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緒凜眉頭凝著，揮桿，重重擊球。

    宋泊簡繼續道，“你大哥肯定是不想要的，但是時機很微妙，你家老太爺還沒有曾孫，他要是撒手了，能留下不產業，那會兒人人都在算計著怎樣多分產，這個孩子就了重磅籌碼，當時都傳做過鑒定了，肚子裏肯定是個男孩，應家嘛，向來守舊封建，聽說是男孩，個個都紅了眼。

    那時候應緒雲傷了，需要康複，我表叔表嬸圍著他心，阮那就隻派了人照顧，後來孩子生下來，所有人都傻眼了，是個孩——還是個早產的病秧子。”

    應緒凜不關心這些細節，他聽了心煩，握著冰涼的球桿，“親子鑒定做了嗎？”

    “你當你大哥傻呢，我知道的就做了三回——”宋泊簡道，“就是他的，他賴不了，也不想負責，恰好老太爺過世，好麽，他立刻找個借口守孝，說三年不能結婚，拖著阮，可也不耽誤他現在要跟汪家小姐談婚論嫁，這不純粹欺負老實人麽。”

    應緒凜眉頭皺得的，“懷孕和產檢的記錄都有？”

    “都有，醫院裏的檔案都存著，產檢記錄，生產記錄，都在呢——不是我說，你懷疑的這些，你大哥早就驗證過了，他但凡找到一點破綻，他早就把阮母倆甩開了，還能耗到今天？你大哥那麽，誰能在他眼皮子底下耍花招——阮的確是和他生了孩子的。”

    應緒凜重重地吐出一口悶氣，臉看起來有些不虞。

    “你還想知道什麽？”宋泊簡略帶嘲諷地說，“說來，那一年你們應家可能是犯了什麽邪，你家老太爺病逝，你大哥撞斷，你的眼睛傷，也是在那一年……不過，你大哥出車禍純屬活該，他收買別人給實驗械手腳，害你眼睛差點失明，老天就懲罰他斷。”

    應緒凜並沒有聽他說話似的，撐著球桿，看著遠出神——

    是啊，都是在那一年。

    他那時眼睛傷，很長時間都無法視，治療效果不明朗，他心都在黑暗裏，自暴自棄，厭惡全世界。

    隻有那抹幽香，是唯一陪伴過他的希。

    他很快又收回思緒，親子鑒定總不會出錯，應家人不會允許犯這種錯，更不會吃這種啞虧。

    宋泊簡看他臉發涼，不知道他在不高興什麽，“阮也不容易，當時也是沒辦法，再說也是你大哥管不住下半，這事橫看豎看阮都無辜。”

    應緒凜臉淡漠，再度擺好姿勢，狠狠揮桿擊球，“無不無辜，很快就知道了——”

    ……

    臨近周末。

    阮下班時，被應緒雲在停車場截住。

    應緒雲把拽上車，迫不及待地問，“，有眉目嗎？”

    阮靠在副駕席，說來，竟然還沒坐過應緒雲的副駕。

    眼角瞄到車前麵放著可的小擺件，遮板上有個紙，寫的是大小姐專用。

    車裏飄著一香水味，這些都不是應緒雲一個男人會弄的。

    能公然把他副駕占為己有的，必然是汪小姐吧，他們已經和好了？

    阮神淡然，靠在椅子上，“對不起緒雲，我沒找到機會。”

    應緒雲頓時變了臉，“這麽多天了你都沒找到機會？你在幹什麽！”

    “二弟這幾天都沒來公司……”

    “那你不會去找他？借口有事，去他那邊的公司，約他出來，或者去他家裏！這麽多辦法，你腦子都不轉彎嗎！”

    阮沒反駁，隻道，“那樣不太好。”

    “什麽不太好？”

    “去他家。”

    應緒雲給死板的樣子弄的火大，“阮，你到底有沒有認真的想幫我？我讓你找機會看他的合同，你有什麽可扭的？我簡直懷疑你跟你爸一樣，做學問把腦子做傻了！”

    阮轉頭，烏沉眼眸盯著他。

    應緒雲意識到不該那樣說，轉而道，“你現在給應緒凜打電話，說項目出問題，要去找他——”

    阮有些無奈，“緒雲，我真的接不到他的合同，他有防範心的。”

    “你做一點事都做不到，你怎麽做我的妻子，怎麽輔佐我？”應緒雲嫌惡地說，“合同又不複雜，隻要你有機會接，看一眼那個數字，我又不要完整的，你隻需要，看總價是3開頭，還是4開頭，告訴我這一點就足夠了！阮，你不要這麽沒用！”

    阮想起那天，在應緒凜的辦公室，其實到他的合同了，也看到那個數字了。

    開頭，是3。

    不過沒法說，應緒凜那天那樣放合同，辦公室裏又隻有，如果信息泄了，第一個被懷疑。

    的項目剛在應緒凜的拯救下得以進行，孩子的病也是應緒凜找醫生治療的，該怎麽做，心裏有自己的一桿秤。

    應緒雲看油鹽不進的樣子，一肚子怒火，但是他也算知道阮，確實是讀書讀傻了，自小在阮教授的溺裏長大，看事過於理想化，不會變通，不敢做超範疇的事。

    論家世不如汪月冉，論膽量不如曲繆。

    應緒雲吐口氣，“你要是實在不敢看，那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別說你還是不行，阮，你別讓我對你失。”

    他拿出一個信封，遞給，“你現在打電話找應緒凜，隨便找個借口，能去他家見麵最好，不能，就去他車裏，你把這個信封塞到一個沒人看得見的蔽，回來告訴我在什麽位置就可以了——這個夠簡單吧？”

    阮看了眼手裏的東西，“裏麵是什麽？”

    “你別管，照做就是。”應緒雲看催促，“打電話給他。”

    阮沒，應緒雲搶過手機，抓過的手按開了指紋鎖，找到應緒凜的電話打了過去。

    阮忽然想起來什麽，慌地阻止。

    可應緒雲按著，應緒凜電話又接的特別快，他一張口，阮就懸了一口氣。

    聽筒裏傳來男人慵懶，輕挑的聲音，“怎麽，才幾天沒見，想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