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之中雖然沒有溪絳院那樣的溪水,但院便有一片清幽的荷塘,現在雖然不是荷花開放的季節,但荷塘之中卻也沒有出現什麼頹敗的跡象,看來平日裏呵護的極好。荷塘上一座連有涼亭的迴廊橫而過,延進荷塘邊的小花園中,花園的正面便是那座雕刻滿了五彩鳥的緻小樓,而那幾間偏房則散落在了花園四周。
宋小果雖然並不知曉這是納晟霖為未來七王妃準備的院子,但看見這無不在的鳥,心裏哪裏還有不明白的?詭異地看了納晟霖一眼,忽然扭頭朝跟著自己的幾個丫鬟說道。
「蘇風、雲岑,晚上你家王爺要在這裏陪我吃飯,你們去弄幾個菜吧,對了,再給我拿幾壺酒過來。」
「不知姑娘要吃點什麼,還有需要什麼樣的佳釀?」
「菜就隨便吧,你們看著弄,反正我要吃的薯條什麼的你們也弄不出來。至於酒嘛,給我拿點那種梅花釀過來就行。」宋小果可沒半點客氣。
蘇風卻是有些愣神。「姑娘,府里確實有不花酒,但梅花釀還真是沒有。」
「那就出去買些回來,萬悅城是皇城,應該什麼都有得賣的。」
納晟霖不由噗嗤笑出了聲,寵溺地了宋小果的臉頰。「皇城也有買不到的東西,你要的梅花釀那可是紅連城的特產,除了找安拓尋,本王還真沒辦法給你弄到。今晚,你就委屈些,也嘗嘗我們萬悅城的特產桃花釀吧。」
宋小果又特意找了些事將其餘幾個丫鬟也打發走,然後才了一個大大的懶腰埋怨道。「俞洪沒安好心,弄這麼幾個人看著我,真是不自在。」
「你不是有辦法把們都支走嗎?」
「要是天天這樣,還不累死?納晟霖,你還是讓俞洪把們撤走吧,我一個人習慣了,忽然這麼前呼後擁的,讓人實在難。」
納晟霖忽然喚了宋小果一聲。「小果。」
「嗯?」
「這裏比不得白沙鎮,雖然是在府中,但萬悅城裏風雲涌,誰也說不準下一刻會發生什麼。伍嬤嬤幾人的事就是教訓,我無法保證這王府百分百的安全,所以這幾人一個我都不會撤走,不僅如此,從現在開始奚祥也會待在你邊,作為你的暗衛保護你。」
「不是吧?」
宋小果眨了眨眼睛,有些無語。奚祥這麼一個大男人,神出鬼沒地藏在自己邊,那自己洗個澡換個服什麼的,哪裏還有安全?
恍如知曉宋小果在擔心什麼一般,納晟霖笑著搖搖頭。「奚祥有分寸的,不該看的不看,不該聽的也絕不會聽,你只管放心。」
最終在宋小果反對無效下,納晟霖定下了一切。
兩人又走上小樓看了宋小果接下來的住所,裏面的東西並沒有宋小果想像中的那般奢華,但簡之中卻滿是緻高雅,總而言之就是屋從傢到擺設和宋小果都不是一類的,除了那張的貴妃椅深的宋小果心意之外,其餘的東西連都不敢。
雕刻滿花草魚蟲和五彩鳥的檀香木大床,誇張到裏面不僅有柱子、床幔還有單獨的幾個踏步,一進去恍如又是一間小屋子,宋小果常年驗,這屋中屋很直接的讓聯想到了棺槨一類的東西,心裏不免多了幾分膈應。
「我看我就沒什麼富貴命,我還是喜歡寬敞氣的地方。」宋小果一下就跳上了貴妃椅,心滿意足地斜躺了下來。
看那副神,納晟霖也只是笑笑,並沒多說什麼。「明日,你這裏我會讓人多掛幾個燈籠的,畢竟是過年,總不能太冷清。」
「沒事,冷清點比較習慣。而且明天不是還有你在嗎?要是再無聊的話,我還可以看話本子。」拍了拍貴妃椅一旁的小木機,那上面摞著十來本話本子。
納晟霖點頭,眼中閃過一擔憂。
雖然他沒有明說,但把宋小果帶回來,大張旗鼓地讓住進靜寧院,這種行為只要有心人自然能聯想出來在自己心裏的位置。納晟霖擔心的也正是這一點,宋小果現在就是自己的肋,連自己在意的娘都遭人毒手,納晟霖真的害怕有人會打宋小果的主意。
歌舞昇平的背後往往鎖著的都是波濤洶湧,宋小果說笑的背後赫然也掩藏著的睿智。納晟霖沒有說出來的話,宋小果猜都能猜到幾分,所以故意避開不談,以免引起他更多的憂慮。
至於自己在平夏王朝過年?其實過不過也就那麼回事,沒有親人在邊的節日,怎麼熱鬧都是孤獨的,何況是自己這種異鄉的異客呢?
說笑中,很快蘇風和雲岑就將做好的菜端了進來,「小天」、「黃瓜」、「繡球乾貝」、「八寶野鴨」、「山珍刺龍芽」還有一道雪白的「魚片」五菜一湯,有葷有素,香味形俱全,足矣見證這兩個丫頭的湛手藝。
竹茹也帶著紫苑提了二十來瓶桃花釀進來,臉上滿是笑意,替兩人擺好碗筷后竹茹恭敬地請示道。「王爺,姑娘,奴婢們就先行退下了,若有事喚奴婢們便是。」
「好。」
這幾個丫鬟果然眼力勁非同常人,宋小果也無法挑出什麼病來,只得拿起筷子嘗了嘗面前的「小天」,羊一口卻是一子鮮毫無膻味,宋小果瞬時瞪大了眼珠子。
「果然厲害,在你這裏住上半年我恐怕能胖死。」
「現在不想著要攆人了吧?不過我很好奇,你為何要喝酒?」
「我不喝啊,酒是給你要的。我看你這些日子心緒不寧,又連日奔波的,都說酒是最好的解乏葯,所以陪你喝點,不過我只是陪喝,總量控制。」
「嗯,就你心眼兒多。」
納晟霖夾了一塊魚片在宋小果碗裏。
其實宋小果心中的鬱結半點也不比納晟霖,只是不願意說出來,靈古怪的表象下是那顆玲瓏頂的聰慧之心。
在宋小果半勸半陪之下,納晟霖還真是喝了不酒,雖然不是梅花釀,但這桃花釀的後勁也不小,等這些個酒罐子基本都空了的時候,納晟霖已然喝得酩酊大醉,連站都站不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