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崢輕嘶一聲,道:“我沒安你,我說真的。”
云映沒說信也沒說不信,道:“可是喜歡我的人很多的。”
赫崢沉道:“那看來我得做點加分的事啊。”
“你想做什麼?”
他的聲音緩緩傳了過來:“我想帶你回家。”
回自己的家。
回他們的家。
云映偏過頭,晚風掠的發。
本來真的沒想過離開裕頰山的,不知道外面有什麼,怕危險,怕孤獨,邊幾乎所有人都生在這,死在這,以為也會這樣。
日子好像一眼就到了頭。
又好像永遠沒頭,就像那條向上的山路,每天都在爬,卻永遠沒法真正歇下來。
“那你會不會是騙子啊?”問
赫崢道:“我這麼俊,又這麼有錢,至于當騙子嗎?”
云映覺得有點道理。
而且就在此刻,確實突然想出去看看看看了,這個家里的讓好累,不也讓好累,能出去走走最好了。
這麼多年攢下來一點錢,省一點應該夠路費了。能干的活很多,到了京城應該可以自力更生,實在不行,聽說還能去大戶人家當丫鬟。
最低等的使丫鬟,一年能有六七吊錢。
掙錢了還可以再回裕頰山,把家里院子修葺一下,給父母養老,還想換一張沒有聲音的床。
赫崢站在后,看飛揚的發,不自抬手了一下,發尾卷住他的小指,他道:“相信我嗎。”
云映搖頭:“不相信,我們才認識三天,我又不是六歲小孩。”
面對著他,然后垂下眸,慢吞吞抬手用自己的小拇指勾住他的小指,相。
眼眸溫又明亮,對他輕聲道:
“不過我想了想,被你騙一次也沒關系。”
第93章 父母
一
初春, 國公府。
面貌俊的男人一臉無奈的從里間走出來,他腳步沉穩,看著三十多歲的年紀, 上氣質偏溫和, 但眉眼間有沉淀下來的威勢。
他看向云映,停住步子道:“小映, 宮里突然有點急事, 我先出門一趟。”
云映坐在桌子前,沒抬頭,只道:“知道了爹爹。”
云頌和嗯了一聲,還站在原地。
他回頭看了眼珠簾,里面約可見一點藍角,一個人坐在榻上,此時對他頗有怨氣。
他看了一會,然后朝云映走過去, 在側放低聲音道:“小映, 你娘親又生氣了。”
云映朝里了眼,道:“我瞧出來了。”
道:“我娘親很喜歡那株蘭花的, 突然死掉生氣也是應該的。”
云頌和嘆了口氣,道:“誰讓那幾天太冷,我還專門進宮問了花木局的人應該如何應對,可連宮里的都死了。那段時間誰養都會死的, 這事你娘怪我是不是稍有些過分了?”
云映面不改的道:“但是,在我娘親心里,無論在哪方面你都是最厲害的男人呀, 宮里花匠自然不能與你比擬的。”
云頌和聞言默了默,大概是覺得有道理, 又回頭看了眼房里生悶氣的主人。
他道:“……你說的對。”
“但我現在有點急事必須得出門,你先幫我哄哄你娘,我晚上早點回來。”
他了云映的腦袋,輕聲道:“過段時日我要出趟外差,去揚州,到時候我們一起去,你娘親都跟我念叨好久了。”
外面小廝還在催促,云頌和只得匆忙道:“好了,我必須得走了。”
云映嗯了一聲,仰起頭道:“爹爹再見。”
云頌和出門以后,里間才傳來輕緩的腳步聲。很快,一位面龐殊艷的婦人悄悄挪到云映邊坐下,自然而然的抱住了云映的手臂。
“寶寶,你爹走的時候跟你說什麼?”
“他這次真的太過分了!我絕對不會原諒他,寶寶你別勸我。”
云映被摟著手臂沒法翻書,只好默默換了只手把書闔上,看向樂渠,輕聲道:“我爹讓我安你,還說他今晚早點回來。”
云映這樣一說樂渠更生氣了:“他憑什麼讓你安我啊,他自己干嘛去了?”
“他把我的蘭花養死了,他本就不我。”
云映眉心了,替自己的父親辯解:“可是娘,那株蘭花本就不好養,誰也沒想到這幾日會突然降溫,沒養好就…也有可原吧。”
樂渠輕哼一聲,有自己的邏輯,道:“他連我的花都養不好,怎麼養好我呢?我可是囑咐過他不可以養死的。”
“這……”
云映放棄勸說,雖然爹對很好,但一般他們吵架云映都是偏幫樂渠的。
不過這不重要,這麼些年都要習慣了,不管幫誰,晚上他們自己就和好了。
娘親樂渠,是江南巨賈樂氏的小兒,生慣養的千金小姐,家中旁的沒有,就是錢多。
云映的父親云頌和在早年下江南做布政使時與樂渠結緣,兩人迅速墜河,不到一年他爹就帶人回了京城婚。
到現在,婚已有近二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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