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我被們抓住頭發，按在地上打的時候，你從旁邊路過。你看了我一眼就走了，你明明可以手幫忙的！你為什麽不幫我？”

    胡恬靜歇斯底裏地衝著宋慢發脾氣，猙獰的傷疤也隨著角的扯跳躍著，好像活了過來。

    塵封許久的記憶，隨著時間的洪流奔馳而來。那些宋慢想要抹去卻怎麽也抹不去的時，在當事人的推下，再一次在腦海中上演。

    那是中考結束之後的一個下午，宋慢去圖書館還書，路過一個拐角的時候，宋慢看到一個個子很矮的生，被七八個高個子生堵在角落裏欺負。

    滿臉都是泥地躺在地上，把那群人扇掌踢肚子。宋慢以前的生活都很安逸，這是第一次見到——

    校園暴力。

    在看到那一幕的瞬間，宋慢做出了最下意識的反應，逃跑。

    可能是唯一一個路過那個巷口的人，卻沒及時出手相助，所以被胡恬靜記掛了這麽多年。

    當時害怕極了，左不過十三四歲的年紀，除了保護自己的安全，不知道該怎麽做。

    等宋慢跑了將近有八百米的時候，才後知後覺要去幫忙。找了路邊的保安和警，等趕回去的時候，胡恬靜滿臉都是，已經失去了意識。

    到了很大的衝擊，覺得如果自己當初再勇敢一點，可能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了。

    這是一直不想回憶的，也是不敢回憶的。

    “如果你當時出手相助，我就不會被他們打重傷住院，不會臉上留下傷疤，更不會休學一年才可以上高中。”

    胡恬靜抹去眼角的淚痕，“所以我很恨你。我恨你會寫小說，恨你上了這麽好的大學，恨你有一個輝燦爛的人生，恨你長得這麽漂亮，恨你的男朋友都這麽有才華！”

    “這一切本來我也可以擁有的……”胡恬靜哆嗦著捂住腦袋，“我拚盡了全力，考上你所在的大學。我張備考了半年，屏蔽所有關於你的消息。現在我終於跟你站在同一起跑線上了，我可以讓你嚐嚐提心吊膽的滋味了……”

    “胡恬靜，你認為我當初拋棄你了，是嗎？”宋慢紅了眼，聲音抖。

    “那你知不知道我跑出去之後，我帶了保安還有警來救你？那你知不知道後來我又撥打了報警電話，看著你上了救護車，墊付了住院費？”

    宋慢哽咽了，“那你還知不知道，因為這件事，我患上了很嚴重的應激恐懼癥？我不敢見人。不敢跟別人流。但你住院那段時間我每天都會買果籃，讓護士小姐姐幫我送進去……”

    這是宋慢心的一道疤。

    那段時間病了很久。

    為了幫治療，宋爸爸宋媽媽搬出了老家。來到江澄的城市，和江淮不經意地了麵，冥冥之中注定了今天的緣分。

    “胡恬靜，你以為我什麽都沒有做，其實我什麽都做了，我甚至還把自己賠了進去。我圖什麽呢？圖你今天恨我嗎？”

    宋慢自嘲地笑了幾聲，“我不管你相不相信，自有上天替我作證。”

    胡恬靜咬著下，眉目猙獰，顯然對宋慢所說的不可置信。

    “怎麽可能？我明明看到你忽略我，從胡同口跑了過去……怎麽會是這樣……”胡恬靜喃喃自語。

    “我不是施暴者，更不是害者。我隻是因為一個害者，被迫接了我心的暴力。”宋慢深吸一口氣，把眼眶的淚回去。

    “你已經被迫接過校園暴力了，就不要再做那個施暴的人了。冤冤相報，永遠都沒有了結的時候。”

    宋慢起，把那些照片撕碎扔進了垃圾桶。

    “原本我今天來是想給你一點教訓的，現在沒有必要了。我不會追究你的責任了，也希你以後能過的好一點。”

    “胡恬靜，別活的太複雜。”

    看著宋慢的背影消失在餐廳門口，胡恬靜控製不住地上下扇著。熱淚順著傷疤淌下來，燙的心都跟著一起疼起來。

    “怎麽會……怎麽會這樣……你不是逃跑了嗎……你不是逃跑了嗎……”

    …

    早秋的風吹的緩，夾雜著夏末的涼意，如同出鞘的刀狠狠剜的臉疼。

    宋慢坐在主席臺的後端背，裹了裹裳。冰涼的啤酒順著食道進肚子裏，指尖都跟著泛涼。

    毫無暖意的過去。

    宋慢扁啤酒罐，扔進一側的垃圾桶裏。

    是在胡恬靜被送進醫院的那天開始，不說話的。

    整天把自己關在屋子裏，除了去醫院送果籃，其餘時間都在發呆和自我審問。

    那一段時間活得很頹廢，很迷茫，不知道人生的意義是什麽。

    直到在胡恬靜出院，又搬家之後，遇到了那個改變一生的人。

    那個如同神邸一樣的年穿著白淨的襯衫，出現在唯一一次願意出門的路上。

    他眉頭鎖，冷汗順著額發落下，打了細碎的劉海。那是初夏，路邊開著大片大片的扶桑。紅海搖曳，年溫潤如玉。

    靜靜走過，年嗓音清脆好聽。

    “可以……幫我個忙嗎？我之前做了手，間接失明。但我今天要高考……”

    年線抿，宋慢記得媽媽說過，線好看的男人，慣會花言巧語。

    在原地踟躕著，沒說話。

    “你幫幫我，好不好？”

    年的請求隨著夏風吹進宋慢的耳朵裏，無奈又誠懇的語氣讓猶豫了。

    當初就是因為的選擇，胡恬靜才會重傷。

    如今再次遇上要選擇的時刻，宋慢驚慌了。

    “我就在騰賢一中考試，你扶我過去，等我考完試，我會好好謝謝你。”

    扶桑花再次隨風搖曳，年影消瘦，好似下一秒就會隨風飄走。

    宋慢垂下眸，走過去扶住了他的胳膊。

    滾燙的掌心讓年了，隨即語氣輕佻起來。

    “是個小妹妹？手掌這麽小，能認得路嗎？”

    宋慢臉頰泛紅，抓著他胳膊的手鬆了鬆。

    年個子高大，幾乎將小小的影攏在懷裏。

    “怎麽不說話？難不哥哥是個瞎子，你是個啞？那我們還能做好朋友。”年打趣道。

    宋慢臉憋的通紅，在他胳膊上擰了下。

    年吃痛，反手按住的小手。

    “不鬧了，告訴哥哥，你什麽名字？”

    …

    你什麽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