洗費找鍾點工的錢，就連你想睡我，我還得打個車過去找你，別人招ji還知道給點錢，你連個油錢都讓我自己出！就你上穿這件服，還是我送你的！顧總這樣的人，我都養得起，張帆我一樣養得起！他可沒顧總這麽難說話，也從來不會半夜把我趕出門！”

    這麽多年的委屈，這麽多年的忍，在這一刻，徹底發。

    去你媽的吧！狗男人！

    顧淮臉發青，一雙眼睛，盯著，像是地獄修羅。

    戚玥已經破罐子破摔了。

    隨便吧，再也不想跟這個狗男人有什麽牽扯了，四年都沒有撼這顆冰冷的心，分開了還要被他作踐，憑什麽！

    得罪就得罪，說完這些話，也沒想著再能做這個代言人了。

    甚至，也沒打算再看顧淮眼裏的怒氣，別開臉，繞過他，徑直拉開門。

    然後，正麵撞見了站在門外的安薇兒，還有企圖攔住安薇兒的季雲書。

    ……

    場麵一度十分尷尬。

    安薇兒一臉見鬼的表看著剛從顧淮辦公室出來的戚玥，好啊，難怪季雲書不肯讓進去，原來是這個小賤人在顧淮辦公室！

    說什麽跟顧淮沒有關係，拿到了代言不說，還堂而皇之的在悅集團出，還騙了六萬塊錢！

    安薇兒越想越氣，想也不想，擰開手裏的便當盒，一腦潑在了戚玥上，油膩的湯濺了一臉。

    飯菜落在上那一秒，戚玥心裏還湧出一慶幸，慶幸安薇兒沒有熬一罐湯，不然這潑下來，估計得毀容。

    顧淮在門口，就眼睜睜的看見安薇兒的飯菜潑過來，戚玥連躲的時間都沒有。

    安薇兒口劇烈起伏，還嫌不夠解氣，揚起手臂就要朝臉上揮，但是沒等掌落下來，就被人攥住手腕。

    安薇兒一愣，抬頭就對上顧淮冰冷的雙眸。

    心裏了一下，沒來由的膽寒，卻還是大著膽子，佯裝撒，“顧總，為什麽在你辦公室？”

    顧淮冷冷的甩開的手，扭頭看向戚玥，手想掉臉上的油汙，隻是到的一瞬間，被撇開臉躲開。

    他的手僵的停頓在半空中，表難看。

    戚玥沒再看他，衝季雲書道，“季特助，能帶我去下洗手間嗎？”

    季雲書被這一，可算回過神，下意識的看向顧淮，見他沒說話，才道，“請跟我來。”

    顧淮沉默著看著，直到季雲書帶著消失在走廊盡頭，都沒有收回視線。

    安薇兒不滿顧淮被戚玥吸引走注意力，靠過來攬住顧淮的胳膊，“顧總……”

    顧淮出手，冷冷的看著，“誰讓你來的？”

    安薇兒眼神閃躲，“我……我聽說你病了，食不好，就想給您做點好吃的送過來，哪兒想戚玥會在這裏，之前騙過我，我一時沒忍住，就……”

    “騙你什麽了？”

    安薇兒噎了一下，尋思著，難道季雲書沒有跟顧淮說那件事，思及此，便道，“這個戚玥，滿謊話，還喜歡騙人，明明跟您不悉，卻說什麽了解您的喜好，問我要不要買，您知道嗎，就一條您喜歡吃什麽菜，我就跟我要三萬，結果我做的那些菜，您都不喜歡，不是騙人是什麽？”

    “沒騙你。”

    安薇兒一愣，隻看見顧淮冰冷譏諷的眼神，心尖兒一，“顧……顧總。”

    顧淮冷冷道，“立刻離開。”

    他的聲音不留餘地，想撒，都不敢張，最後隻能幹笑兩聲，小聲道，“那我下次再來。”

    回應的，是顧淮摔門的聲音。

    安薇兒眼神沉了沉。

    戚玥！又是戚玥！

    戚玥在洗手間，簡單收拾了一下，就匆匆跟季雲書道別。

    樣子很著急，季雲書忍不住道，“出什麽事了嗎，要不要我送你過去。”

    戚玥搖頭，“謝謝，一點小事。”

    戚睿的事，除了那幾個朋友，跟戚家的人，誰也沒敢說，娛樂圈，又是未婚生子，稍微不留意，就會給人傷及戚睿的機會，至於顧淮……

    戚玥垂下眼簾，對戚睿的父親沒有印象，但是這麽多年卻從來都不曾放棄尋找，多多帶著點不甘心吧，一直懷疑自己的記憶殘缺，秦夢瑤曾經介紹學長來幫做心理疏導，可能是多多有點作用，被催眠的時候，就會想起那個熱辣的夜晚，然後就十分排斥，不願想，再然後，對方就將喚醒了，說自己太過排斥，不適合做這種強製催眠，否則會傷害神經，一旦不注意，就是永久的傷害。

    後來，就不敢做了，但是這個疏導也沒有白做，還是想起來了一些事，一些原本記憶裏沒有的事，就是那個被可以忘的熱辣之夜，其實什麽都看不清，隻覺得恥，被人在下，暴對待，隻是想哭，再然後，就看見那人左耳垂上的一顆痣，再然後就夢見車子炸，再想看的時候，就不行了，腦袋疼的離開，一一，隻能被喚醒。

    四年前因為一場意外，錯進了顧淮的房間，當時顧淮神誌不清，稀裏糊塗拉著就做了，當時極力拒絕，但是人的力氣哪裏比得了男人，更何況，當時跟蹤顧淮，確實心思不純，因為顧淮的左耳上，就有一顆痣，懷疑顧淮就是那個欺負的人，就是戚睿的父親。

    為了證實這一點，哪怕顧淮當時多煩，還是死皮賴臉的纏著他，隻想證明的自己猜測，無數次的試探，全都無果，顧淮對那場車禍一無所知，也本不認識，不甘心，千方百計弄到他的樣本，去醫院做比對，結果被告知，他的DNA跟戚睿完全不一樣，顧淮跟，在失憶之前，沒有任何集。

    從知道這些的時候，其實就該放手的，可是人啊，哪裏能管得住自己的心，越在乎就越不敢說戚睿的事，以前還想著到時候怎麽跟顧淮說戚睿大的事了，現在好了，這樣的擔心也沒了，多好。

    下樓的時候，又見了安薇兒。

    是從另一個電梯下來的，眼圈紅紅的，像是哭過一樣，兩人打了個照麵，還沒生氣，安薇兒倒是先狠狠的瞪過來。

    肩而過的時候，咬牙低聲道，“你給我等著。”

    戚玥沒有理會這句話，出門打了個車，直接往戚睿的學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