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乏力,臉還有些虛白,朱玉捧著剛剛煨好的紅湯,扶著坐了起來:“娘娘,起來喝口湯吧?”
顧休休有氣無力地點點頭,小腹時不時傳來悶痛,接過那瓷碗,仰頭悶了下去:“太子呢?”
朱玉遞上帕子,待了:“這碗湯便是殿下煮的,還沒剛煮好,便被皇上傳旨喊走了……”
顧休休愣了一下:“喊走了?出了什麼事嗎?”
朱玉點頭:“好像是靖親王世子在詔獄里自焚了,人都被燒焦了,只留下一封他親手寫的罪己書。”
顧休休早就聽聞過靖親王世子的名號,前些日子他在城縱馬踏死孺,又搶占婦將其.玩致死,鬧得滿城風雨。
昨日跟虞歌步行到采葛坊的路上,虞歌還在抱怨那靖親王世子,說是劉廷尉因為他忙活的連軸轉,夜里都睡不好覺。
畢竟是靖親王的獨子,又是嫡系所出,當做心肝寶貝似的護著。然而此事鬧得太大了,靖親王不下去,城中百姓哀聲怨道,勢必要個說法才行。
皇帝不想得罪靖親王,還準備用其牽制著北魏各大家族勢力。更不愿失了民心,讓百姓說他昏庸無道,便轉手將靖親王世子扔給劉廷尉。
不管劉廷尉如何置,靖親王和百姓這兩頭,總要得罪一邊。饒是劉廷尉鉆破了腦子,也想不出兩全的法子來。
要說以靖親王世子的格,為非作歹,無惡不作,定是不可能留下一封罪己書便自焚而亡。
顧休休先前見過他一面,便是個不學無的紈绔子弟,這樣的人最是貪生怕死,就算真的要死,那也是選擇痛苦最小的方式結束命,怎可能去自焚?
而且靖親王自焚亡,皇帝為何要讓人傳喚元容?
難不此事跟元容有關?
顧休休倏忽想起了什麼:“昨夜太子下的狐裘放在哪里了?”
朱玉愣了愣:“殿下讓侍從給扔了。”
聽聞這話,顧休休更為確定了。
昨夜看到他狐裘上的跡便詢問過他,他說他剛在詔獄里審過犯人。
假若元容審問的犯人就是靖親王世子,跡也是世子上來的,那封罪己書便必定是元容迫他寫下,至于自焚亡,大概也跟元容不了干系。
這一大早,趕著太后誕辰,皇帝也要將元容傳喚過去……難不,皇帝是要元容給靖親王世子債償嗎?
第65章 六十五條彈幕
顧休休越想越覺得可能。
北魏與西燕及其他小國不同, 北魏士族隸屬于門閥制度,家族勢力大到能左右皇室的決定,歷任皇帝大多像是傀儡一般。
這一任皇帝登基后, 便絞盡腦,利用各種方法牽制北魏的家族勢力,漸漸手里有了些實權,說話也有了分量。
而皇帝一向不喜元容, 對于靖親王則一直保持著親恭、和睦兄弟的假象,只為拉攏靖親王,共同制約北魏各大家族的勢力。
皇帝便是因為不想得罪靖親王,才沒有直接置了靖親王世子, 反而扔進詔獄里, 將難題給劉廷尉理。
若是劉廷尉顧忌著靖親王世子的份,不敢用刑,審問不出什麼,便直接釋放了他,那百姓要怨也只能怨到劉廷尉上。
屆時,皇帝只需要將劉廷尉貶,逐出, 便可以平息民憤。這樣兩全其,百姓那里也有了代, 更不會得罪靖親王。
若劉廷尉剛正不阿, 將靖親王世子嚴刑供, 讓他招供罪行。那便是劉廷尉得罪了靖親王,而百姓們卻會將功勞居到皇帝上,認為皇帝是個明君,沒有因為靖親王世子的份就包庇他。
屆時, 待到事平息之后,皇帝隨便尋個由頭,將劉廷尉逐去靖親王的封地,讓靖親王撒撒氣,此事便也了了。
左右劉廷尉就是皇帝的背鍋俠,皇帝盤算著自己怎麼都不虧。
只是皇帝萬萬沒想到,元容會橫一腳,不但著靖親王世子寫下了罪己書,還偽造出自焚亡的假象,直接弄死了靖親王世子。
如今元容一手,此事就變了質。
不管怎麼說,元容都是皇帝的子嗣,更是未來的儲君。靖親王會認為此事乃皇帝授意,就算不是,那也跟皇帝不了干系,不然元容怎麼有膽子敢對世子下此毒手?
皇帝若是還想維持他跟靖親王虛假的兄弟誼,就必須跟元容撇清關系,讓靖親王認識到此事與他無關,都是元容擅作主張。
而撇清關系的最好方式,莫過于將元容由靖親王隨意置——如今靖親王痛失子,正悲憤加,誰知道他會對元容做出什麼來?
連天子都不過是家族勢力下的玩傀儡,更何況一個病懨懨命不久矣的太子。
顧休休將藥碗遞給朱玉:“人備馬,我要進宮。”
說罷,起走到柜,隨意了件,手腳麻利的穿戴整齊,又簡單讓人梳洗打扮了一番。
不過半盞茶的時間,顧休休已是收拾好了,出門時正好撞上秋水,秋水道:“娘娘要出門?”
“你風寒未愈……”正想說讓他回去好好休息,卻又想到宮后,萬一出現最糟糕的況,可能需要秋水出手幫忙。
顧休休頓了一下,道:“秋水,你好些了嗎?”
秋水點頭:“雖染風寒,卻不怎麼嚴重。屬下聽聞昨夜又有百姓慘死家中,城中盛傳,道是有什麼影子在殺人……總之娘娘若是要出門,屬下還是伴在左右才能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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