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氏此時正坐在主座,鉚足了勁打算唱一場大戲,突然被沈灼華闖進門,竟沒緩過神來。
風已久,早就已國公府夫人自居,如今沈灼華當眾一口一個姨娘妾室,臉面早已掛不住。
姚氏心中發狠,咬著牙才出點笑容,「哎呦,「灼華怎麼來啦,姚姨也是為你好呀,聽話,別鬧。」
姚氏本以為這丫頭怕不是一時犯了什麼風,自己給個警告,便也不敢再作了。
「幸虧灼華今天來了,不然若外人以為連妾室都能左右嫡之事,怕怕是會讓被人指摘國公府嫡庶不分,沒了規矩!」
沈灼華本不給姚氏任何說話的機會,像那位坐著的傅家長者一福,接著道:「貴客臨門,一貫便是正房招待,傅老為定遠侯長輩,自然該是與父親會面,今日父親不在,也理應由弟弟隨侍左右。」
說到這兒,沈灼華突然看向站在不遠的管家,臉一變,冷聲訓斥道:「你為管家不知通報正房,反妾室僭越,壞了規矩,我看你也不配在沈府待下去了!」
管家一聽這話,頓時慌了神兒,趕忙告饒!
姚氏終於忍無可忍,一拍桌案:「沈灼華!」
沈灼華冷冷的看向:「沈家乃禮儀之家,豈容如此撒潑行徑,姚姨為妾室,實在不該如此不知禮數,不過既然姚姨已經犯錯,灼華只得命人請姚姨出去!」
沈灼華寸步不讓,又句句在理,姚氏心下一狠,也不打算留手了,一張口便想將沈灼華和許清「私相授」的事捅出來。
卻不想沈灼華反應更快,一揮手而便有沈灼華帶來的幾個嬤嬤,上前將姚氏堵住,「請」出了前廳。
至此,方轉向傅家長者,又福了福:「貴客臨門,卻不想讓您看笑話了。」
那長者思量了一下剛才的景,語中頗含深意:「沈大小姐治家有方,不墮令慈之風啊。」
沈灼華微微一笑,只裝作聽不懂他的弦外之音,略一欠,道:「灼華久居閨閣,鎮日只以書畫為伴,若不是今日父親出巡尚未歸來。也不會如此唐突。」
長者點頭,也不作他言,只道來日鎮國公回府再議。
一番虛禮過後,長者便帶人離去,一出府門便對旁小廝道:「如何?你要看的便也看了,這親事......」
說到這,那長者一皺眉,沉默半餉,繼續道:「我聽那妾室的語氣,倒像是意有所指,後來那沈大小姐上來就毫不留面的堵了那妾室的,似乎真有什麼。」
這小廝便是傅平衍喬裝改扮的,聽了此話笑而不語:「世伯懷大志,怎麼懂得後院人們間的彎彎繞繞。」
傅平衍今日喬裝上門,原本就是賭個運氣,看看自己未來的小娘子會不會躲在屏風後面相看。沒想到正撞見了。
這小丫頭,子比小時候扔自己泥時還要兇上幾分,傅平衍笑意還未到邊,卻想起那姚氏看似維護,實則捅刀子的話,又沉下臉來。
反瞧一眼國公府門前的石獅子,兀自行至隊伍前,馬揚塵。
沈灼華送走了顧家長者,一路細細盤算著今後的打算,剛踏進自己院子,就聽屋裏傳來一陣打砸的哐當之聲。
沈灼華趕衝進屋裏,果然看見一個尚梳著總角髮飾的孩正在屋子裏一陣打砸,而地上是一地的狼藉!
而這孩不是別人,正是還未及笄的沈安安!
原來是那姚氏被「送回」院子后,冷靜下來覺得不對,便遣了沈安安過來打探是不是沈灼華知道了什麼。
「住手!」
沈灼華搶步上前,一把拽住沈安安的手腕,將扳向自己。
隔世再見這張臉,沈灼華上的恨意蔓延,那是地獄散發出來的冷意。
恨不得立刻就鍘了這賤婦!
沈灼華冰冷的目看的沈安安心裏咯噔一聲,但又立刻做出一副委屈至極的樣子,畢竟平時這一招百試百靈,今天這嫡姐肯定還是會放下架子來哄自己。
「長姐今天好大的威風,折辱了我母親還不算完,又要來欺負安兒嗎?」
「放肆!」沈灼華冷喝一聲,隨即「啪!」的狠狠的扇了沈安安一耳。
「母親?你母親只有這國公府的嫡母!姚氏算什麼?那你是你的小娘!是這國公府的婢!」
這一把掌沈灼華用了十足十的力氣,打的沈安安耳朵嗡嗡作響,緩過來后臉上滿是不可置信。
往日裏,這個便宜嫡姐總是好說話,但凡自己做錯了什麼也從不和自己計較,反而還在父親面前幫遮掩。
也便以為嫡出一房沒有生母撐腰,自己的小娘正得寵,習慣了在沈灼華面前囂張。
沒想到今天竟然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打了自己一掌。
直到沈灼華左右兩側的嬤嬤上前,將按倒在院子的地上,才回過神來。
「沈灼華,你竟敢打我!!你瘋了!我要告訴我娘要你好看!我要打你十個百個耳刮子!」
沈安安長這麼大是第一次被人打,反應過來頓時猶如瘋了一般在地上不斷掙扎,想要將沈灼華那張看著就刺眼的臉給撕毀掉!
沈灼華看著這幅猙獰的樣子,瞇了瞇眼。
思及自己前世從未因為沈安安與沈寧是庶出有任何薄待,反而讓他們吃穿用度像正房看齊,帶著他們四參加宴會詩會,倒縱得他們忘了自己的份,養虎為患了。
既然重活一世,不如好好的擺擺嫡的架子,正一正人倫禮法!
「打我?」沈灼華冷嗤一聲,挑眉。
一步一步走下臺階,走到沈安安面前,居高臨下看著,聲音淡漠。
「不敬嫡母,尊卑不分,擾禮法,后又衝撞嫡,以下犯上,李嬤嬤,按家法當如何置?」
說完,目看向其中一個按著沈安安的老嬤嬤。
李嬤嬤,沈灼華這輩子都不會忘記的人。是母親的陪嫁,一直照顧母親生前的起居,在母親死後對也盡心儘力。
自己出嫁后又作為自己的陪房跟著去了許家,待沈安安進府得寵后,便安了個罪名賤賣出府,最終下落不明。
如今一切重來,絕不對再讓邊的人再任何無妄之災,首先便是掌家之權!
而李嬤嬤在聽到沈灼華這麼問時,眼中閃過一抹喜,連眼圈兒也紅了一些,不過卻立馬收斂了緒。
「回大小姐的話,該戒尺二十,罰跪祠堂三日。」
「跪祠堂?哼,如此不懂禮數怕去了祠堂也惹了祖宗氣!就給我跪在廊下自省三日,戒尺二十。」
跪在廊下,風吹日曬不說,這下人們人來人往的目就夠讓的!
果然,被按在地上的沈安安一聽這話,頓時掙扎的更厲害了,一邊掙扎,一邊裏還對沈灼華大罵。
「沈灼華,你敢我,我娘不會放過你的!」
「家規在上,你為庶出,又是妹,卻不知尊重嫡長,我為嫡長,自然要盡這教導之責。」
沈安安不敢相信,從前從不以嫡長自居的人,現在居然一口一個嫡庶,分明是在嘲笑的出!
「是,大小姐!」
李嬤嬤心裏大喜,大小姐終於想通了,夫人在天之靈也可以安息了。
「住手!」
就在李嬤嬤要手的時候,一個聲音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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