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到了警局。

    負責的警員拿了一堆文件放到麵前，“阮經理，這些項目都是你經手的，簽字是你本人對嗎？”

    阮看了眼，是他們組最近幾批上數額的采購，是有參與，但都是走的正規流程。

    “沒錯，是我簽的。”阮放下資料，“哪裏有問題嗎？”

    警員將另一份證據遞給，“有人舉報你，收回扣，這筆錢是前幾天剛匯你賬號的，五十二萬，請你解釋一下來源。”

    阮皺眉頭，“這是……這錢的匯款人你們查不到嗎？”

    警員嗬斥，“你照實回答，誰讓你反問了！”

    阮不好說出和應家的關係，斟酌措辭，“……我兒生病了，要出國治療，應家跟我們家以前是世，應伯母說讚助我們一筆錢，做治療費用。”

    “你的意思是，那五十多萬是應家給你的，醫療費用？”

    阮見著對方這樣問，心裏已經明白了幾分，“難道不是嗎？”

    警員將銀行流水拿給，“你卡裏進賬幾十萬，你沒仔細看是誰發來的嗎？前不久你們公司一個供貨商涉嫌行賄，已經被立案偵查了，你的錢是他名下的子公司打給你的，阮經理，你最好解釋清楚。”

    阮心口一滯，有些詫異地看著警員。

    最近忙著準備出國的事，是沒那麽仔細地查看過錢是誰打來的，當時應家的財務正好說應母要轉錢給他，理所當然地認為，那筆賬就是應母給的。

    誰想到會出這樣的岔子。

    保持著鎮定，“我沒拿過回扣，我也沒做過任何違法違規的事，請隨意調查。”

    警員警告，“阮經理，你兒要出國治病，需要錢，所以你了貪念收回扣完全有機。你最好坦白從寬，不然的話，這案子牽扯很廣，你肯定一時半刻是出不了國的。”

    “我沒有！”阮揚著頭，有些急惱地說，“沒有就是沒有！你們有任何證據歡迎來指正我，但我絕不認自己沒犯過的罪！”

    ……

    晚上，阮跟著公司的律師從警局離開。

    到了外麵，律師說，“阮小姐，現在的局麵對你很不利，那邊的供貨商咬死了跟你有利益往來，金額不小，公司這邊理起來也很麻煩。”

    阮拿出電話，打給應緒雲，做好了他不接的打算，可沒想到，他竟然沒一會兒就接了。

    應緒雲語氣很不好，“阮，你幹了什麽好事！”

    阮道，“我沒做過，緒雲，你能不能幫我盡快解決這個麻煩，我下周就要帶優優出國了，如果案子不了結，我走不了的。”

    “我怎麽幫你？你犯了這麽大的事，警察上門帶走你，公司上下誰不等著看我怎麽做？我不會徇私的！”

    阮聽他掛了電話，轉頭打給應母。

    邵鴦那頭慢悠悠地接了，像是還不知道這場風波，“這麽晚打電話，阮，你有事嗎？”

    阮直接問，“伯母，之前您讓財務轉告我，說給優優拿五十萬的治療費。這筆錢有到賬嗎？”

    邵鴦不太高興，“你是怕我你的錢嗎？公司和家裏現在財務這麽張，我拿給你錢很容易嗎？你這態度像是我欠著你！”

    “不是，我現在遇到一點事，跟那筆錢有一些關係，伯母，您如實告訴我，有沒有轉過錢給我。”

    “沒有呢！我東拚西湊的哪那麽容易拿出來，我那點私房錢都張，你覺得我們家是你的提款機嗎？”

    阮心裏寒浸浸的，邵鴦還沒給打錢，那賬上的五十萬，確實來曆不明。

    想著再給應父打個電話，那頭，邵鴦忽然說，“你不要去煩我們老頭子，他這兩天心髒不舒服住院了，你告訴他公司出事，他一準要激，他要是有個好歹，我饒不了你！”

    電話被掛斷，阮站在臺階上，夜風吹得人心涼。

    ——

    接下來的幾天，阮都為這件事困擾。

    每天都要去警局接長時間的盤問，哪怕同樣的話已經說了無數遍。

    但對方供貨商就是咬死了是吃回扣，沒其他證據，就賬麵上的五十萬確確鑿鑿。

    公司派了律師給，但是這種事說不清楚，疑似收了回扣，公司裏對也有意見，回公司的時候，都覺其他同事對眼神異樣。

    阮倒是沒那麽在意這些，隻怕耽擱帶優優走，國外那邊檀教授排了時間等們，如果錯過了，再想約就不知道什麽時候了。

    焦頭爛額的，這天，應緒雲給打電話，讓回應家，帶著優優一起。

    阮以為事有轉機，回家接了優優就趕過去。

    到了應家，大廳裏坐著應母和應緒雲，還有一對中年夫婦，阮好像見過，有點眼。

    新姨在耳旁小聲提醒，“阮小姐，就是這對夫婦，上次夫人帶走優優不讓我看，在應家，我看到就是他們抱著優優的……”

    阮心裏有了幾分清晰，他們是應母的遠房親戚，久居海外，家境不俗。

    看到優優，那對夫婦很是歡喜，連連逗弄，試圖讓孩子跟他們親近。

    應緒雲坐在沙發上，略帶幾分不耐地看著阮，“機票就剩三天了，你的案子肯定搞不定，你出不了境，現在選擇有兩個——要麽你就等著案子完事，三五個月的誰也說不準，你再帶優優出去治病，要麽，我的遠方表舅正好在國外，很有人脈，孩子給他們帶過去，先治病，大家都放心。”

    邵鴦看阮不答，催促著，“你還猶豫什麽啊，你連五十萬都得惦記著，你帶著孩子出去了，用錢，能堅持多久啊？我這表弟家裏富貴得很，孩子過去了，比跟著你不知道多福！”

    措辭過激，邵鴦急忙改正，“先給孩子看病要，你這邊耽擱幾個月，國外的醫生預約又錯過了，孩子的病要拖什麽樣？阮，你別自私啊，你這個時候，不該隻想著攥優優，而是應該清楚什麽是對最好的選擇！”

    應緒雲也很煩躁，撲落了一下掉在上的煙灰，說阮，“你快點考慮，我表舅這兩天也正要走，你要是不急給優優看病，那你就讓優優再跟你在國逗留到你案子結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