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趟陸家之行,雖說有驚無險,卻也極為凄慘。宋海白給人跪了一天,宋小果的小命也懸在了納晟霖手中,晚間扶著宋海回到家,宋小果心塞無比。
宋海的家很是簡陋,非得形容出來的話那就一個字:窮。看著家徒四壁的屋子,宋小果不由暗自嘆氣,真不曉得這老頭忙活了這大半輩子,把錢都花哪兒去了?
可再窮又怎樣,自己還不是得住?宋小果翻出藥品,就著桌上昏暗的油燈替宋海上藥,看著他額頭上已經滲的傷口,宋小果忍不住念叨起他來。「你說你都這麼大歲數了,怎麼就如此看不開?給那些人磕頭,不是白費力氣嗎,但凡有點人,就不會冷眼瞧著你下跪了。」
宋海默然,只是直勾勾著宋小果,宋小果繼續說道。「再說你不還懷疑我不是宋小果?既是如此,你還這麼拚命護著我作甚。」
宋海忽然就握住了宋小果正在藥的手腕,眼中有著一種看不懂的神。「我不知曉你上發生了何事,但我能肯定你就是小果。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小果,爺爺為了你就算丟了這條老命也是值得的。」
宋海這番話,像是在宋小果心中撒下了一把鹽,讓那顆缺失親多年的小心臟滋滋作響。宋小果第一次認真地看了看宋海,鼻夾有些莫名的發酸。「知道了,爺爺,以後我做事會有分寸的。」
「不過名震天下的七王爺怎麼會忽然跑到我們這窮鄉僻壤來,而且還問起了驗骨,小果,此事你還是小心些罷。」
「納晟霖很有名?」
宋海瞥了宋小果一眼,點頭道。「何止有名,我們平夏王朝半壁江山,都是七王爺打下的。別看他年紀不大,聽說手段極為鐵,十五六的時候就已經名震敵國了,那真正是我們招惹不起的人。」
兩人正說著話,忽然木門被人拍得震天響,宋小果跑去開門,宋海急忙跟著到了門口。
拉開門一看,外面站著的正是白天的那個捕快蘇元,宋小果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只要看見他鐵定沒什麼好事。
「我說蘇大哥,你知不知道現在什麼時間?你們還讓不讓人活的。」
「小果姑娘,不是我想來,是七王爺讓你現在就過去,我也沒辦法啊。」蘇元苦著臉解釋道。
看了看四周暗沉的天,又看了看自己後滿臉張的宋海,宋小果急忙將他推了回去。「爺爺,沒事的,我過去瞧瞧就是,權貴有點怪癖也不是什麼稀罕事,他總不至於吃了我。」
「小果,小心些。」
「放心吧,我不會再拿命開玩笑了。」
納晟霖就住在陸家,宋小果到的時候,他正半閉著眼睛斜倚在紅木雕花的貴妃椅上,上蓋了床薄毯,屋角銅爐里冒著裊裊青煙,一屋子的龍涎清香味,環境很是奢華怡人。
宋小果了鼻子,才老老實實站到納晟霖面前。「七王爺,大半夜找我過來不知何事?」
納晟霖並未睜眼,長長的睫在他俊的容上,形了人的弧度,宋小果忍不住心裏一。不是眼皮子淺的人,在的世界裏,什麼老臘、小鮮,宋小果不知看了多,可還真沒一個能有納晟霖這麼好看的。
「陸謙的案子,你知曉多?」納晟霖開口道,聲音還是冷冷的。
「七王爺,我只負責驗,旁的事我一概不問。陸謙是被人殺無誤,至於兇手是誰,我不知道。」
「你真覺得陸周氏是兇手?宋小果,你到底瞞了什麼?」納晟霖猛然睜開眼,嚇了宋小果一跳,那來不及移開的目,就這樣直直地和納晟霖對上了。
宋小果急忙撇開眼睛,乾笑了兩聲道。「我們這行,最忌諱的就是知不說,王爺你可別冤枉我,名聲壞了不要,要是飯碗也砸了,那可是天大的事。」
雖然今天驗之時,宋小果確實到了一種怪異,但在沒有任何證據前,也不便多說。但納晟霖的敏,還是令宋小果有些張。
納晟霖定定了宋小果半晌,忽然出個迴風流雪的笑容道。「要你飯碗真砸了,倒是可以跟在本王邊。」
納晟霖此話一出,屋的氣氛忽然就有些奇怪。
宋小果盯著納晟霖額頭上依舊沒消腫的大包,再想到他今日的言行舉止,總算是將自己那份不該冒出來的心思給生生掐滅了。
強出了個笑意說道。「王爺說笑了,我這樣的賤民哪兒能得了王爺的眼睛?陸周氏是不是兇手,我不知曉。今日驗,我確有疑之,按理說來,陸謙上的傷痕,應該不是一個子可以留下的,可也不排除有天賦異稟的人存在,或許這陸周氏天生就力大過人也未可知。」
「有此疑點,為何你不早說?」
「我也是剛想到的,而且僅憑這一點也不能完全排除是兇手的嫌疑,畢竟萬事皆有可能。就比如王爺你年名,手了得,不也一樣被我砸中了?」話才說出口,宋小果就恨不得自己兩掌才好。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自己這不是自尋死路嗎?太快,真不是件好事。
納晟霖坐直子出了一副似笑非笑的表,竟然也沒生氣。「你這話說的不錯,萬事皆有可能。宋小果,本王瞧你牙尖利、手不凡,而且心思縝,這樁案子不如就由你來辦如何?」
「七王爺,我非捕快也不是判,甚至連正式的仵作都不是,查案於理不合,而且我也沒那個本事。」
「本王說讓你查,你就得查。你沒本事?本王瞧你本事可不小。」納晟霖一邊說一邊了自己額頭,見宋小果沉默不語,眼神忽地又冷了下去。
「宋海驗的本領還不錯,本王邊正缺個能讓開口之人,等下次去戰場時,不如帶了他去。」
宋小果心裏咯噔一下,這位王爺還真是沒臉沒皮,無恥到了極致,拿個老人來要挾自己。
宋小果立即滿臉嚴肅地說道。「七王爺說的極是,此樁案子我一定盡心儘力去查,絕不讓王爺失。」
「嗯。既然你應了查案之事,就不用回去了,暫時留在本王邊吧。」
納晟霖擺了擺手,又躺了回去。
見宋小果還杵在原地不,他角微微一勾,指了指不遠的塌。「自己尋個地方歇著,明日便帶你去問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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