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嬰寧驚訝地說，「你為什麼這樣認為啊？」

陶月月說：「兇手挑選目標的標準，是他可以通過紅十字會的分配渠道得到自己想要的。」

「對啊。」嬰寧點頭，「這我也考慮到了，死者自願捐出雙腎、肝臟、胰臟，男死者是心臟、雙肺、胰臟、肝、腎、腸道，肯定是重合的部分，那就是胰臟、腎臟或者肝臟。」

「但是腎和肝會積累毒素，發生上一次的事件，兇手選擇的殺人方式說明他不在乎這種後果，按照排除法，他需要的自然就是胰髒了！」

「哦，我沒想到這一點……」嬰寧的臉突然沉了下來，「糟糕！這次的移植手，里也有麻醉藥殘留！」

「我趕給鄒化龍打個電話。」

陶月月到外面去打電話，鄒化龍說：「可是到底有多麻醉劑殘留，手不可能不打麻醉，打多打都一樣危險。」

「你們能等一下做個化驗嗎？」

「不可能！是用來移植的，怎麼可以化驗？況且現在患者已經在手臺上了！」

嬰寧皺眉思索著，要過電話，「鄒先生，肝臟移植和腎臟移植在哪裏進行？」

「肝臟在濟慈醫院，腎臟在一院，我現在就在一院。」

「我認識一位資深的麻醉醫師，也許他有辦法，肝臟在外存活的時間比腎臟要長，你能不能讓濟慈醫院那邊先等一下。」

一陣沉默，鄒化龍說：「你只是個法醫，你認識的人……」

「秦岳教授。」

聽到這個名字，鄒化龍語氣一轉，「你認識他！？可以，我可以讓手室先等一下！不過你們得快。」

嬰寧當即聯繫了秦教授，然後和陶月月一起趕往一院，一想到要見到這個老，陶月月有些不自在，但也只能著頭皮。

兩人剛下車，就看見一輛平治駛進停車場，穿著西裝裹著圍巾的秦教授從車上下來，打聲招呼：「嬰寧。」

「秦教授！」嬰寧開心地奔過去，攙著他的胳膊，「明明您都退休了，還要麻煩您上場，真是不好意思哦！」

秦教授微笑著拍拍嬰寧的肩膀，「不要啦，你的事我能不幫忙？哎，是你呀，好巧！」秦教授向陶月月揮手打招呼，「還記得我吧？」

「哦。」陶月月敷衍著，「你好。」

「小姑娘真是越來越好看了。」秦教授笑道，但不同於面對嬰寧時那種慈父般的微笑，那是虛偽的社笑容。

醫院的人已經等急了，見秦教授來了，立馬圍上來，秦教授一秒進狀態，把外套了給一名護士，說：「況我已經聽說了，患者的況現在怎麼樣……」

一堆人一邊說著話，一邊進了手室。

嬰寧開心地說：「瞧，秦教授還記得你呢！」

「他就不記得我什麼了！」陶月月吐槽，「沒發現他剛才那幾句話都是客套麼！」

「哪有啊！秦教授待人一向真誠。」

陶月月不想和再爭，也許全世界的，秦教授只對嬰寧一個人真誠親切，這個傻姑娘就以為他對誰都一樣。

可是說來又很奇怪，秦教授這種場老手，嬰寧又是幾句甜言語就能騙倒的腦笨蛋，他為什麼偏偏對保持距離呢？

陶月月甚至一閃念地想，該不會是狗的私生劇吧？

問嬰寧：「哎，你和你爸長得像嗎？」

「像呀！」嬰寧不講思索地回答，「街坊鄰居都說我們父倆特別像，尤其是眼睛和鼻子，幹嘛突然問這個？」

「沒事。」

兩人在外面買了支甜筒吃，半小時過去了，陶月月說：「他怎麼還沒出來，不就是打一針的事嗎？」

「不是的！你不了解麻醉醫師，不是打一針的事，這一針的劑量據每個人的況都不一樣，還要保證患者及時醒過來，『開刀治病，麻醉保命』，他們的職責是很重的，所以拿的薪水最高。」

「哇，這麼厲害啊！」

「你知道麻醉醫師如果沒有盡到職責會怎麼樣嗎？極低極低的概率，患者會在手中途醒過來，他們不能，卻有覺，能清楚地覺到刀子在上切割，臟被取出來，醫生的手指在肚子裏活，滿清十大酷刑和醒著被做手比本就不算什麼，然而更可怕的是，因為麻醉藥的負作用，他們中的大部分人事後會忘這段回憶！」

「臥槽！」陶月月聽得皮疙瘩都起來了。

「所以麻醉醫師必須非常非常稱職，因為每個人幾乎都有做手的那一天！」

「你功地讓我擁有手恐懼癥了。」

「哎呀，我不是那個意思啦，放心吧，這種事其實很很的。」嬰寧抓著陶月月的胳膊搖晃起來。

直到下午一點，秦教授才出來，鄒化龍跟著他一起，看秦教授的神手應該很功，他對嬰寧說：「你呀真是給我找了一個大難題，要不是我經驗富，今天肯定要出洋相。」

「真是不好意思哦！」嬰寧笑道，「我請您吃飯吧！」

秦教授擺手，「不吃了，還有一臺手。」

陶月月、嬰寧跟著車去了濟慈醫院，下車后嬰寧馬上跑到附近的便利店，買了些管飽的小零食送去，秦教授說：「現在哪有功夫吃呀，手要開始了。」

嬰寧撥開一粒巧克力，是塞到秦教授裏，說：「補充點能量吧！」

「謝謝。」秦教授拍拍嬰寧的腦袋，「和你朋友在外面等我吧！」

「加油哦！」

「對了。」秦教授想到一件事，「就是你那警察朋友？」

「是啊，我們正在查案子。」

「哦。」秦教授沖陶月月笑笑，便走進了手部。

這一幕被陶月月看在眼裏，心想簡直就像一對關係非常好的父似的，甚至有點羨慕。

陶月月說：「咱們先回指揮中心吧，方隊長好幾通電話催我了。」

嬰寧說：「不能走呀，我們把秦教授請來，我肯定要等他做完手，要不你先回去吧，如果你著急的話。」

陶月月嘆息一聲，掏出手機，「我和方隊長說一聲……對了，你覺得兇手會不會是一名麻醉醫師？」

嬰寧抱著雙手想了想，「殺人比救人容易，兇手又不需要有那麼多專業知識的。」

「可是藥品呢？醫用麻醉劑每一種都是警方管控極嚴的藥，兇手是通過什麼途徑弄到的，況且他能想出這種辦法，而不是勒死或者敲腦袋，說明他有這方面的知識……我陪你等，等秦教授出來，正好可以向他請教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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