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婉若照常在自家生藥鋪里忙碌著。
忽然聽到門口一陣,一個小廝匆匆跑進來:“姑娘,外頭有個人暈在門口了。”
婉若眉心微蹙,放下了手里的活兒走出去:“我去看看。”
走到門口,果然見一個書生打扮的男人暈倒在地上,面蒼白,肩胛骨的位置還有猩紅的跡蔓延開來。
蹲下來,探他的鼻息,又給他號脈,這才抬頭對小廝道:“他失過多才暈過去的,先把他抬進去吧。”
許氏藥鋪向來救濟貧困的病人,沒有坐視不理的道理。
“是。”
兩個小廝將他抬進去,婉若先給他止,包扎傷口,又灌了湯藥下去。
過了一會兒,這書生終于虛弱的睜開了眼。
婉若問他:“你醒了?你虛,暈在大街上了。”
書生強撐著坐起來,沖著拱手作揖:“多謝姑娘救命,多謝姑娘。”
婉若給他后背添了個枕靠著:“你怎麼這麼重的傷?是遇上土匪了?”
書生不敢看的臉,目閃爍的看向別:“我,我是要上京趕考的舉子,在城外遇到了山匪,我一路逃進城里來的。”
“我是聽說城外鬧山匪,府都一直在抓人呢,你也是倒霉,上這樣的事,不過命沒丟便是好事,錢財本就是外之。”婉若笑盈盈的道。
書生被笑容晃了眼睛,磕磕的問:“姑娘救命之恩,在下定要報答,還不知姑娘姓名……”
“我許婉若,我爹敬佩讀書人,舉手之勞算不得什麼。”
書生靦腆的笑:“許姑娘,在下,林晗。”
“老爺來了!”小廝喊了一聲。
“爹!”婉若轉迎了上去,“今兒鋪子門口倒了個被山匪所傷的舉子。”
許老爺一聽是舉人,立刻客氣的來問候:“明年就是春闈,這位公子莫不是上京趕考的?”
“是,我從青州來,途經此地。”
許老爺熱的拍拍他的肩:“年輕有為,有出息啊!我家小兒子來日若是也能考上功名,我許家也算是宗耀祖了!”
林晗很不好意思的撓撓頭:“我也沒什麼把握,只是運氣罷了。”
“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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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實在謙虛了!你這上傷重,且安心在這養著,我向來欽佩讀書人,來日你若是高中,也算是我造了恩德!”
林晗激的拱手:“多謝許老爺。”
林晗看一眼婉若,耳泛紅,許老爺察覺到了,心里頓時有了思量。
林晗就此在許氏藥鋪住下,許老爺熱招待,讓他安心養傷。
直到一日,許老爺狀似無意的跟他說起婉若的婚事。
“我這兒啊,自小讓我慣壞了,不得束縛,就喜歡經營這生藥鋪,如今眼看著要及笄了,婆家難尋啊。”
林晗連忙道:“許姑娘這般才貌,怎會難尋?況且許姑娘又會醫又會行商,比尋常子更有見地。”
許老爺聽著很滿意,他兒當然是不愁嫁的,婉若的才貌在林城都是數一數二的,這兩年來求親的都踩破了門檻。
但大都是些迂腐人家,嫁了就得三從四德,或者是目的不純的,婉若嫁過去總要委屈,他哪兒舍得。
“如林公子一般有眼的人還是見。”
林晗怔忪一下,忽然鼓起勇氣道:“倘若我此番能中進士,我,我……我想求娶許姑娘。”
許老爺心里笑開了花,面上還是端著:“婉婉的主我也做不了,得問過的意思才行。”
林晗張的點頭。
許老爺當即出去,去藥方找到了婉若。
“這個林晗,你瞧著如何?”許老爺試探的問。
婉若埋頭翻藥材,頭也沒抬:“爹是打算選他做婿?”
許老爺梗了一梗:“你怎麼知道的?!”
這丫頭聰明勁兒太過,真不知道隨誰。
婉若沒答,只是說著:“爹若是覺得可以,便就他吧,咱們家從商,有個能考功名的婿日后也更穩妥些,阿謹雖說讀書,但畢竟也還小。”
“這還得看你喜不喜歡。”
婉若歪著頭想了想:“他脾氣
好,子溫吞,為人又和善,我覺得也好。”
適合當夫君。
許老爺得了這話,便立馬點頭:“!那就先定下婚約!”
-
燕京。
謝府上下正一團混,謝老爺被氣的差點心梗,謝氏族人都紛紛趕來,鬧的不可開。
謝羨予站在廳堂,神冷淡:“諸位長輩們還有意見嗎?”
眾人臉青白,沒人敢發話。
“既如此,我便啟程前往林州,求娶許氏,明年開春,便迎新婦門。”
商議完畢,確定了婚事,謝羨予大步走出了廳堂。
蘇言在松鶴園等著他:“我說你可真行啊,鬧的天翻地覆的就為了求娶一個商戶,你也就三年前見過人家一次,至于這麼上心?”
謝羨予懶得解釋,只道:“我得離京一趟,京中你盯著些。”
蘇言忍不住道:“你怎麼就確定人家還等著你呢?三年前那不就是個小蘿卜頭?說不準人家都忘了。”
他真不明白,一個小蘿卜頭有什麼值得惦記三年的。
謝羨予冷颼颼的掃過去。
蘇言打著哈哈干笑著:“我就隨口一問。”
謝羨予冷哼一聲,單手拿著茶壺倒茶:“自然是在等我的。”
“為什麼?”
謝羨予角微揚,卻沒有答話,因為上輩子他已經確認過了,只喜歡他。
蘇言懶洋洋的靠回圈椅里:“罷了罷了,反正你也鬧完了,回頭把人娶回來你也就安心了。”
他又悵然的嘆了一聲:“我也想陪你一起去的,但我夫人又不大舍得我出遠門。”
他嘖了一聲:“你沒婚自然是不懂的。”
謝羨予眉心跳了跳,著茶杯的手都了。
他著臉:“我本來也沒打算帶你去。”
次日清晨,謝羨予便出發了,此番是求親,所以聘禮也都備上了,浩浩的車隊延綿了一條街都看不到盡頭。
滿京上下都在議論紛紛,不知是哪家的姑娘這般好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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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州。
婉若照常在鋪子里忙碌著。
“許姑娘。”
聽到有人喊,一抬頭,看到是林晗來了:“你怎麼來了?”
林晗現在傷已經養的快好了,許老爺留他過完年再赴京,特意給他安排了個院子住下,可以安心備考。
“我,我聽說今晚有燈會,難得一見,想,想與你同去。”林晗磕磕的說著,耳已經紅了。
婉若這才想起,今日是冬至,如此節慶,街上也會有燈會,難得的熱鬧,街市上現在都已經有燈籠布置起來了。
婉若也想去湊個熱鬧,便笑著點頭:“好啊。”
林晗眼睛一亮,這才松了一口氣。
婉若解開了圍,放下了手里的活兒,和他一起出了門,天漸漸黑,街市上的各花燈也都被點亮,雜耍和舞龍的隊伍喧鬧無比。
婉若手里拎著幾個剛猜燈謎得來的花燈,四湊熱鬧,林晗都幾乎要跟不上的步子。
直到走過一月橋時,林晗才終于忍不住住:“許姑娘。”
回頭:“怎麼啦?”
“我,我有樣東西想送你。”
眨了眨眼:“什麼東西?”
林晗有些張的從袖中拿出一支銀簪來:“我,我,這簪子是我娘給我的,說要給未來兒媳,我想著我們既然已經定了親,便該送樣信給你。”
婉若愣了愣,又笑起來:“多謝你。”
林晗臉都紅了,小聲道:“那我給你簪上。”
婉若低下頭,林晗便小心翼翼的將銀簪進的發髻里。
而此時熙熙攘攘的街市盡頭,一個頎長的影騎著黑駿馬,著韁繩的手都指節泛白,他死死盯著月橋上那一對郎妾意的男,臉已經沉至極。
他耳邊忽然響起前世對他的承諾:“若有來生,我一定還你。”
“只我?”他問。
“只你。”
他腔都快炸了,一雙漆眸殺氣盡顯,幾乎是咬著后槽牙:“許婉若,你這個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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