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傻不傻?髒了還吃?”
溫婉愣了愣,訥然道:“這是嬤嬤給我準備的避子藥,時辰過了再吃就沒用了。”
麵對崔簡的詰問,心中有些委屈,要不是他昨晚孟浪無狀,也不必一大早慌裏慌張地找避子丹吃。
崔簡見眼中明顯有些怪他的意思,好笑道:“那就別吃了。”
既然弱宮寒,要真是因為吃這些藥害得以後做不了母親,他於心也難安。
溫婉驚詫地抬眸看向他,心中惶恐,“那,那要是懷孕了怎麽辦?”
“懷了就算我的。”
崔簡揚了揚眸,“怎麽,你還怕我賴賬?”
“不,不是……”小西施這才不好意思地垂下頭,出輕怯的睫,和泛著冷白珠的鼻尖。
見此,崔簡的目也冷不丁一。他剛剛的話雖是口而出,但也確實經過深思慮。
他本該是已死之人,沒想禍禍別人家姑娘,這輩子會不會娶妻尚無定數,若是一直不娶妻,難道也一直讓吃避子藥不?
離經叛道的事他做便做了,他的孩子他自己會養,反正他暫時還不想娶妻,回頭把謝家的親事退了,樂得個輕鬆自在。
諒京中無人敢說什麽。
這是做崔家子比做太子更能令他寬之,安國公夫婦對他的私事幾乎從不轄製,若他還是太子,恐怕就不能如此隨心恣意了。
也許,若他還是太子,小西施此刻……會在何人的懷抱?
崔簡腦海中第一瞬浮現的是那隻獨眼兕的臉……
他斂了斂眼中的不悅嫌惡,突然有點後悔那天沒殺了他。
“以後避子湯也不用喝了,就說是我說的。”崔簡盯著小西施低垂的眉眼,忽然正道。
溫婉雖有一瞬的驚愕狐疑,但還是乖順地點了點頭。
……
未等想明白他態度的轉變,崔簡已經拉著的手,出了右上房。
溫婉無聲地歎了一口氣,這人,怎麽想一茬是一茬?他以後,會不會為這一時的衝想法而後悔?
下樓時,清風驛的驛丞剛好端著早飯出來,瞧見那位大居然牽著個小丫鬟的手下樓,狐疑地問夏侯忠道:“夏侯兄弟,那不是你家主人的暖床丫鬟吧?”
夏侯忠板正的臉上難得出現一晴不定的緒,睨了一眼老驛丞道:“您老什麽眼神啊,看不出來這是……”
是什麽?
夏侯忠實在說不好,但說婉兒姑娘是通房丫鬟,純粹就是這老驛丞眼瞎。
“是夫人?”老驛丞試探地問道。
他覺得自己仿佛知道了些什麽,“不會是夫人怕你家主人出門在外沾花惹草,這才喬裝跟著的吧?”
“……”
夏侯忠很想解釋,但是又不知從何解釋起,隻能凝滯地看著老驛丞自我發揮,端著餐盤去了世子爺那桌。
他低下頭,兩口一個饃。
崔簡落座後,悠閑地等著小西施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潔白的玉指住青瓷的茶盞,晃眼時如蔥尖之白,毫不誇張。
他接過茶水,也順勢抓住的手,放在掌中細細盤玩。
如今崔大世子多了一個好,就是玩手。
小西施這雙手真是生的無一不,十指長度合勻,纖細有質,就連指甲蓋,都渾圓飽滿,塗上蔻丹有錦上添花之。
崔簡的大拇指指腹來回挲著的指背,目時不時覷向茫然幹淨的眸子,好像對這裏的一切都很好奇,但又不敢輕易離開他邊,是以視線便隨心而,上下左右地打量起來。
瞧見老驛丞走近,的眼珠子一定,旋即將手從崔簡手裏離出來,垂首恭肅地在他後站好。
第二次了……崔簡抬眼瞅了瞅,也不知道是心虛還是怎麽的,竟一眼不敢瞧他?
等老驛丞走來,放下早飯,崔簡剛想低頭啜飲一口茶,卻忽然聽見老驛丞對溫婉道:“夫人莫怪,昨天是下有眼無珠了,不認得夫人。”
夫人?
聞言,崔簡的眉頭一挑,一時竟也不想出言解釋,他倒是很想看看小西施的反應。
溫婉乍然聽見這樣的稱呼,也是嚇了一跳,這老昨天還說是丫鬟,今天就換了說法,改稱夫人了。
該不是年紀大了,有點老糊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